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太后同凤玄彻没聊两句,凤玄彻便以天色渐晚,不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为由离开了慈宁宫。
而太后也正高兴,便也没有多往心里去,笑着目送凤玄彻离开。
“太后娘娘,今个儿这陛下,怎么这么好说话?”太后身侧站着的齐姑姑一脸疑惑地看向太后,问道。
“你不懂,哀家方才心里也正打鼓呢!想着这皇帝定然不会答应哀家的要求,没想到皇帝竟然答应了,哀家也纳闷儿呢!
不过,一想到皇帝是从翊坤宫出来的,便估摸着,皇帝应该是同翊坤宫的那位闹脾气了吧。不过这也正好,顺了哀家的意,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微微转身,看向身侧的齐姑姑笑了笑,随即在齐姑姑地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内。
而凤玄彻从太后的慈宁宫出来后,便退去了龙辇,坚持着要自己走回养心殿,凤玄彻身后跟随着的一众宫女、太监,生怕忤逆了凤玄彻,便只好点头答应着退了下去。
由华公公一个人,默默地陪在凤玄彻身后,同凤玄彻一路沐着凉风,走在宫道上,想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
凤玄彻走在前面,华公公跟在后面,两人都沉默不语,周围一片寂静,只能依稀地听见虫鸣声儿,以及他们二人走在宫道上,发出来不大的脚步声儿。
最后,还是凤玄彻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这奴才,怎得今日如此沉默,也不在朕的耳根前念叨了?”
走在最前面的凤玄彻,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身后跟随着的华公公,华公公没想到凤玄彻会如此突然停下步伐,一直低着头走路的华公公,差点儿没刹住,一头撞在凤玄彻的胸前。
好在华公公突然一个侧身,挨着凤玄彻的肩膀擦了过去,这才没撞到凤玄彻。
华公公这一系列迅猛的反应,看的凤玄彻目瞪口呆,久久地没有回过神儿来,就连华公公自己亦是如此。
两人四目相对,呆呆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华公公“嘿嘿”一笑,抬起手来,一脸窘迫地挠了挠头,道:“皇,皇上,您可吓坏老奴了。方才若是稍不注意,老奴撞到皇上您,那罪过可就大了。”
“哈哈哈,你这不是反应过来了嘛!”凤玄彻突然大笑一声,冲着华公公挑了挑眉,自顾自地又向前走去。
回到养心殿后,凤玄彻便命华公公端来了好几坛子美酒,一个人在养心殿内,独自畅饮。
守在养心殿门口的华公公,默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心里慌张不已!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派人去翊坤宫,让翊坤宫的皇后娘娘过来一趟,劝劝皇上。
正当华公公纠结万分的时候,养心殿内的凤玄彻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突然扬声儿将华公公唤了进去,华公公小心翼翼地应了声儿后,赶忙走进了大殿之中,卑躬屈膝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凤玄彻一眼。
就只见桌案前坐着的凤玄彻,怀里抱着一大坛子美酒,双眼迷离,脸颊微红地看向华公公命令道:
“你这奴才,切莫多事儿。不需得叫任何人前来,打扰朕喝酒的兴致。你若是敢自作主张,小心朕要了你的脑袋,你可知道?”
华公公听凤玄彻这么一说,当即被吓得“噗通”一声儿,跪倒在了地上,全身如同簸箕筛糠一般颤抖不已,一个劲儿地冲凤玄彻磕头,道:
“回,回禀陛下,老奴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就算陛下您给我十个胆子,老奴也万万不敢!”
凤玄彻轻轻抬眸,冷眼看了一下,地上仆扶跪着的华公公,见他如此小心敬慎,瑟缩不已,便只好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轻声儿道:
“嗯!你知道就好,朕只是提醒提醒你,你是朕的奴才,绝对不能做那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一旦让朕知道了,绝对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陛下您放心,老奴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一心都是为了陛下着想,绝对不会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陛下您可大放心。老奴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叫老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华公公见凤玄彻的语气柔和了许多,这才忙不迭地又搁地上,冲凤玄彻磕了好几个响头,连忙替自己解释道。
“呵,这些个誓言,若是多作效,这老天爷可还忙的过来?”
凤玄彻知道华公公的心思不坏,对自己也从来没有二心,本不想多为难华公公。
可是,凤玄彻只要一想到,他凡是遇到什么问题了,这华公公就屁颠屁颠地跑去翊坤宫,同杜雪淳传递消息,凤玄彻就觉得心里一阵儿地不舒服,所以,这才冷然地讽刺了起来。
华公公知道凤玄彻话里有话,特意敲打自己,华公公忙不迭地摘下脑袋上的帽子,放在身侧的地上,一脸惶恐不安地挺直了背脊,颤颤巍巍地看向凤玄彻说道:
“回,回禀陛下,老奴对陛下的心思日月可鉴,陛下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让人去查老奴,老奴身正不怕影子斜,绝对不会查出来,老奴有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而且,老奴勤勤恳恳跟随在陛下身边多年,陛下若是不相信老奴,那就革了老奴的职,叫老奴回乡,自生自灭去吧。”
凤玄彻听华公公这么一说,不由地皱紧了眉头,抬手冲华公公摆了摆手,语气颇为无奈地岁说道:
“罢了罢了,你既这般说了!朕相信你就是了,可别搁着儿同我演苦肉戏,瞧得朕心里一阵发闷,你且快快退下吧!”
华公公见状,知道凤玄彻不再追究自己以前,好几次给翊坤宫的皇后娘娘,通风报信的事情了,这才欣喜若狂地连忙点了点头,将身侧地上放着的帽子,又重新规规矩矩地戴在了脑袋上,一脸恭敬顺从地站起身,向后退了出去。
而凤玄彻则丝毫没有将华公公放在心上,又自顾自地抱着酒坛子,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由此,养心殿里不断传出,咕咚咕咚地酒水落肚的声音,而守在门口的华公公也老实了许多,不再为任何事情纠结,凤玄彻让他干嘛,他就干嘛。
渐渐地,凤玄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一地的酒坛子,摆放的各处都是,远远的瞧着,都没有地方落脚了。
最后,还是进来给凤玄彻端上醒酒茶的华公公瞧见了后,命人将满地的酒坛子收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