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私下的言论已经对秦曼没有太大的影响了,即便她们敢将那些谣言放到台面上去传播,秦曼都不会有什么心情波动,更别说他们这帮人都只敢在私下里议论,秦曼直接当做没有听见,忽略掉之后,日子也依旧清闲。
本来有了江丝楠去公司的事情,大部分人都在心里猜测秦曼的身份,即便秦曼自己时常强调她只是来自一个很小的村落,也没几个人真的相信。
若是真的平凡,又怎么会有机会走进那样的圈子里去?
很多时候,人的阶层早已固定,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并不能够真正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
当然,努力也并非一点用都没有,至少可以脱离原本的生活,但想要奢求更遥远的那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尤其是江氏的千金,她所生活的环境很显然和普通人不是一样的,那个世界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想象的。
因此在大部分同事都默认了秦曼的身份背景不简单以后,就不可能再去附和萧芳芳那一堆人。
萧芳芳她们同样也不敢太过嚣张的针对秦曼,怕被报复,只敢做一些不太能够抓到把柄的小动作而已。
这样的状态在秦曼看来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至少不用担心彼此会发生太大的冲突,不会影响到工作。
所以当任缚非也出现之后,秦曼是完全没想过的。
若是在那之前有人告诉她,任缚非可能会出现在公司里,帮她解决一些暂时还未解决的麻烦,并且帮她澄清一些事情,秦曼怎么都不可能相信。
别说任缚非有多么忙碌,哪里可能有闲心来管这样的事情,就说专程跑这一趟,任缚非又是因为什么?
在秦曼心里,任缚非虽然没有道歉的话语,但他的行动其实已经道歉了,秦曼也不想让他们之间还残存任何的矛盾。
但任缚非仍然再一次的出现了,秦曼甚至不知道他出现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因为她呢,还是其他的原因?
任缚非出现的那天,公司正在开会,所有高层都在公司,大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正在进行关于新一年的工作进展计划汇报。
秦曼这时候才来了没有多长的时间,但工作计划汇报也是要做的,关于新一年的进展如何,这些东西都需要有一个详细的计划。
秦曼也有了自己的计划,不过还没有轮到她来汇报的时候,这边的负责人接了一通电话,就匆匆暂停了会议,离开了会议室。
至于负责人是去做什么了,秦曼并不知道,也没有多少想要去猜测的想法,那会儿她也完全没有想过有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要说任缚非选择在这种时候出现,也足够让人感到意外了,所以等秦曼的顶头大boss尊敬领着任缚非进来的时候,秦曼差点从自己的座椅上摔下去。
当然,这个时候关于任缚非前来的目的,还是足够官方的,视察工作这种理由,在这个时候也格外的好使,至少没有一个员工会有怀疑。
除了秦曼以外,其他的人一边敬畏任缚非的身份,一边赞叹着他的气质绝艳,这样一个男人,根本就是书里才有的人物,他自带的光环也足够晃瞎很多人的眼了。
秦曼在看见任缚非之后,就已经低下了头,自己都不知道在躲藏什么,仿佛是在害怕被任缚非看见。
可她都已经在那个瞬间察觉到,任缚非出现在自己或许和自己有些关系了,仍然无法控制自己当下的情绪。
又偏偏那么巧,正好轮到了秦曼进行工作计划汇报,每个人的工作计划都需要在三分钟以内完成,秦曼原本认为三分钟的时间并不长,但现在却觉得这三分钟的长度仿佛度过了一整个世纪那样,让她只觉得时间流速太过的缓慢。
在汇报过程里,秦曼也能够感觉到任缚非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其实这时候没有太多人在听她说什么,几乎所有人都在偷偷的打量任缚非,所以来自其他人的压力几乎没有,秦曼所遭遇的所有压力都是属于任缚非一个人的。
被男人沉静如水的眸子注视着,那双如古潭般平静的眼睛里分明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却足够让秦曼的心跳乱掉了。
她尽力没有去在意任缚非的存在,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成功度过了三分钟的工作汇报,她的汇报简单明了,不出挑,但也不会有什么错,结束之后也很快就轮到下一个人。
秦曼坐下,她坐的地方离任缚非分明还隔着好几排,那样的距离本不该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心悸感持续不断伴随着她,让秦曼止不住的去胡思乱想。
就那么经历最难熬的一次会议,秦曼在会议结束之后,一秒钟都没有多停留就往外走。
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刻意放缓了脚步,他们想做什么,也目标明确。
