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用着晚膳,玉阳长公主那边来人说让她用了晚膳过去一趟。
  覃幼君知道是问宫中之事便应了,殷序却不知晓疑惑道,“这个时辰娘还叫你,是有事?”
  覃幼君看了他一眼,“先吃饭,待会儿一起过去再说。”
  殷序心中一沉,看来在宫中的确不太平。
  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殷序看着覃幼君忍不住的担忧。
  “怎么?”覃幼君看他,“担心?”
  “嗯。”殷序眉头蹙了起来,“太子即将登基,三皇子不日也要离京,这京城于我们的确不好待了。”
  覃幼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所以你更该加倍努力读书,这次恩科定要中进士,咱们外放逍遥去。”
  比起京城水深,地方上总归天高皇帝远,哪怕到时候太子想要插手也没那么容易。
  殷序应了一声,“我明白。”
  殷序的压力很大,覃幼君都清楚,但形势如此,不得不逼迫他,等到了地方上比现在可能更难,毕竟在做官上殷序是没有经验的。
  到了正院云国公府也回来了,谢氏和苗氏没在,覃幼鸣倒是在这儿。
  显然大家都用过晚膳了,这会儿坐在这儿也是为了听听宫中之事。
  玉阳长公主将人打发出去,这才道,“说吧,太子脖子上的伤是不是你干的?安平公主的死是不是也与这事儿有关?”
  覃幼君面不改色应了,“是。当日之事便是安平公主引我过去的。”
  玉阳长公主皱眉,显然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了愠怒,“这还没登上皇位呢就如此迫不及待,真是无耻之极。你且说说当时情形。”
  覃幼君非常坦然的将当时情形说了,她每说一句,旁边的殷序便愤怒一分,待覃幼君说完,殷序已经青筋暴起,双手交握在努力压制心中的愤怒。
  任哪个男人听到自己妻子差点被人欺负也会愤怒,覃幼君突然有些后悔让他过来听了,她拍拍他的手道,“就太子那弱鸡是动不了我的。”
  殷序气的牙齿打颤,双目看着她满是自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又极力的将眼泪逼了回去,是他太无能,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没能保护住她。若非玉阳长公主问起,他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她在宫里遇到那样的事殷序的心便忍不住抽痛,为何他们会在这里相遇,若是他们在后世能生活在一起多好。
  “没事了。”覃幼君看他这样子便知他在自责,她叹了口气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太子那瘪三奈何不了我的。”
  话虽如此,可也将殷序打击的不轻。若是他能权势滔天,若是他能手握重权,谁又敢伤害他的幼君。
  不止殷序愤怒,玉阳长公主和云国公也是震怒。
  太子实在太过猖狂!
  可云国公夫妻好歹是长辈,也是经历了风雨的长辈,在看待这事上便理智许多,云国公皱眉对殷序道,“为父知道你心中愤怒,我们的愤怒也不比你少。但你们该清楚,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三月间会开恩科,不出意外会由内阁杨阁老作为主考官,去年春围主考官是太子的人,有好些有名望的才子被可以扣着不参加春围,今年却都要参加的。但杨阁老为人正派又严谨,所以春围之事你只需好生跟着岑夫子学便是了。春围过后外放待几年,总有报仇的机会。”
  道理殷序都懂,他站起来脊背挺直,“是,我会用功读书的。”
  云国公叹了口气道,“有些事得慢慢筹划,如今不比十几年前,咱们得给康王时间,也给自己壮大的时间。切记要学会忍,成大事本就靠心智靠势力,在羽翼未丰之时起事是最不可取的,匹夫之勇我们不能有,莽夫之气也不该表现出来,明白吗?”
