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有染(H) > 往事(三)
  优染和蒋邵南住的那栋叁层小楼,用的是老式的电梯,设置在房屋之外,没有实心的墙壁,一根根钢筋围起来,就像个铁笼子,从电梯里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蒋邵南在3楼,电梯缓缓上升时,原来2楼那间房屋亮了灯,他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记得优染说过,她原先住的就是那间。在电梯快要越过2楼之际,那间屋子的窗帘忽然被拉开,一个男人的头从窗户里伸出来,两人短暂地对视一下,电梯继续上走,缓缓停在3楼。
  蒋邵南地思绪还在想,刚才那男人微笑是什么意思,才发现已经按了很久门铃。
  优染在书房画画时经常听不见门铃,蒋邵南从裤兜里掏出钥匙,自己开了门进来。屋子里和早晨他走时一样,他把冰淇淋放在茶几上,喊了优染几声,没人应,去书房看也没有人,公寓不大,一共就那几个房间,蒋邵南不用看就是知道优染不在家。
  优染平时很少出门,他给配的钥匙几乎一直放在阳台的花盆里,他去阳台看,钥匙还在。蒋邵南坐在沙发上上,拿出笔记本来敲了几行字。手表上分针又走了半圈,蒋邵南皱眉看了看表,拿起外套准备出门,忽然想起什么,快步走进卧室。
  衣柜里优染的衣物已经全都不见了。
  她东西本来就不多,搬进来时也就仅仅带了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蒋邵南抿唇又去看了卫生间,他给她买的东西都还在,只是那个她带过来的小熊漱口杯子不在了。
  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怎么也想不通,蒋邵南胸膛起伏了几下,把外套摔在洗漱池里,打开水龙头,抹了几把脸。
  早晨离开时优染还在睡觉,昨晚她特别调皮,攥着他的肉棒不松手,说要给它取名字,“就管它叫邵南弟弟。”他把她压在身下,龟头前端在穴口磨了几下才进去,伏在她耳边,“不行,换一个。”
  女孩一边喘着气,还不忘问为什么,他咬了咬她小巧的耳垂,“没有为什么”。他本来就有个弟弟,这会儿怎么听都别扭。昨晚他们做了好几次,自从发生关系那日起,他们几乎每天做爱。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件事,女孩是有性经验的。
  他没问过为啥,是因为没有意义,也是因为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初次见面时,她说了自己是和男朋友一起过来这个城市打工,她穿着卡通半袖,看起就是个跟父母闹僵离家出走的小女孩,那时候他没信她的话,觉得那是她是怕自己以“还是回家吧”的借口拒绝她而编的瞎话。
  二楼那个男人的脸清晰起来,蒋邵南突然就想明白了那个微笑是什么意思。
  蒋邵南关上水龙头,拿起钥匙,也没再穿外套,然则外套在水池中也已经彻底浸湿了。坐着电梯下到2楼,他才发现要走到那个朝南的房间,要绕过一个长长的弯曲的走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乱,找了很久才找到。
  门铃响了四五声,终于被打开。
  蒋邵南盯着女孩面无表情的脸,两个人谁也没先说话。
  直到房间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染染,谁呀。”
  尹离走到门边,下巴往蒋邵南那边点了点,“这是你说那个朋友吗?”他朝蒋邵南伸出手来,“尹离,染染的男朋友。”
  蒋邵南铁青着脸,打量了他两眼,这男人看着30岁上下,长得还算端正。
  见并没有伸手的意思,尹离也不尴尬,自然地将手搭载优染的肩膀上,说道,“听说这些日子,优染都是住在你那里,谢谢你肯租房给她,我走的时候想得太不周到了。”
  蒋邵南瞥了眼尹离搭在女孩肩膀上的手,打断他的话,“优染,你出来。”
  尹离给了优染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优染回头对他安抚地笑了笑,“尹离你先进去,我在门外跟他说几话。”尹离很大方地同意了,“好的,但别让我等太久。”说完暧昧地看了眼她。
  门关上之后,优染却只低着头,半天也没开口。
  “说话,怎么不说话了。”蒋邵南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也要跟我解释一下吧,优染。“
  “对不起。”下巴被握在男孩的虎口里,优染哽咽了一下,艰涩地开口,“他回来了,所以…”她没说完整,但是他已经听明白了。
  蒋邵南道,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声音像是从胸口震出来的,优染抖了一下,两行泪从脸颊流出,从男孩的指缝里,流进他的掌心。他松开手,后退一步,仍然看着她。
  “既然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不管怎样也要和我说清楚吧,你这是耍着我玩呢吗?”
  夜间很凉,他还穿着上班时的白衬衫,这时看着皱了许多,走廊里有风从窗口灌进来,巴黎又在下雨。
  女孩蓦地笑了。
  “我说我无家可归你就信了是不?”
  “你不会以为我跟你睡了,就怎么怎么样了吧,不会吧邵南哥哥,你有这么土吗?”
  “我男朋友是个大画家,他又有才华又帅,他也没抛弃我,之前是我误会他了。”
  “咱俩就是上过床,也不算在一起吧?你刚才这样来找我,我真怕我男朋友误会。“
  蒋邵南的脸色越发难看,优染察觉他的撑在墙面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她顿了顿继续说,“你也不用装出这副受伤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到你和你爸打电话了,你不是实习马上结束了,要回伦敦上学?到时候还不是要扔下我。你说我没说清楚,我是觉得没必要,谁知道你这么死脑筋啊。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蒋邵南觉得他的听力从没这么灵敏过,每一个字都打在他的耳膜上。
  这两个月的种种在眼前快速闪过,女孩没有说过任何关于二人关系的话。他联系了在移民局工作的叔叔,让他帮忙找优染的父母,他希望她能先回家,她年纪还小不应该辍学,但他怕她过于反叛,没敢跟她说。现在想来,女孩从没问过他未来的打算,其实是根本没想过吧。
  从始至终,她所有的讨好、勾引,不过是为了留下来,为了填饱肚子,等着那个男人回来。
  好了,他现在明白了,心心念念的前男友回来了,所以自然就没他这个饭票什么事了,连最后说一声再见都不愿意,当天就收拾东西离开,行礼那样少,一早就打算好了吧。
  胸口闷闷的发疼,他甚至喘不过气来,太阳穴有滋滋的声响,他这会愤怒地想打人,但最后也只不过是握紧了拳头。
  不至于,不至于。
  不至于这么难过,他跟自己说。
  他才18岁,家世显赫,读着英国最着名的商科学校,他的未来必然是一片光明的坦途,他会遇见一位门当户对的妻子,美丽善良,然后安稳顺遂地度过一生。
  这两个月不过是他漫漫人生中的一场短暂的艳遇,甚至连艳遇都不算。
  他看了眼优染有些苍白的脸,只觉得面目可憎。
  蒋邵南擦了擦手掌沾到的女孩的眼泪,想体面地转身离开,可却一直没挪动步子。
  到底还是讽刺了她一句,“那个男人老得能当你叔叔了,你也真是不挑。”又像觉得不过瘾似的,”你跟着他上床的时候才多大啊,优染你可以呀。”
  优染就像没听见一样,她擦了擦眼泪,“我跟你做爱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不是处女了,也没见你嫌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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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章竟然还没完呜呜,明天继续吧,估计还得这个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