任缚非这样的存在,出现在这里,绝对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够借着这样的好机会攀上他,就算只是打个照面让他眼熟的关系,也绝对是非常难得的。
虽说金融圈子和任缚非那样的贵胄圈子不一样,但有些东西仍旧会有重合的地方,所以任缚非的大名,很多人都是听过的,只是没机会去见到而已。
今天这个机会,但凡是心思活络,有几分野心和欲望的人都会想要抓住,不会轻易错过。
也就只有秦曼不仅不想要靠近,还想要离的远一些。
然而,秦曼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去一步,就听到身后一道凌冽的声音说:“曼曼,留一下。”
秦曼的身子一僵,整个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那个瞬间,她的脑袋里闪过许多的念头,有冷静的分析任缚非这样是要做什么,也有着急的担心。
还好是背对着身后的人,所以暂时她的表情变化也不会被发现。
“任局认识咱们秦曼呀?那秦曼留一下吧?”
顶头上司都发话了,秦曼怎么可能再离开?
她只能冷着一张脸返回去,至于旁边的人又是用多么不可思议的目光去盯着她,秦曼已经没什么心思在意了。
有任缚非在这儿,秦曼就不可能分心去想别人如何,她现在整个人都处于混乱的状态。
任缚非站在秦曼面前,长身玉立,翩翩出尘,这样一个男人,实在是最大的诱惑,轻而易举就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
秦曼走回去之后,客客气气的问候:“您好。”
她努力保持着距离,虽说本来也就是这样的关系而已,但秦曼仍然可以再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开了,若不是刚才任缚非那句“曼曼”叫的不只缱绻还柔情蜜意,其他人都要真的认为秦曼和他只是陌生关系了。
秦曼其实也很头疼,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可她也知道,任缚非先前那句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误会。
“今儿来之前忘记告诉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男人语气轻幽,那股子纵容的模样,将所有的冷淡距离都驱散在了四周,留给秦曼的熟稔极其让人羡慕。
秦曼眉头紧锁,确实不明白任缚非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可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去质问,她只能从善如流的敷衍:“您说笑了,本来也不需要告诉我,您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以为这样就能成功脱身,可秦曼还是小瞧了任缚非。
男人一句话,就让她不得已留了下来。
“曼曼是生我气了?之前的事儿......莫非你还在怪我不成?”
这话说的,暧昧无比,还带着婉转情意。
秦曼差点儿都要被这句话迷惑,真的认为和任缚非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好在她的身上还有理智存在,并未被莫名产生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很快就镇定下来。
她也是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任缚非应该是在为她做什么。
她朝周围扫了一眼,果然,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深意十足,他们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也足够去大肆想象了。
至于沈妄......在任缚非出现以后,大家也只会认为是秦曼最终没有被沈妄打动,而是选择了另外一位同样出身矜贵的人。
秦曼在心里笑了笑,总算明白过来。
这个时候,她也只得留下来,任缚非都已经屈尊降贵来帮忙了,她又怎么好继续拂了他的面子?
无声的叹口气,秦曼留下来之后,顶头boss就把其他看热闹的人都赶去各自的岗位上工作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了秦曼和任缚非,就连顶头大boss自己也非常识相的离开。
“任先生上一次已经帮过我了,如果那算是任先生的道歉,我已经接受了。”
秦曼想了想,继续说:“所以您不需要再这样帮助我,回头再影响到您。”
虽然早知道任缚非已经离婚了,但和她闹了绯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也不想被牵扯进那个不是她的世界里的事情,之前答应帮沈妄的忙,已经让秦曼尝到了很多苦头,她其实不想再那样做了。
况且她也不欠任缚非什么。
“原本是沈妄要帮忙澄清,不过他的澄清只会帮倒忙。”
任缚非恢复了淡漠情绪,周身再次笼罩上了拒人千里之外的薄雾。
“任先生这样做虽然是可以帮忙澄清,但......您不觉得这样做,是从另外一种层面上,给我制造了难题?”
