第二天一早不到八点,行越就被傅明笙叫了起来,行越睁开困倦的眼睛,问:“怎么了?”
傅明笙说:“起床,上班要迟到了。”
行越一惊,赶紧坐起来,结果刷牙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就赶紧冲干净泡沫,跑到客厅跟傅明笙理论起来。
行越说:“今天是休息日,你是不是故意叫我起来的?”
傅明笙故意吃惊的看了眼行越,说:“休息?我实习的时候没有休息日。”
“那一定是你的能力没有我优秀。”行越得意起来,跑到傅明笙身边蜷起腿,说,“前几天我还被夸奖了,并且接到了出差的工作。”
傅明笙低了下眉头,问:“你要出差?”
“是的。”行越点点头,说,“下周,两到三天,你让我去吗?”
傅明笙看着行越,说:“我不让你就不去吗?”
“那倒不是。”行越闪躲开眼神,解释道,“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人家,现在反悔会显得我很没有信誉,而且他们说出差有三倍工资…”
行越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再说一会儿才能哄的傅明笙点头,可没想到他一套好话还没说完,傅明笙就点着他的鼻尖打断他:“行了,随你。”
行越一听这话,又不乐意道:“你怎么这样好说话了?我的话都没有说完呢。”
行越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推断道:“你好像做了亏心事。”
傅明笙一时噤声,难得无言反驳,他昨天确实是误会了行越晚归的原因,难免亏心。
不过这就不需要行越知道了,傅明笙起身走向厨房,刚打开冰箱看了一眼,行越就立刻说:“你不回来,我自己不愿意去超市,饮料都喝完了。”
行越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又想起昨晚到现在还没吃过饭,就舔了舔嘴唇,机警道:“傅明笙,你饿不饿?我们要不要出去吃个饭?”
傅明笙拧开一瓶矿泉水,问:“aa吗?”
行越被看破心思,只能耍赖道:“我觉得周末可以放宽政策,毕竟我们还在谈恋爱,你偶尔请我吃饭,我可以接受的。”
“没事,不用勉强。”傅明笙控制着表情,说完就往衣帽间走去,行越赶紧光着脚跟上去,说,“没有勉强。”
傅明笙看着地板上一双洁白的脚,无奈道:“说了几次让你穿鞋?”
行越就原地不动,小声说:“我知道一家生鱼片很好吃…”
傅明笙招架不住,只好回手拿了件t恤盖在行越头上:“换衣服,五分钟之内收拾好。”
“我三分钟就可以收拾好!”行越信誓旦旦的保证,结果过了十分钟还没从衣帽间走出来。
傅明笙过去看的时候,行越正抱着两件衣服在镜子前愁眉不展。
行越一看见傅明笙,立刻把手里的两件t恤分别举起,问:“你觉得我穿哪件好一点?”
傅明笙平了下嘴角,问:“你是去吃饭还是去相亲的?”
“我是去约会的。”行越放下左手的衣服,看了看傅明笙身上的白色衬衫,说,“那我也穿白色好了。”
下行电梯上,行越看了好几次傅明笙的脸色,却一直欲言又止,直到上了车,行越才装作不经意的问:“傅明笙,你觉得我们要不要买一套……”
“不要。”傅明笙快速回答。
行越不服:“你还没有听完我的问题!”
傅明笙看他一眼,说:“我不穿情侣装,你问吧。”
行越撅了下嘴,别过脸,说:“那没有事了。”
行越说的料理店人气确实很高,不到十一点,大堂内已经坐了不少客人,但即便如此,傅明笙也不能把现在的情况归于一句“缘分”。
傅明笙礼貌地看着站起来跟自己打招呼的人,微笑着问:“这次也是巧合吗?”
“这真的是太巧了!”朱月没等傅明笙问完,就急着问,“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吗?今天我的男朋友也在,如果没有位置,我们可以一起。”
傅明笙听朱月说了几次周真,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傅明笙看着起身跟他握手的人,笑了一下,说:“不用了,还有很多位置。”
而后又看了眼行越,说:“你先去点餐吧。”
行越本就不喜欢朱月,现在又饿着,就远远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傅明笙跟周真握了下手,然后仔细看向对方。
周真长得不怎么出色,甚至有些平庸,是傅明笙看过也记不住的长相,所以傅明笙不能保证自己没见过他。
周真很快松开傅明笙的手,说:“傅医生,久仰大名,我之前拜托阿月联系过您。”
傅明笙笑了一下,问:“您认识我?”
“是的,说来很巧,认识阿月之前我就在美国跟您的助理预约过号码,不过您大概很忙,至今还没轮到我。”周真明显是在抱怨,但表情中又没有丝毫不耐烦,他礼貌的看着傅明笙,说,“如果您方便,我可以现在跟您预约吗?”
