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的人马就在柔狼山向西的通道处,埋伏下,在这里,他们不敢生火,只能是啃吃干硬生冷的大饼,而排泄则要走出去十几丈,完事之后,还要深挖坑下去,把那些东西都给掩埋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家的信心一点点的被磨去,许多人都开始怀疑,西寿保泰军司的人马,是不是已经离开柔狼山,进入了卓啰和南军司驰援癿六岭了,可是扈成不说话,他们谁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疑惑。
又过了一会,一阵阴风袭来,昝全美是长年在山林之中走动的人,鼻子抽动了一下,脸色微变,叫道:“不好,是老虎!”几乎昝全美的话音才落,一只老虎就跳了出来,向着扈成他们长啸一声,人藏得再好,也不可能瞒过老虎去。
扈成面色一冷,道:“弩弓准备!”
张开急忙道:“不行。要是动了这虎,这块走了血气,那就不能埋伏了!”
扈成苦笑一声道:“我也知道是这样,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说完他咬咬牙道:“早知道把武二带来好了,让他去对付这个家伙就是了。”武松喝醉了打死的是东北虎,这是一只华南虎,比起东北虎来要瘦弱的多了,武松弄死它应该完全不成问题。
张开咬咬牙道:“我去把那畜牲给引开!”说完就要跳出去,扈成一伸手把他给扯住。叫道:“不行,你这样过去,就是找死了!”
张开还要说话,一旁伏着的时迁突然道:“都别说话!”扈成和张开先是一愣,但是闭上了嘴,时迁取出一样东西,就丢给了那老虎,那老虎抽了抽鼻子,就低头向着那东西嗅了过去,时迁低声查着数:“一、二、三……。”几乎就在时迁查到三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跟着十几个西夏军官向着这面走了过来,当先一人锦袍玉带,手里拿着一张大弓,看到那老虎笑着道:“这畜牲竟然真的还在这里。”
扈成他们眼神都不由得一动,猜测着对面那人的身份,石秀小心的靠到了扈成的身边,低声说道:“那个人就是西寿保泰军司的乌里真麻。”
扈成有些惊异的看着对方。这人奉了察哥的军令,不去急速赶往卓啰和南军司,怎么跑到这里来打虎来了。
乌里真麻拉开大弓,向着那老虎就是一箭,时迁丢出去的东西是一种他自己配得药粉,这东西人闻不到什么特别的味道,但是畜牲却能闻到一股奇特的异香,不管什么动物闻了都会不顾一切的捕找那股异味,所以乌里真麻出来的时候,那老虎却完全不顾,只是在嗅着味道,但是乌里真麻的一箭就射在了老虎的脖子上,老虎嗷的怪叫一声,身子一晃,猛的转了过来,四腿用力向着乌里真麻就扑过来了。
乌里真麻的护卫同时叫道:“都统军小心!”说着话一齐向前,乌里真麻丢了大弓,单臂一轮把人给推开,同时拨长刀在手,叫道:“我倒要看看,这畜牲能如何我……。”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在暗处,咯嘣一声,十支弩箭一齐射了过来,老虎的一面身子都被箭给钉满了,那虎怪叫一声,一头倒在地上。
乌里真麻脸色一变,两边的护军也都神色慑然,一齐拨刀,把乌里真麻给护住了,他们都是打老了仗的,这点常识还是有的,那么强的连发弩弓,西夏根本没有,只有大宋军中才有。
人影闪动,扈成他们都站了起来,乌里真麻他们,前面石秀,后面燕青,两个人带着他们的部下,把乌里真麻的人都给围住了,他们顶着行标的名头,全标上下,以个人武勇见长,每个人身上的兵器都是五花八门的,都和制式武器无关,身上也不穿宋军的军报,惟一能证明他们身份的,就是胸口扈成仿照现在现代国民革命军的样子,做得名签,每个名签都是那名兵士按着扈成的教授,自己做的别针别上的,可以拍卸。
扈成笑咪咪的走了过来,向着乌里真麻一拱手道:“都统军大人。小可这厢有礼了!”
“你是什么人?”乌里真麻冷声道:“怎敢就围住本将!”
扈成凛然的道:“某乃大宋征西军先锋,扈成。”
“哈、哈、哈……。”乌里真麻冷笑道:“你们大宋还没有吃够败仗吗?那童子皇帝又有了胆子来找打了吗?”