秦曼都可以想象,如果任缚非一次都不出现的话,萧芳芳那帮人又要大肆传播什么遥远了。
不过现在她们肯定会更加忌惮,估计以后连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都不管做了,可以让她彻底的清静下来。
“有什么难题?如果是之后的问题,有需要到我的时候,我仍然可以解决。”
“任先生......这么清闲呐?真的有这么多时间来管这样的闲事儿?”
秦曼干脆坐了下来,打算好好和任缚非谈一谈。
否则两人之间有不少话题都难以解决,拖下去反而更让人疑惑。
“你救了我儿子,这是任家人该帮忙的事情。”
“......那您这个帮忙,牺牲可真是大了一点,从今天开始,就会有关于我们之间的绯闻出现了,也就是我这些同事和您所在的生活圈子不会有什么重合,所以这些消息应该不会传过去,但这也实在是太......牺牲了一点。”
秦曼自然觉得这样是任缚非吃亏了。
“我救任桁只是巧合而已,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帮忙,所以您心里也不用太在意这个事情,况且这么几次,就算我真的有帮忙,也该扯平了吧。”
“桁儿说不够。”
任缚非淡淡道:“他还想要亲自感谢你。”
“......所以任先生是因为任桁才想要再来帮我做这些事情?”
任缚非回答的云淡风轻:“不全是。”
至于除了任桁之外,还有什么原因,他便没有再细说了、
秦曼也没有去探究,她想,很多东西都不能够探究,因为在探究的时候,一定会抱着某些不该出现的期待,可结果往往并不是自己奢望的那样。
“总之,这个事情这样处理是最好的方式,沈妄因为要处理家里的那些事情,所以名声不太好听,尽管那都是不得已的行为,但如果一直跟你纠缠在一起,对你的影响并不好。”
“沈妄和我说过,我并没有很在意。”秦曼的五官很细致,那双令人惊艳的眼眸里此刻盛放着特别的亮光。
那是一种冷静自持的情绪,她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并未害怕过。
在秦曼的生活里,值得她害怕的东西已经很少了。
“你可以不在意,解决仍然要解决。”
任缚非从头到尾就没有打算去询问秦曼的意见,在这个事情上,他很专制。
......
“那天......反正所有人都笃定了我和他的关系,沈妄在我那些同事的心里,也就是一个被我拒绝的可怜人角色了?他们也不会认为是沈妄厌烦了我......”
任缚非这一招也确实很粗暴管用,直接性的解决了许多的难题。
江丝楠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任缚非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嗯,如果他和秦曼之间没有那一层关系的话,就更好了。
秦曼撑着下巴,有些苦恼:“任先生这个人不是我能够猜透的,所以他那些行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做的事情好像都是有原因的......”
江丝楠掩饰性的咳了一声:“这个吧,他那样的人就是很难猜透,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说不定就是任桁的主意,小朋友喜欢你所以想要报恩嘛。”
“他的儿子倒是挺可爱的。”秦曼想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也很是喜欢,“就不知道是什么人生出来的那么可爱的小孩儿......任先生的那位妻子一定也是大家闺秀吧?不过他们为什么会离婚?”
秦曼对任缚非那些私事的了解很少,还都是从自己室友处得知的一些边角料,所以只知道任缚非结过婚,有了个儿子,至于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他又是为什么和前妻离婚,这些消息,她就无从得知了。
江丝楠不仅犹豫起来,有些纠结是否要告诉秦曼真相。
可这个真相如果说了......以秦曼的聪明,江丝楠很担心她会就此猜到自己身上去。
“可能就是......不太适合吧,嗯。”
江丝楠说完就心虚了,但秦曼一点都没有怀疑:“所以其实.....他们的生活也会有那些烦恼。”
秦曼又想到了任桁:“就是可怜了他,那么小就只能跟在爸爸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