  殷序点头,“小婿记住了。”
  “那便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还得早早读书。”玉阳长公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如今太子势大,只能将此事捂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一笔笔的账都该记得清清楚楚,早晚要有讨回来的一日。
  回去的路上覃幼君握着他的手道,“不要想那么多了,他脖子都被我捅了,下次直接割他脑袋。”
  殷序看她,认真道,“日后不要进宫了。”
  覃幼君笑,“好。”
  殷序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努力考上进士。
  回去后两人也没心思大战三百回合了,靠在一起安然入睡。
  初十那日,新皇登基,年号德仁,德仁皇帝一登基便宣布三月初九开恩科办春围,大赦天下。
  天下臣民无不感恩戴德,读书人更是兴奋,好在去年十月份便加了乡试,各地的举子早有准备,如今得了准信儿,自然纷纷准备起来。
  殷序原本就用功,经此事后越发努力,晨间锻炼暂时停了,不到卯时便起床读书,晚上更是读书至深夜。
  甚至于覃幼君早上醒来时殷序已经离开,晚上睡着前殷序还在读书,辛苦至极,令覃幼君心疼不已。
  正月十五官员照例休沐,与云国公从未有往来的光禄寺卿钱云夫妻却带着儿子上门来了。
  光禄寺卿官职不高,但钱云却是当朝户部尚书钱御庭之子,云国公自然不好不见,见了这才知道他们这次过来是为了岑夫子过来的。
  钱云是文人,平时最不喜与武将打交道,可为了儿子仕途也不得不求到云国公府来。
  云国公府为难道,“岑夫子虽是我们请来的不假,但他的脾气钱大人也该知道,并不为权势折腰,所以此事得经过岑夫子许可才行。”
  “云国公说的在理。”钱云起身拱手道,“那下官便先谢过云国公,成与不成都是会儿的造化。”
  送走钱云,云国公便趁着空闲去了书房,此时殷序正在房中写文章,岑夫子搬了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待云国公说了此事,岑夫子才掀开眼皮道,“让人领来我瞧瞧便是。不过若是收了其他人,那便不方便在云国公府授课了,到时候一起去我那边授课便是。”
  云国公知道这是为了他们云国公着想便应了下来,又听岑夫子道,“不过一只羊是赶两只也是赶,京城中有几个孩子还是不错的,一并弄来放羊得了。”
  云国公忍不住笑了,“岑夫子说如何那便如何就是了。”
  岑夫子坐了起来,看了眼书房道,“如今他学的还不错,但却不知其他人的水平,所以有这钱会来也有好处,相互间也能有比较。而且往后为官在官场上少不得人扶持,这孩子心性纯良并无浮躁之气,若没有相熟的同年日后少不得会有困难。”
  “在下也知道。”云国公叹气道,“那就先谢过岑先生了。”
  云国公走后岑夫子进了书房,瞧着殷序文章已经写完看了眼外头时辰道,“今日再写两篇,傍晚早些下学,带你娘子出去松快松快吧。”
  殷序心中一喜,忙起身道谢,“多谢夫子。”
  许是有了动力,殷序这两篇文章写的极为顺畅,被岑夫子瞧了后也得了夸赞,一得到允许,便飞快的往他们院子飞过去。
  跟幼君妹妹约会去了!
