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于原因,陈晚秋是知道的,神祈也的确猜的八九不离十——白圣礼确实功法被废过一次,不过是他自愿的。他和顾圣植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是出于同一个原因,但是不能和神祈说,不然就要暴露她穿越者的身份了。
现在神祈愿意主动和她说话了,实在是一个好兆头。
再之后陈晚秋没事就用密法给它传音,但是它总是爱答不理的,搞得陈晚秋也不确定自己传出去没有。
没办法,陈晚秋某种意义上是它的“恩人”,出于道义它得友情提醒一下她注意危险,神祈这样安慰自己。它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她的被子和怀抱一样香喷喷的,做的食物也天下独一份的好吃——离渊就没福气吃到,真是太可惜啦!
想着想着,神祈的嘴角就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噗通”神祈还在眯着眼睛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屁股一热,被扔进了一个木桶里。
它瞬间炸毛,“你是想把我烫熟?”
陈晚秋一脸呆滞地把手伸了进去,“不烫啊。”
“你是傻的吗!你是人族!体温不一样!不一样!”
“啊...对不起。”陈晚秋把它从水里捞了出来,好好地梳了梳毛,还没等神祈松一口气,它扑通一声又被扔进去了。
“这下不烫了吧。”陈晚秋自豪地拍了拍手,“你在灶台上沾了那么多灰,得好好洗洗。”
“看不出来,狐狸也是虚胖吗?”
小白狐狸表面上一脸生无可恋地靠在桶里,其实心里暗爽。九尾狐族的皮毛是避尘的,如果不是它自愿,哪可能沾到什么灰。
享受着陈晚秋翻来覆去的揉搓,神祈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的手好软,好舒服...”
“小狐狸,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我上次是不是救了你?”
“...没有的事。”它堂堂九尾狐族神祈,就算没有她...它也能出来!就是不知道哪年了。
“我不管,反正你也要帮我一次,我们就算两清。”
“那我有什么好处?”
“...交易结束前,都可以在我这蹭吃蹭喝。”
“可以喝鸡汤吗?”小白狐狸似乎突然来了精神,又有一点点心虚地说,“不给喝鸡汤不答应。”
“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白狐狸声色内荏地鼓起了腮帮子,“你是不是觉得你师兄很帅?想要和他结成道侣,才偷偷把鸡汤扣下来给他。”
“...那倒不是,”陈晚秋有些尴尬,“卫师兄是我们中州正道的天下行走,是世上一等一温柔善良的男子,我很敬佩他的...说到帅,我大师兄容珩才是最帅的男子。”
“切,”小白狐狸白眼翻到了天上,“那你是没见过离渊。”
陈晚秋心头一跳,他当然知道离渊很帅,人神共愤的帅。
如果说九尾狐族以智道闻名,是陆上最高阶的妖族。
那么凤凰族就是以美貌名动天下,是飞禽之首。
离渊,就是那个她在和沉听安云雨巫山的之前,就准备要勾引的妖族男子。
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种人,哪怕不为和他在一起,也一定要睡到,才算此生无憾。
离渊就属于这一种。
“离渊是谁啊?”陈晚秋故作天真。
神祈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突然有一个念头,如果她见了离渊,被他的神颜击倒,然后就请他帮忙,给他做饭洗澡——虽然离渊同意的概率不大。
但是他想到这一丝的可能性,就恨不得把自己嘴缝起来。
他不想和别人分享他新得的宝藏,甚至想挖个洞把她藏起来。
刚才不过是看到她对所谓的大师兄倾慕的样子,他就想言语上战胜她,给她泼冷水。这才搬出离渊的。
“不认识。”神祈冷冰冰地说道。
“...”陈晚秋无语,感情给你坟头种草的是你自己吗?
不过陈晚秋也不计较,早晚有机会遇到离渊的。
“你们狐族的蛋蛋都是这么小的吗?”
“...”神祈的大尾巴像有生命一样垂下来挡得严严实实。
看神祈这次没有伸出爪子威胁,陈晚秋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隔着尾巴上的长毛揉搓。
“还有点可爱呢。”
她在说自己可爱。
“嗯,”神祈闷哼一声,也没了脾气,任凭脆弱被她握在掌心把玩,他非但不生气,甚至还觉得...舒服极了。尾椎骨流淌的电流直通到大脑,他甚至都要隐隐控制不住自己隐藏起来的四条尾巴了。
不行,他感觉小腹像是有一团火再烧,她再捏下去,他可能就要提前进入发情期,不能伪装成普通小白狐了。
神祈平生第一次有了把一个女人操翻的念头。
“不准乱摸。”神祈嘴硬道。
“我偏要。”
两人身量悬殊,神祈也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只好任她折腾。
不过它在心底发誓,等它变为人身,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一人一狐玩闹了许久,陈晚秋拿毛巾仔细地擦了干净,抱回床上。像是前世抱玩偶一样搂着神祈躺下——它的皮毛真的太舒服了,比她摸过最软的水貂毛还要软上十倍。
神祈看着陈晚秋毫无防备的睡下,甚至梦里还在微笑,突然有了想守护她的念头。
于是他调动灵力,开始智道推算,身后缓缓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轮。
*
又是几日过去,陈晚秋白天和神祈嬉闹,偶尔去找卫玠聊天,小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而神祈每晚都在陈晚秋睡后神色凝重地运功推算,终于有了眉目。
一日清晨,神祈眼中光芒暴涨,击中了窗边停的一只布谷鸟,那个鸟儿先是一愣,然后像是不受控制一样飞了出去。
陈晚秋有些奇怪小白狐狸今天怎么没了精神,一直躲在被子里睡觉。
傍晚的时候,白圣礼前来拜访,提了想带他们去后山探望老妖君的意思——两人到访多日,于情于理也应该去拜访一下老妖君。
卫玠和陈晚秋无法拒绝,在白圣礼的带领下走到了老妖君闭关的山洞前,外面侍从乌压压地跪了一片。
白圣礼叫了一个侍从前去通报,等候过程听到了山洞里传来了剧烈地咳嗽声。
不一会侍从出来了,躬身道,“回少殿主,妖君有请。不过佛子正在给老妖君治疗...”
“知道了,我们就拜谒一下,不会打扰。”
“好的,请随小的进来。”
四人两前两后在温度极低的洞穴里走了一段路,在距离老妖君二十几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陈晚秋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老妖君的脸,只觉得他身上确实散发着一种死气,确实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谢长衡似乎一袭青衣,坐在他床后两尺,正在运功。
陈晚秋看了眼手腕,心突突地跳了起来。
“父亲,归一宗的陈道友和卫道友来了。”白圣礼率先行礼。
陈晚秋和卫玠也躬身道,“参见妖君。”
“咳咳,不必多礼...吃住可还习惯?”
“少殿主待我们像自家人一般,一切都好。”
“那...咳咳,那就好。”
老妖君似乎说一句话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但还是像个慈祥长者一般,事无巨细,一一关心。
“这些天,佛子可帮了大忙了。咳咳,若不是他用佛门密法给我输送灵气,我,我恐怕都不能和你们交谈了。”
“不过他是动用了闭口禅,暂时不能和你们打招呼了,你们不会见怪吧。”
“哪里哪里。”
“妖君身体要紧。”
老妖君满意地笑了笑,又寒暄了几句,白圣礼就适时地领着他们离开了,一路把他们送回了客房。
“师兄,英雄迟暮果然可悲叹啊。”陈晚秋在院子里叹息道。
“是啊,老妖君一世英名,没想到晚年也会落得如此凄凉。”卫玠语气充满惋惜,表情却没有半分惋惜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神情肃杀地祭出了两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