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零点,尹慕深和李一念的离婚声明就上了头条。
和以往不同,评论里一致倒戈尹慕深,说他风流成性,私生活混乱才会导致婚姻破裂。
很快,尹慕深的相亲会公告也贴了出来。
前脚离婚消息刚一放出,后脚一大批单身女性就前赴后继的报名参加相亲会。
一念放下手机,从热闹的网络世界里退出来。她手托着腮,大脑被放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首饰盒在目光所及之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最底层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对戒指。
指腹摩挲着戒指外圈的字母,不自觉地就想起他把戒指戴在她手指的情景。
他们以前,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虽然短暂但是刻骨。
那段感情,爱得热烈,恨得也残忍。
一念想着想着,鼻腔满是酸涩的感觉,眼眶里已经有温热的液体涌出,眼前的戒指也逐渐变得模糊。
她拍拍大腿,低声自语,“不许哭。”
她觉得自己真得没出息,行为表现得无所谓,心里却又很伤感。
也许在真正失去的时候,就会很容易怀念当初的温存和幸福。
她擦干净眼泪,把戒指收起来,就当是无声的告别吧。明天睡醒,她和尹慕深就开始各自的新生活,她有了新恋情,而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开相亲会。
第二天一早,傅卓年开车送她上班。
从车上下来,事务所有眼尖的同事看到了她,指着身边的一个同事说,“你看,李一念。”
大家停在原地,好奇地往车里张望,打探着车里的男人。
傅卓年从车上下来,把包递给她,帮她挂在身上,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一口,“下班来接你。”
远处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议论不停。
“别看她长得那个样子,勾引男人还有两下子,那个男的清清爽爽的,远远看着,不比尹慕深差多少。”
“你别在这酸啊,你要觉得你比她好看,就去尹慕深的相亲会发挥下实力呀。”
一念和傅卓年告别,穿过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群,刚刚对她冷嘲热讽的同事,她完全视若不见,径直坐电梯上楼。
君越酒店宴会厅
罗真正在忙碌着晚上的相亲会。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举在工作人员的面前。
“外表按照这个样子的筛选,性格的话,要招小孩子喜欢。”
工作人员接过照片来看,有个女员工悄声嘀咕一声,“这个不是尹总前妻吗?尹总还挺恋旧啊。”
罗真眼睛一瞪,“把嘴给我闭上,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大家都不敢说话,只能低头默默做事了。
罗真看着照片,想到早上尹慕深在电话里告诉他的几点要求:第一,长得像李一念;第二,相亲者对待妞妞,要像李一念对待小曜那样,视如己出。
罗真听完,无意说了一句,“那你直接就找李一念不就得了。”
尹慕深在电话那头拍桌子,“她要是愿意跟我,我干嘛要开这个相亲会?”
罗真触碰了尹慕深的雷区,后果就是被严重削减了假期,他一想到和柳依依的出国旅游计划要泡汤了,心里就十分恼火,看谁都不顺眼。
相亲会一开始,宴会厅已经座无虚席,相亲者像是参加选美大会一样,争相斗艳。
罗真按照号码,坐在桌子上,一个一个地问题。
“你喜欢吃茴香馅包子吗?”
“不喜欢。”
“下一个。”
“你喜欢当后妈吗?”
“什么?”
“不是,你喜欢照顾小孩子吗?”
“我喜欢。”
“留下。”
罗真看着没有尽头的队伍,不耐烦地把一沓相亲者资料往地上一扔,“这他妈是他相亲,还是我相亲?尹慕深你个挨千刀的。”
“谁是挨千刀的?”
尹慕深悠闲地从后面走过来,手拍拍罗真的肩膀,“兄弟,嫂子找得怎么样了。”
罗真瞪着两边的工作人员,“把资料给我捡起来。”
罗真把资料拿给尹慕深看,“我都筛选两次了,符合要求的还有这么多人。”
尹慕深扫了一眼前面几张相亲者的资料,“不行,年纪太小了不成熟,这怎么和妞妞相处。”
罗真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既然你不满意的话,那你来。”
尹慕深从资料里随意抽出十张,“让这十个人到后面休息室找我。”
宴会厅休息室里。
坐在沙发上的尹慕深眼眸深沉,对面坐着的女人挂着淡淡笑意。
“为什么来和我相亲。”
“我从小跟着爸爸和后妈生活,受够了后妈的偏心和虐待,我来相亲,是为了脱离那个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尹慕深冷峻玩味地笑着,心里对她起了兴趣。
她是所有相亲者里最特别的一位,不像其他女人一样精心打扮,浓妆艳抹香气逼人,她反而粉黛未施,穿戴朴素。
“我可以帮你脱离你讨厌的家,给你一个住所,但是,我不会和你谈感情。”
“我不需要感情,你可以给我钱。”
“你做好了,钱当然少不了你。”
“看你的相亲要求,你应该有个孩子,但是我猜不是你亲生的。”
尹慕深眼里闪过冰冷的光,“你是很聪明,可是别聪明过头,我不喜欢口无遮拦的女人。”
“好,我愿意帮你带你的小孩子,他多大了?”
“她叫妞妞,三岁半了,刚来临江,你和我在一起,帮她一起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且,她很特殊……”
尹慕深站起身来,“等到你们见了面再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方晓彤。”
尹慕深靠近她,目光落在她手臂的大块伤疤。
“我会让人去你家接你,并且对外宣称你是我的女朋友,但你要清楚,这只是一场交易,我的心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占据了,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方晓彤抬头与他直视,眼里有着与他一样的冷静幽暗眼神,“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方晓彤从会议室里出来,下意识地摸摸手臂的疤痕,这是初中时,后妈用炭火烫伤的。
从小在残忍冷酷的环境里长大,她早就学会了,要想站起来走路,必须先跪着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