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叹了一口气:“没有,你赶快去安排吧。”
挂了电话之后,白樱发现周汐岩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移开眼神,按着床沿,站起身来。他赶忙也跟着起来,手虚虚地扶着自己的手臂,也不敢用力。
白樱抽开了被他扶着的手臂,说:“我没事,你不用扶我。”
尽管有些吃力,但她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卫生间里。她关上房门,看见磨砂玻璃外模糊站着的背影,手臂撑在水池台上,缓慢地吐了一口气。
她在卫生间里一个人穿好了裤子,用凉水洗了脸,才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脑子有那么清醒了一点。她不敢多看一眼镜子里那个满脸疲惫的自己,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周汐岩不出意外地,就在外面等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白樱却不敢看她。她草草去床边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穿在外面。她往外面走出去:“我公司里有点事,先回去了。”
周汐岩拉住了她的手臂:“等等,我们……我们……我们昨天晚上……”他看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刚说完,周汐岩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蠢透了。一个正常的男的在跟一个女人睡过之后,都不应该问出这种问题来。他独自懊悔着,头上全是汗,一时间变得十分慌乱,脑子里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昨天……昨天,我们都喝醉了。”白樱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继续低下头来,她手腕微微扭了一下,从周汐岩的手中逃脱。最后说:“有什么事情,等我下班回来再说吧。”
说完,白樱径自推门,离开了周汐岩的家。
她走出来,下了楼,几乎是逃亡似的往前走着,不敢停下来。即使她现在浑身酸疼,疲乏至极也不敢松懈下来。好像被人从一百米的高处上重重地摔在地上,每走动一步路,牵扯到到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在被撕裂一般。尤其是身体的那个隐秘的部位,随着每一步路,摩擦着,更是让她咬着牙头顶冒汗。白樱喘着气,感觉实在撑不下来了,靠在路边的台子上稍稍歇了一会。
只是,一停下来,就会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些荒唐事。
她叹了口气,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昨天要喝那些酒。如果那些酒,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周汐岩喝醉了发疯,自己为什么也要陪着他一起发疯。
她又回想起今天早上刚醒,听到周汐岩说的那些话。估计他昨天晚上醉的很厉害,连跟谁上床都分不清楚。但她也不知道,昨天自己跟他说的话,他能想起来多少,还是根本没有印象。
白樱在心里希望,他根本没有印象。她希望他忘掉那些话。那些话早就应该被埋藏在三年前的某个冬日,应该被埋藏在土里,永远都不会有人如果可以,她更希望昨天晚上只是自己的的一场梦。
她望着天,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明明是寒冷的冬日,白樱觉得很烫,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让人感到痒意的汗珠,手心里也是黏腻的汗水。她沉沉地吐了一口气,感觉从未有哪个日子像现在一样让自己感到疲惫。
只是,她还不能停下来,公司里还有事情等着她去处理。但在此之前,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晚上六点半,天一点一点地黑下来。周汐岩坐在白樱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等着她下来。他已经在这坐了三个小时了。他在这里看着外面的天逐渐从淡蓝色变成暗灰色,也看着外面街道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他在这里等着,等着白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