朱月见傅明笙没有立刻答应,便跟着道:“傅先生,请你不要拒绝,很多医生都没能治好阿真的心病,希望你可以……呃……大发慈悲?”
周真听着朱月不合时宜的成语,笑着训他:“阿月,别乱用成语。抱歉傅医生,他的中文还不太好。”
“没关系。”傅明笙假装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然后说,“我下周只有周三有空。”
“当然以您的时间为准。”周真说,“那我到时候再联系您。”
傅明笙与两人道别,等走到餐桌旁时,行越明显已经吃了点东西,傅明笙看着他餐盘上的几颗剔透的鱼子,问:“吃什么了?”
“什么啊?”行越把头看向一边,不承认,“我怎么会自己偷吃,我在等你呢,没想到你跟他要聊那么久。”
傅明笙笑着坐下,说:“嘴角沾了酱汁。”
行越立刻就去舔,过后才发现自己漏了陷,就干脆把自己餐盘下叠放的空盘推到一边,说:“我刚才点的时候不知道价钱。”
傅明笙这才明白过来,行越是怕自己偷吃的东西太贵,正好服务生将账单放于两人桌边,傅明笙拿过看了一眼,期间行越就一直小心的观察着傅明笙的神色。
行越说:“我下周请你吃别的。”
傅明笙没什么反应的放回账单,行越这才松了口气,低着头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傅明笙看着有趣,就问:“嘀咕什么?”
行越用桌边提供的茶粉给傅明笙泡了杯茶,乖巧道:“没有什么,请你喝茶。”
一顿四位数字的日料结束后,行越小心的等着傅明笙付款回来,因为傅明笙看他喜欢吃虾,中间又加了几只,也不知道贵不贵。
行越跟傅明笙离开饭店的时候,周真两人已经不在了,行越觉得再计较朱月的事显得小气,就问傅明笙:“你下午做什么?我们要不要去看电影?”
“今天不行。”傅明笙说,“下午约了人。”
行越一愣,问:“约了周真?”
傅明笙笑了一下,推着行越的后背让人上车,说:“欧阳浔。”
“欧阳浔?你找他做什么?”行越系上安全带,又伸手要去替刚坐进车里的傅明笙服务,傅明笙一把按住行越的手,无语道,“你是兼职管家吗?”
行越硬是把傅明笙的安全带扣好,小声道:“什么啊。”
行越熟练的打开傅明笙车内的音乐,又问:“欧阳浔怎么这么有时间,人民警察不奋斗在一线,怎么总是要约别人的男朋友?”
傅明笙一顿,看了眼行越,重复道:“总是?”
行越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上次我跟袁奕恒见他,他还要我约你出来,不过我没有答应。”
傅明笙没想到行越主动提起那天的事,就顺着问下去:“为什么不答应?”
“我觉得他没安好心。”行越严肃道,“你要小心一点。”
傅明笙心思一变,追问:“怎么个没安好心法?”
行越只好勾着自己的手指说:“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嗯。”傅明笙答应着,“说吧。”
“就是那天,袁奕恒一直在说黄承林的事。”行越看了眼傅明笙,说,“我不想说的,可是他一直说,欧阳浔一开始也不听,后来好像抓到了什么重点,忽然问我你在黄承林出事那几天做了什么。”
傅明笙稍微眯了下眼睛,嘴上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我说不知道,他好像不是很相信。”行越说着自己又生起气来,“好像我骗他一样,那时候我们本来就还没有和好,我一个人孤独的旅行,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傅明笙的目光看过来,行越就立刻道:“所以我只好跟欧阳浔说了另一种可能性——”
傅明笙忽然开口,问:“你猜有人故意让他重伤无法入狱?”
行越一愣,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觉得这不像是那些学生的报复,因为黄承林死的非常轻松,如果是我,杀他之前一定要狠狠折磨他。”
傅明笙稍微减缓了车速,问:“你怀疑谁?”
行越回答说:“当然是封闭中心的人,黄承林一定是知道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有人要杀他灭口!”
傅明笙:“……”
车子缓缓靠着路边停下,行越忙看了眼油表,问:“没有油了吗?”
“行越。”傅明笙双手离开方向盘,双眼直视着行越,问,“你不怀疑我吗?”
“一开始是怀疑的,不过我问了你,你不是说不是你吗?”行越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有人替□□道,真是谢谢他。”
行越又看着脸色不太对劲的傅明笙,问:“你怎么了?”
傅明笙抿了下唇,他本来准备把这个疑问带到坟墓,没想到几天都没忍住,就当着行越的面问了出来。
“如果是我呢?”傅明笙的语气不容置疑,他问行越,“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