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重和元年的一个午夜,司天监邓宝光发现东南方向天上一团瑞气。一连几个晚上发觉渐聚渐浓,假以时日或许不用三五年就可形成皇者之气,那里要出皇帝了!司天监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了,要不要报告皇上一直有两个邓宝光在心里打架,上报了,皇上派兵剿灭紫气之地可能成就皇帝坯子的人,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弄好了皇上一高兴可能会赏赐个几两白银,可是如果我投奔新皇说不定我就是开国功勋。脱离司天监一职要想瞒住皇上是不可能的,不如据实汇报再行定夺。
当徽宗皇帝得知东南方向有瑞气形成不禁大惊失色,唐高宗永徽年间睦州女子陈硕真就闹过要当啥个文佳皇帝给朝廷剿灭了,今儿个又出现了,看来睦州那里的皇根龙脉没挖绝呀!蔡京上奏皇帝:“我有一远亲知睦州,皇上可派司天监去睦州秘密寻找龙脉和疑似成王之人,知府可协助剿灭祸根。”司天监心想,“天助我也!要是皇上派些大内高手跟着岂不误我大事?”
司天监邓宝光寻新皇心切,晓行夜宿,快马加鞭一个月就到了睦州,并不急着去见蔡襄,而是绕道而行,循着天象来到了清溪境内的万年乡碣村。趁着月光在山坡上发现一座茅草屋,屋顶紫气环绕经久不退。
“就这里了!”邓宝光心情大喜,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拍打着柴门,“老乡开门,借个宿。”捶了老半天的门才走来一个打着哈欠的人过来开门,“吵死人了,白天累了一天还让不让人睡觉?”趁着月光一打量,此人身高八尺,方脸大耳,器宇轩昂,好一副帝皇之相啊!
司天监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下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赫得那人不轻,“深更半夜你是走路迷糊了还是老酒喝多了?我可不想杀头,还有老婆孩子呢。”邓宝光忍不住自己先笑了,“也太急了点。”
户主连连摇头,“莫名其妙的人!”
点亮油灯,家徒四壁。司天监把自己的身份说了一遍,户主惊恐万分,“你要灭我全家?”邓宝光诚恳地说:“我是来投奔皇上的。”户主把头摇成拨浪鼓,“我还想多活几年,十三年前我哥方枭落草为王丢了性命,我不能做这事,方家传宗接代的事要靠我传承了,老方家不能断子绝孙。”“非也,非也,你和你哥方枭有本质区别,您是真命天子!冒昧请教皇上尊名。”“贱名方腊,明儿个我还要去漆园割生漆,想睡了。客官你就将就一下打个地铺,十六岁的毛头小伙还睡我们一张床唻!”司天监想,人家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况且这身份也太悬殊了,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一大早,司天监还在熟睡中,方腊爷俩已经上漆园割漆去了。前几天方腊生病割的生漆少了点漆园主要扣他三天的工钱,方腊差点用割漆刀杀了园主。这是方夫人告诉邓宝光的。司天监天天住在方腊家,每天去集镇买鱼买肉买好酒等着疲惫不堪的方腊父子回家,每日的灌输,渐渐地方腊有些相信司天监的话了,不然人家平白无故为啥天天好酒好肉招待自己,凭什么?还有当年文佳女皇在当地留下了天子基、万年楼,正如邓先生所言要不是陈硕真当年操之过急等龙脉的王气充盈再起事说不定真的当上女皇了。方腊终于有了点自信。
“只是我还是个光杆皇帝,既没兵更没将!”方腊还是不相信自己是当皇帝的料。“皇上放心,一切老臣给您酝酿筹划!皇上到时振臂一呼就是。”
方腊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自己真的成了皇帝:“真能成事,爱卿就是开国第一功臣!和我做一字并肩王!”“皇上万万不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能乱了朝纲。”“那好,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谢主隆恩!”两人相视放声大笑,震得茅草屋顶一颤一颤的。
还别说邓宝光真是一块做军师的料,借测字算命走街串巷到处放风,“清溪地界又要出皇帝了,唐朝永徽年间女皇陈硕真当年还未孕育成熟举事早了三年,不然也就成功了,这里本来就是龙脉所在。”又买通摩尼教派的教主,宣传清溪将出皇的风声,又把方腊引进摩尼教。一时间有点本事的都摩拳擦掌蠢蠢欲试准备聚集在新皇面前一展宏图。
过了两年方腊有些忍不住了,问司天监“你说的事是真是假?”邓宝光说:“臣在尽心尽力做这事,皇上不用心急,您每天回家将穿破烂了的草鞋挂在门前半月塘边的毛竹梢头,等梢头碰见水面了也就是您举事的时候。”方腊只有耐心地每天去漆园割漆,晚上去摩尼教聚会。方腊为人正直大方加上武功高强,又有司天监把方腊吹得天花乱坠,趁一个偶然的机会邓宝光用计神不知鬼不觉毒死了教主,方腊顺势当上了摩尼教的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