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杜雪淳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迟疑着该怎么发问之时,杜雪淳身后的风玄彻,却突然大步走上前来,抬手就对着萱贵妃的贴身丫鬟月朝,便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声顿时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众人惊愕不已,还没缓过神来之时,凤玄彻又给了月朝一耳光。
月朝忙不迭地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跪到在地上,苦苦的哀求道:
“皇上息怒,奴婢说错话了,愿皇上不要怪罪奴婢。”
待一旁的萱贵妃缓过神来之后,见自己的贴身丫鬟被凤玄彻张了嘴,不由得心疼不已,连忙也跟着跪了下来,替自己的贴身丫鬟月朝求情道 :
“皇上息怒,是嫔妾御下无方,没有管好自己的下人,让她们口出无忌,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息怒饶月朝一命,嫔妾以后定然好好管教月朝,定不让她在犯这般低级的错误。”
风玄彻冷笑一声,冲萱贵妃挑了挑眉,弯下身子,假装一脸疑惑地看向萱贵妃问道:
“哦,那你说说,你这丫鬟错在哪里?朕便饶了她。”
萱贵妃见凤玄彻这么说,眸中划过一抹惊诧之意,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冲凤玄彻谄媚一笑,解释道:
“回禀陛下,刚才是皇后娘娘问嫔妾话,可是嫔妾还没有答话,嫔妾的贴身侍女月朝却率先开口说话,这是其一。
不论皇后娘娘和皇上如何处置嫔妾,皇后和皇后娘娘自有定论,不需得让这般卑贱的奴婢插嘴,这是其二。
现如今,太后娘娘年事已高,许多事情已经有心无力了,而且这后宫诸事是皇后娘娘打理,我们不能什么繁杂琐碎的事情都劳烦太后娘娘,这是其三。”
凤玄彻和杜雪淳听萱贵妃如此说来,不由得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这萱贵妃,竟然是如此聪明透彻之人,能将这事情的缘由说得如此透彻明白。
两人不由得暗暗地点了点头,向着对方看了一眼。
“好,朕一言既出,便驷马难追,你既然将这些个缘由说了出来,朕便饶了你这贴身丫鬟,日后你定将其好生管教,切不可再让她如此任性妄为,君是君,臣是臣,切不可乱了纲常伦理,叫人看笑话。
至于这件事情究竟如何,待你去了慎刑司后,便自有定夺。来人啊,将萱贵妃拉入慎刑司,好好审问一翻,至于这延禧宫里的一众宫女、太监,也一并带去”
“是,陛下!”
说完,一众禁卫军,便纷纷走上前来,企图拉彻萱贵妃。
萱贵妃当场就瘫软的跪倒在了地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凤玄彻,她没想到风玄彻竟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说着放过了月朝,可是下一秒却要将她们打入慎刑司。
一时间萱贵妃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而一侧的月朝则赶忙凑上前,扑到萱贵妃的身上,将萱贵妃紧紧护在怀中,不让旁人靠近萱贵妃。
“滚啊!你们滚啊!不是我家娘娘做的!我家娘娘是清白的!不许你们碰我家娘娘。”
月朝哭嚷着,一个劲儿地将想要企图靠近萱贵妃的禁卫军们一一推开。
众人都知道,凡是进了慎刑司的,定然会受到刑罚之苦,就算侥幸从慎刑司里活着走了出来,不死也会脱一层皮,在那所受的刑法,完全如同人间地狱一般,常人很难熬过去。
月朝不舍得自家娘娘遭受那样的苦楚,只得拼尽全力赶忙将萱贵妃护在自己的怀中。
萱贵妃反应过来后,见月朝如此模样,不由得心头一暖,可是悲凉和哀戚感顿时也跟着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滚烫的泪水顿时从眼眶中滑落了出来。
萱贵妃就这么瞪大了眼睛,默默的看着凤玄彻,不发一言,她就想看看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么冷血无情,能够在不问清事情的缘由之前,就这么对她。
好歹她名义上还是他的女人!
萱贵妃这么想着,心头的恨意愈发浓烈起来,整个人犹如一头嗜血的饿狼一般,眸子里充满了怨恨之色。
杜雪淳身后站着的明英瞧见了后,不由得被这幅模样的萱贵妃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差点没撞到身后的柱子,亏杜雪淳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这才没让明英向后摔到去。
“娘娘,我们是不是冤枉了萱贵妃呀!”明英瑟缩着凑到杜雪淳成耳边,低声的问了一句
其实,就算明英不这么问自己,杜雪淳自己也有一些迟疑了。这事情究竟如何,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了。
“玄彻,我们是不是……”
太过激了些。
杜雪淳正退回到凤玄彻身旁,暗暗地拉扯了一下凤玄彻的衣摆,刚开口同他说话,凤玄彻却突然看着杜雪淳,冲杜雪淳摇了摇头,示意杜雪淳不要开口。
这让杜雪淳刚到嘴边,只得默默地又咽了下去。
“你磨蹭什么呢?还不赶快将萱贵妃给我拉出去。”凤玄彻见禁卫军们迟迟地不敢上前,生怕伤了萱贵妃,以及其身边的侍女月朝,凤玄彻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一脸不悦。
“是!陛下。”
禁卫军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将护在萱贵妃身上的月朝硬生生地拉拽开来。
“啊!不要,我家娘娘是冤枉的,冤枉的啊!”被拉拽开来的月朝激动不已,跪倒在地上,大哭着冲杜雪淳和凤玄彻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任谁听了都会心软。
就连杜雪淳身后的明英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只得连忙将头转向一侧,不再敢多看月朝一眼,像月朝一样忠心护主的丫鬟其实不少,可是明英不知怎的,总觉得这一招似乎与旁人不同。
然而跪在地上,被禁卫军们拉扯着向大殿之外拖拽出去的萱贵妃却异常平静,脸上毫无波澜,就仿若自己是一个被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毫无生气。
就连眼睛也都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凤玄彻,这让凤玄彻见了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浑身冒出冷汗来,头一次心里不断涌出这么奇怪的感觉来。
其实风玄彻并不是就此认定萱贵妃是那与侍卫私通之人,他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将幕后真凶给挖出来,顺便再看一看,事情真相是否就是现在这种情景。
在这宫里,这种亦真亦假的事情着实太多了,你往往认为是假的呢,它却是真的,你认为是真的,它却是假的,真真假假让人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