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等了许久,等到白宁的全身都开始麻木的时候,花园中说话的那两人才离开。等到耳边逐渐没有了那两人的声音,白宁才松了一口气。
有些哭笑不得的继续爬着自己的墙,吃力的将自己的身体拉上八楼狭小的阳台。
白宁站在窗外不敢动弹,落地窗被紧紧的关上,拉上了黑色的窗帘,从外面看去她什么都看不见……虽然是看不见,可是她的目光似乎早就透过了身前的东西聚集到了欧阳尘的身上。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以为最初和欧阳尘的相遇说不定是偶遇……假装的偶遇。
说不定她会惊喜得不像话,一把抱住欧阳尘,然后告诉他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接着再告诉欧阳尘自己有多么想他。
白宁想过很多很多遍,想过很多很多次……
可是,她始终没有想到他们的相遇会是这样,这样的令人不知所措。低垂着头痴痴的笑了两声,笑声很小,除了她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见。
伸手轻轻推开了没有被关上的落地窗,她和欧阳尘之间就隔着一道黑色的窗帘。
最终,白宁大手一挥拉开了窗帘,屋内瞬间被月光填满。可是白宁依旧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病床上的那个男人。
白宁看不清病床上那人,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泪光,模糊的泪光让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不知为何,白宁竟然动弹不得,不知是刚才太用力爬墙的缘故还是什么,总之白宁连动也不能动。
只能那么站在原地,隔着些许的不知意就那看着欧阳尘。
欧阳尘的警惕性很好,平时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立马醒过来,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醒,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如果不是还听得见那男人的微弱呼吸,白宁就真的会以为欧阳尘就那么消失了。
不至于说消失得无影无踪,总之就是从她的身边消失不见了。
白宁缓缓靠近病床,这才看清楚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男人。
只是那么一睹,白宁心疼得差点儿哭出来。欧阳尘最近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病床上的那男人脸色很苍白,完全不似她以前见到的那种模样,以往的傲气与不可抗力通通消失不见,她唯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欧阳尘脸上的苍白和虚弱。
白宁的心尖尖都在颤抖,带着剧烈的疼痛。
修长骨感的手指缓缓抚上欧阳尘的脸颊,她……很想他。但是白宁的手指却在离欧阳尘只有两厘米的时候顿住了。
她不可以就碰到欧阳尘,那男人一定会醒过来的。
现在这种情况她不能够回来,甚至不能够让欧阳尘看见自己,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偷偷的在暗处看着欧阳尘。
不过幸好,她还可以偷偷的看。等过了一段时间,等她找出当初那些害她的人,将那些人绳之于法她就可以回到欧阳尘的身边了。只要等几天就可以了,等一会儿她就可以回到欧阳尘的身边。
可是……下一刻白宁就崩溃了。
什么死不死的,她不怕,她只要回到欧阳尘的身边,她只要欧阳尘!
眼泪从眼角缓缓的滑落,白宁终究还是忍不住触碰了欧阳尘的脸颊,一字一句的说:“你看,我回来了,想见你我就回来了。”他们之间没有偶遇,只有她想见。
因为想看见,所以她不顾一起的回来了。
欧阳尘依旧在昏睡,他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
虽然他没有睁眼看见床边的白宁,不过在梦里他同样也看见了白宁。只不过一个是真实的,而另一个是虚缈的。
“你说我都回来了,你怎么不看看我?”
不管她怎么说,欧阳尘都没有睁开眼睛。其实并不是欧阳尘没有听见,而是他不敢睁开眼睛,他怕……怕自己一睁开眼睛那个声音就不见了。
反正是做梦,不妨长做一会儿。
白宁用自己的手指一遍一遍的描绘着欧阳尘的一眉一眼,仿佛要将他所有的东西都记在自己的脑袋里。一遍又一遍……一点儿都不够,白宁想要更多。她想要欧阳尘叫她的名字,想要欧阳尘吻她,想要欧阳尘的拥抱。
可是这些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听见没有,我回来了。”说这话的时候,白宁真是放下了所有。
她不管不顾,只要欧阳尘能够睁开眼睛看看她,白宁不想再去管那些人到底要怎样了,她现在就只想陪伴在欧阳尘的身边。
可是……欧阳尘没有睁开眼睛。
最后,白宁随着一缕风离开,仿佛她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白宁如一缕幽魂飘荡在街头,眼角挂着眼泪,迟迟不肯滴落。繁华的街道即便是在很晚的时候依旧是灯火通明,车来车往,只不过路上的行人却很少。
她就那么一步一步往酒店而去。
一回到酒店,白宁就倒在大床上,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大声的哭起来。
今天的那一幕着实刺激到她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欧阳尘那么虚弱的样子,虚弱得好像一阵风,一阵虚无缥缈的风,她永远也抓不住。
只是不在他的身边那么几个月而已,他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除了心疼,白宁别无其他……
最后不知道是哭到了什么时候,白宁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只是连睡着的时候她的眼角都在流泪。如果欧阳尘知道了,一定会舍不得,欧阳尘连她的一根头发都舍不得,怎么舍得让她哭。
第二天早上,欧阳尘是在喧嚣的风声中醒过来的。
落地窗被大大的打开,呼呼的风不停地往窗外涌进来,将黑色的窗帘高高的吹起来,仿佛要飘向远方。
欧阳尘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艰难的起身坐在床头。
突然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有一丝丝异样。欧阳尘突然想到昨晚做的梦,他梦到白宁回来了还用手摸了他的脸颊。裂开嘴痴痴的笑起来,他终于明白是为什么异样了,因为他的脸颊上还带有白宁的余
直到现在,欧阳尘还以为昨晚是自己在做梦。
不再想其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窗前,试图关上窗户,却不小心看见屋外电闪雷鸣的天空。屋外的天空不再是蔚蓝,而是黑压压的一片,有些蜻蜓在远处的草坪上低飞,“要下雨了啊。”欧阳尘倚靠在落地窗前低低的呢喃。
欧阳尘穿着单薄的病号服,本来他是不穿的,谁知道陈钰那家伙偏偏要他穿,无奈之下欧阳尘只能妥协在陈钰的淫威之下。
穿着病号服的欧阳尘显得更加的虚弱,虚弱得有些让人不敢相信这人就是欧阳尘。
从来……欧阳尘从来都不会是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