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叶梨歌蹙眉,嗓音有些不自然的沙哑。
在外边周旋了一天,也倒霉了一天,本想着回到自己的梅园好好休息一下的,可冷不丁地窜出这么个神经病,让她连小睡一会儿的心情都无有了。
“哼,爷叫胡七,是追随风七爷的将士。
小小年纪,心挺黑的啊。
就是你吧,给我们七爷看病,那是瞧得起你,还收那么贵的诊费,你咋不去抢呢?”
胡七用蒲扇般的大手拍着前胸,人如其名,声音大,脸黑如祸底,胡子拉碴,两只环豹眼,身材魁梧,背后还背着一把能杀人夺命的大刀。
叶梨歌气结,她是真被气着了。
其他人倒也罢了,那个风七公子初来梅园之时,病得只剩一口气了,可以说,这世上除了她,连她师傅都不能替他解毒。
其它的毒倒是可以想办法,那神魂上的诅咒之毒,却无论如何是没人能够除掉的。
一直以来,她都是低调行事,小心做人,维持着自己个无依无靠的小弱女的人设,四方道长嫡传关门弟子的名号虽有人知,却不能对号入座。
若不是因为金凤令出现,她根本不会理睬,也更不会红叶谷弟子的这重身份暴露在人前。
当初风七公子答应给她的报酬,不仅连银子的响声没听到,而且事后,为赎他和叶子衿,自己前前后后还搭进去差不多四千多两银子。
这也就罢了,毕竟,他一个辰王如果强势不给,自己还真没地儿说理去。
事情解决了,人却赖在了梅园,美其名曰给她收南瓜,却又惹来了宁王那个神经病,平白给自己带来不少麻烦。且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这眼前的糙汉子,是又来碰瓷的?
现在这情形,怎么着,还想倒打一靶了?
跟这种浑人打交道,颇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叶梨歌咬牙问道,“你待要如何?”
对面的糙汉一呲大板牙乐了,“怕了吧?怕了就行,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们七爷是个有能耐的,你们这些俗人不理解,我们七爷视钱财如粪土,在外行军打仗,身上也没啥多余的银钱……”
叶梨歌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和他对自己的诸多讥讽,不耐烦地摆摆手,“停住,你的意思本小姐明白了,不就是想让我罢收风七公子的银子吗?那便依你,现在,马上带着你家风七公子从梅园离开,有多远走多远,这样总可以了吧?”
胡子拉碴的蛮大汉用力搓了搓两只大手,立马高兴地跳了起来,“就说嘛,叶小姐是叶子衿的亲妹子,人品能差到哪里去。
既然知道错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也就不跟你一个小姑娘家置气,麻溜的你给我二十万两银票给胡爷我,你家胡爷我二话不说拍屁股直接走人。”
叶梨歌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这世上怎么还有比她更不讲理的人了,她这还真是遇到碰瓷的了?
原就说嘛,风七公子堂堂的辰王,即便是皇上再不待见他,也不至于在她这梅园里收玉米拉南瓜吧!
敢情还是真有利所图,原以为自己替他解了毒,两人不成朋友,起码也不会做敌人吧。
可如今看来,她这看人的眼神,还真是有待甄别。
“你们,想反收本姑娘二十万两白银?”
刷啦啦,四周围跪了一地的丫环仆妇,这些人原本是来迎接于她的,此时都大张着嘴,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