扈成看了一眼乌里真麻道:“你以为大宋一定会败吗?”
乌里真麻冷哼一声,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大夏会败给你们这些汉蛮子吗?”
“你们西夏的胜负,我真的不敢说。”扈成淡淡的道:“但是;你肯定要先死了!给我拿下!”
石秀闪身而进,伸手向着乌里真麻抓了过去,一个护卫长啸一声,摆刀就剁,石秀手却不停,还向前去,护卫的刀就剁在石秀的臂上,当的一声,刀被震得弹了起来,而石秀的手臂向下一沉,微微一顿就仍向前抓了过来。
乌里真麻冷哼一声,一拳向着石秀的掌心击去,虽然乌里真麻以为石秀会被大刀逼得收手,所以出拳有些急促,但是他的拳力急劲,带着一股劲风,就向着石秀的掌心捣了过去。
石秀听声微怔,抓出去的手变成了爪子,就向着乌里真麻的拳上抓去,砰的一声,拳、爪击到一起,石秀的手立刻被震得跳了起来,而乌里真麻的手拳头上也被石秀的手指抓出来五道指印。
乌里真麻打得起兴,叫道:“好。再接我一拳看看!”说话间又是一拳到了,石秀被震开的手还略略发麻,不敢硬接,就向后退去,手掌一带,腰间的千牛刀出手,就向着乌里真麻的拳上指去。
乌里真麻的两个护卫同时向前一步,双刀向前斩去,石秀大喝一声:“破!”千牛刀霹雳一般的斩下,嚓啷一声,两个护卫的刀同时被砍断,随后千牛刀一转,就在两个护卫的脖子上一划而过,两道血箭飙射而起,石秀飞起一腿左右一摆,把两个护卫给踢了开来,跟着千牛刀就向着乌里真麻的心口刺了过去。
乌里真麻刚才就拨了腰刀在手,这会凭刀一立,石秀的千牛刀一下刺进了乌里真麻钢刀的面里。
燕青这会口中打了个呼哨,行标的人一拥而上,就把那些护卫都给缠住了,行标有一百六十人,乌里真麻的护卫仅有二十人,八个伺候一个,眨眼工夫就把乌里真麻的二十名护卫都给剁了。
乌里真麻看着围过来的宋军,脸上冷然,用力挥了一下长刀。刀面被石秀千牛刀刺破的那一处,带得呼呼风响。
石秀不住的舞着刀,口中道:“乌里真麻,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胜了我,我就放你离开。”
乌里真麻对这话并不相信,但是想到只要能杀了石秀,多少能博一个本钱,于是也不去辩解,只是冷冷的看着石秀,一点点的向前走过去。
燕青站在后面,让两个行标的兵士挡着他,把川弩拿出来,瞄着乌里真麻,轻声叫道:“如意子不要负我!”说话的工夫,手指在轻轻一扣弩机,弩箭飞射而去,就射在乌里真麻的左膝弯上。
乌里真麻疼呼一声。向前摔倒,眼看着就要跪下,乌里真麻大叫一声,长刀向下一插,就刺进土中半尺,把身体撑住,石秀赶上一脚,就踢在乌里真麻的脸上,乌里真麻脑袋一仰,向后倒去,燕青赶上一步,他手里提着一条细黄金杆棒,双手抓住尾部向着地上一戳,身子翻起,从空中落下站住,随后拨棍轮去,大棍带着呼呼的风声扫去,把乌里真麻手里的长刀给打得碎裂成四截,只留一个刀把在乌里真麻的手里握着。
“拿下!”扈成一挥手,牛皋、王贵两个带头,张显、汤怀在后,四个小子一齐上前,把乌里真麻给按在地上,按头按脚,压得动都动不得一下。
扈成背负着双手走了过去,看着奋力挣扎的乌里真麻,道:“都统军。我问你一句,你们为什么还没有去卓啰和南军司?”
乌里真麻瞪着两只眼睛,都快出瞪出血来了,咬牙切齿的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扈成刚要说话,张开飞跑过来,道:“下面有一路人马过来了。”
扈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现在才要离开,你打虎是假。探路是真的?”
乌里真麻瞪得眼睛,就是不说话,扈成沉声道:“阿里奇突击,张开收尾,一个都不要放过!”