  第四十五章 我选你就是因为你是最好的……
  瞧着殷序像个孩子一般飞奔出去, 岑夫子忍不住笑了笑。
  若是往年,正月十五上元节是每年最热闹的时候,不管宫里宫外还是各府各州在这一日都会张灯结彩, 大街小巷挂满灯笼。
  像京城往年是最热闹的。各大酒楼挂灯笼猜灯谜,男女老少都会在这日出去闲逛凑热闹。
  但今年大行皇帝驾崩, 上元节上也冷落许多,德仁帝体恤百姓,便说这日百姓可上街, 但只能去河边上点灯为先帝祈福,又或者点孔明灯为亲人祈福。
  这一举措引得百姓大赞皇帝仁德, 覃幼君和殷序走在街上的时候就看到许多百姓朝着皇宫的方向参拜,然后高声夸赞德仁帝爱民如子孝敬长辈。
  这些面子工程德仁帝做的向来周全,好像还未翻车过。
  覃幼君道, “咱们也买盏灯给娘亲祈福吧。”
  殷序心中感动,笑了笑,“好。”
  因着不能摆放花灯, 街上卖的几乎都是白色的灯笼,若不是人多还真有点恐怖之感。
  两人买了一盏孔明灯另外两盏船灯这才往河边方向去了。
  往年河边上人就不少, 今日更是人头攒动,不过五米宽的河面上飘动着满满当当的船灯, 河边更是人满为患。
  而在河边的空地上草木早已枯萎, 许多前来放灯的人便在此处点了孔明灯, 天空中也因为这些灯照的比往日明亮。
  殷序打了火石将孔明灯点亮而后看着孔明灯渐渐飞上天空, “娘一定会看到的吧。”
  覃幼君看了他一眼,“当然。”
  直到孔明灯瞧不见了,两人才低下头来,脖子有些酸了, “走吧,我们往上游去。”
  覃幼君对京城的了解不是殷序能够比的,跟着覃幼君沿河而上果然人少了许多,两人到了河边点上灯慢慢放入河中,就听殷序道,“这两盏我想许愿。”
  “许愿?”覃幼君一愣,接着道,“那我也许愿。”
  两人闭上眼睛许愿,片刻后一同睁开,小船已经载着灯飘远了。
  “你许了什么愿望?”
  两人同时开口忍不住笑了起来。
  覃幼君看了眼四周道,“咱们回去再说。”
  殷序点头,两人手牵着手往回走,忽听河边扑通一声,接着便有人喊道,“有人落水了。”
  两人远远瞧着,果然河边聚集了几人,正喊着河里人的名字企图将人拉上来。
  “走吧。”覃幼君只看了一眼便没兴趣再看了,那么多人总归能拉的上来人的。
  到了前面街上人也比之前多了一些,只是因为国丧大家都比较沉默,不敢大声喧哗罢了。
  回到府中时辰也不晚,覃幼君准备去沐浴时突然问道,“要不要一起?”
  殷序一愣,“什么?”
  覃幼君笑,“一起沐浴啊。”
  一起沐浴!
  殷序的脸顿时就涨红了,“我我我我……”
  “不乐意就算了。”覃幼君喜欢逗他,尤其看殷序面红耳赤的时候就越发的开心,而且也更加好奇殷序上辈子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如此天真可爱。在后世那样的环境中甚至在古代被摧残这么多年,竟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性,实在是难得至极。
  可覃幼君说了算了,殷序却不想算了,好不容易换得一晚上没有功课的时候,殷序怎会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急忙握住覃幼君胳膊道,“我愿意的。”
  覃幼君顿时笑了起来。
  小伙子,你自找的哟,准备好洗干净待宰吧~
  都说食色男女,不光男人有需求,女人一样有需求。更何况两人自打初七那日一次之后再也没一起快活过。每次瞧着这张俊俏的脸蛋覃幼君觉得再忍下去那真不是女人了。
  覃幼君勾着他手指头道,“走吧。”
  见她真往净室走去,殷序又有些忐忑了,自打过了年他便再没锻炼过,这万一压不倒媳妇,或者被媳妇嫌弃身材不好怎么办。
  殷序忍不住瞥了眼自己的胸膛开始给自己加油打气:没问题,我能行!
  其实殷序的身体比以前可是强壮许多,他自己不觉得,覃幼君却观察的清清楚楚。
  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而且还听话,这样的男人真是往哪里找去。
  进了净室,硕大的浴桶里已经灌满了热水,在旁边还摆了两桶热水以备不时之需。
  覃幼君松开他的手道,“脱。”
  殷序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知道怎么下手。
  两人虽说在床上该干的都干了,但每次那样的时候都有帐子遮着光,并不能仔细的瞧个清楚,如今净室中点了几根蜡烛,虽说不到灯火通明的地步,但两人真脱了衣服可就真的分毫毕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