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冰凉的身体此刻却开始发热,很快欧阳尘的额头上就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而且欧阳尘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重,仿佛顶了一个什么很重很重的东西似的。头痛欲裂,要被炸开似的。身体很难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不过为了能够去训练,所以欧阳尘也没怎么管。
反正他身体好,不会那么容易就生病。
等欧阳尘赶到训练基地的时候,陈钰早就带着那些孩子们在训练了,一个个都大汗淋漓。陈钰冲着欧阳尘笑了笑,继续指挥着场上的孩子们训练。
欧阳尘就那么站在一旁瞧着,突然闷声咳嗽出来。
无奈的皱眉,薄唇一张一合自言自语道:“不会就这样生病了吧?”说着,男人便用略显冰冷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额头传来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手掌都给传染上那种灼热到无法忍受的温度………欧阳尘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他是真的生病了。
昨天躺在浴缸里被水浸泡了一夜,不生病才怪。
在一旁的陈钰也察觉到了欧阳尘的脸色不好,立刻走过来,急切的问:“你怎么了?”
欧阳尘虚弱得不像话,用手捂住嘴咳嗽了一番,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有事又有能怎么样,他现在又不能去医院,得在训练场才行,他总不能让陈钰一个人在训练场里面吧。
但是这次陈钰却不会再不管不问。
“我看你还是去医院吧,”说着,陈钰便便伸手抚上欧阳尘的额头。在触及到男人额头的炙热温度的时候,陈钰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发烧了?你赶快去医院,不要再这儿拖着,你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感冒究竟有多么的严重。”陈钰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他是气欧阳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白宁离开了,他就非要这么做么?
陈钰差点儿被这男人给气疯了,涨红了脸。
虽然他都这么说了,但是欧阳尘依然不把这发烧当做一回事儿。
他的身体那么好,发个烧怎么了。以前他在亚马逊雨林里面执行任务的时候,枪林弹雨他中了五枪都没有死,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发烧他怎么可能会死?
而且他训练的时候会大量出汗,只要锻炼锻炼就行了。
不管陈钰怎么劝告欧阳尘,他都不去医院。
最后,陈钰只能作罢不再管欧阳尘。反正是生是死都不管他的事情,他为什么还要那么费力气?
其实并不是欧阳尘不想去医院,而是他不能让陈钰一个人在训练营。训练营里面的孩子这么多,他一个人怎么能够照看得过来。而且顾言和薛语柔现在都在医院里面,他总不能打电话叫顾言跑回来训练吧。
想了想,欧阳尘还是觉得自己呆在这儿比较好。
日上三竿,所有炙热的光都照射在欧阳尘的身上。欧阳尘幽深的双眼盯着场上的那群孩子,额头上不停地掉落下来汗水。
咸涩的汗水有些流进欧阳尘的眼睛里……很疼。
不过欧阳尘却依旧站在原地不肯离开,那群娇弱的孩子都在顶着烈日炎炎训练,他有什么资格离开?
还在陆家的白宁准备好了一切,打算马上就告诉陆运她现在要离开。白宁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她来的时候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带来,离开的时候自然什么都不用带。
陆运在书房中不知道在做什么,从一回家开始就一直待在书房里面。
白宁一直在屋外呆了很久,最终还是敲响了门。
反正她始终是要离开的,而且现在已经刻不容缓了,她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才可以。因为她已经没有耐心和毅力再等待,她想要立马看到欧阳尘。
一想到那个男人,白宁的眼里都带着笑容。
房门被陆运从里面打开,陆运只把门开了一条缝,从屋内探出头来,上下打量着白宁,问:“你来做什么?”
白宁犹豫着用手指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衣服,她从未有一刻觉得这么的犹豫。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犹豫和左右摇摆,白宁最终还是要做一个决定。“我有件事情和你说,你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么?”说着,白宁便想推门而入。
在屋内的陆运自然也没有阻拦,双手抱着胸,颇为得意的盯着突然闯进来的女人。
也不管伸手的白宁,独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从烟盒子里面抽出一支烟,对着身后的人说:“介意我抽烟么?”白宁摇头。她不喜欢烟味,但是她没有任何资格去管陆运到底能不能抽烟。反正这是陆运家,她有什么资格替陆运做决定?
得到了同意,陆运便不再客气,快速将烟点燃放在嘴里。
男人如一潭水一般深沉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白宁很好奇他到底是在看什么。便也顺着陆运的方向看去。
远处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草地中央有一颗高大的树木。只不过到了秋天,那颗树正在往下掉着落叶。而陆运的目光恰好就落在那颗树上。
白宁不明白他在看什么,也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的。
白色的烟雾阻挡住了陆运的目光,让她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是在看那棵树还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
还没有等白宁主动问,陆运就深吸一口烟,慢悠悠的开口,在陆运说话的时候,那些白色的烟雾就不停地从男人的嘴里涌出。白宁看入了迷,就一直盯着男人一张一合的嘴瞧。
“那棵树你看见了么?”说着,陆运将只剩下烟头的烟用手指捻灭,扔进垃圾桶中。
犀利的目光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白宁,让她心慌意乱。
呆呆的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看见了。那么大一棵树耸立在那儿,她又不是瞎子,能看不见么?只不过白宁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陆运的思绪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他还以为自己很幸福的时候。
“那颗树是我在六岁那年和我母亲一起种下的,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很幸福,那时候我母亲也不像今天这样。”说着,陆运便对着白宁十分抱歉的笑了笑。
他敢确定,那时候的母亲一定不是白宁见到的那副泼妇模样。
“只不过……就在那天以后,一切都变了。我父亲和另一个女人离开了,留下我和妈妈还有一间很大很大的公司,如果要我来选的话,我一定不会选择那间公司,我只想要我和我的家人而已。”到了现在他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却唯独留下了他奋斗一辈子才打拼出来的公司。
他唯一想明白的就是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大概就是因为父亲抛弃他们两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