乌里真麻暴啸一声,想要起来,早被牛皋给按住了,还抓了一把土塞到了他的嘴里,让他喊不出来。
山路口处。果然对面人马徐徐而来,阿里奇一挥手,弓标的人都把弓张开了,有得厉害得,用脚撑弦,一人开两张弓,乌森森的箭头对着天空上的太阳,闪耀着刺目的寒芒。
阿里奇看着对面的人马越来越近,眼中闪过一点寒意,突然一挥手,所有的箭都抛射出去了,向着那些西夏军的头上砸了下来。
“卢兄!”
没有得到命令的卢俊义正在焦急之间,听到扈成的叫声,急向前一步,拱手道:“末将在!”
“拦住他们向东后退的路,不许有一人一骑向东逃走!”
卢俊义听到之后立刻带着骑兵冲了下去,韩存保、杨温、杨志、徐京、徐宁、李从吉,加上卢俊义,七路散开,把向东去的路都给切断了。
箭雨飞砸下来,西夏军被射翻一片,跟着燕云十八飞骑各率一百骑飞冲而下,就把西夏军给撕裂了。
西夏军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拼力反抗的时候,阿里奇、史进、邓飞、陈达、杨春各带一路,一拨一拨的冲过来,西夏军刚要组织起来反抗就被他们给冲散了。
张开沉声道:“五小将在中间,昝全美断后,走!”也冲下去了,他们这一路,只取西夏军的粮草车、重骑兵,这些重骑虽然不如铁鹞子,但是也十分强大,但是这会被冲得七零八落,连重甲都连不及穿上,就被斩落马下了。西夏军带军十五员大将,无一逃走,全部被杀。
轻骑和中军的人马不多,不可能把这里三万西夏军都给杀了,在杀了他们的领军将领之后,轻骑和中军左右冲突,只管把西夏军给赶开,那些西夏军想要向来路而去,但是被卢俊义他们七路人马截杀得无法过去,只能是向其他方向落荒而去。
扈成看看杀得差不多了,就道:“把那乌里真麻给我扯起来,我们去他的西寿保泰军司,有我们都统军相助,破城不用废心了。
乌里真麻嗷的一声,把嘴里的土都喷出来了,身子一挣,四个行标的部下竟然没能扯住他,被他挣了出来。就在一旁的燕青闪身过来,他的相朴好手,这会一伸手就扣住了乌里真麻背上的算盘珠,用力一捻,乌里真麻浑身一软摔倒在地,几个行标的兵士过来,重新把乌里真麻给按住了。
乌里真麻就想咬舌自尽,燕青早有准备,他手里抓着一把草,一下都塞进了乌里真麻的嘴里,把他给救了下来。
扈成冷笑道:“都统军,你就是把自己咬死了,我也能用你的尸体来诈城,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乌里真麻瞪着扈成,恨不能咬他一口,扈成也不理他,就让石秀他们换了那些护卫的衣甲,骑了他们的马,在两马之间,放了一具软兜,把乌里真麻就缚在里面,然后行标在前,大军在后面跟着,扈成恶趣味发作,就跟在乌里真麻的身边,不时的和他说着话。
大军不过片刻工夫,就到西寿保泰军司的城下,燕青催马向前,用一口流利的党项话叫道:“城上的快快开门,都统军被老虎给扑伤了!”
城上一片混乱,留守西寿保泰军司的监军使葛尔礼,又惊又怒,叫道:“怎地就被老虎伤了?”
那燕青自来就说得诸路乡谈,辽人语言,一路西来的道上,就把党项话给说得流利了,这会叫道:“都统军亲自去探路,碰上了一头老虎,一箭射在它的脖子上,本道死了,没想到那老虎又跳起来了,就把要去剥皮的都统军给伤了。”
石秀这会也叫道:“还问什么,再不开门,都统军就要死了!”
葛尔礼眼看没有破绽,立刻下令开城,卢俊义远远的看见,他存心要提携小师弟,扯了岳飞过来,指了指葛尔礼道:“射他下来!”
岳飞也知道师兄是照顾自己,就用强弓,瞄了葛尔礼一箭射去,西寿保泰军司的大门方才打开,葛尔礼就被一箭射得翻了下来,卢俊义随后大叫一声:“随我来!”带着人马向着西寿保泰军司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