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抱着小曜回到家,给常建州发完短信请假后,就早早睡了。
天快亮时,半睡半醒间,小房间里传来小曜哼哼唧唧的哭泣声音。
一念掀开被子跑到小房间里,打开床头灯,“小曜,怎么了?”
“妈妈,小曜好痒。”小曜的脸上和身上,全是一片片的红疹,他的手不停地挠着,留下触目惊心的红。
一念拿出体温计,还有些高烧。
“小曜起水痘了,别挠了,妈妈呼呼。”她迅速地给小曜穿好衣服,背上小曜,手里提着大包就往门外跑。
隔壁傅卓年正好晨跑回来,看着慌乱的一念和她背上病恹恹的孩子,一把跑过去抱住小曜。
一念想拒绝,“我来抱他吧,他出水痘了,容易传染。”
“我去房间拿车钥匙带你们去医院。”
傅卓年开着车,一路超速到了临江市的军区医院,一念看着戒备森严的大门口,有些纳闷,“这里一般市民去不了的,都是政府大领导才能去吧。”
傅卓年拿出一个小本,摇下车窗,递给哨兵看,门口的几个当兵的齐刷刷地敬礼,打开大门放行。
“你是军人?”
“我们家四代都是军人,我算是军人的后代。”
傅卓年车子刚挺稳在急诊大楼,已经有护士医生推着小床在门口等待了。
为首的单大夫走上前问傅卓年,“二少,这个小朋友什么情况?”
“出水痘,发烧。”傅卓年把小曜放在小床上,护士推着小曜直接进到病房。
小曜身上的水痘越来越多,护士们温柔地拉住他不停抓挠的小手,大夫检查了下他的身体,“确实是水痘,而且发高烧,现在就输液。”
很快大夫就把吊瓶和药水准备好了,尖细的针头扎进小曜的头皮上。
大夫看着一脸疑惑的一念,向她解释着,“小孩子还小,扎在头皮上以防针管脱落。”
小曜从小几乎没生过病,这次还是他第一次输液,一念也没有经验。
“单大夫,谢谢你。”傅卓年看着小床上睡着的小曜,也放心了。
“二少,别客气,傅将军最近还好吗?”
“爷爷身体很好,他之前还念叨着要来医院看你们。”
单医生笑容满面,看得出来,他和傅卓年的关系很熟络。
傅卓年和单医生走出病房在走廊聊天,这时进来两个护工,是傅卓年安排来的。
两个护工看守着,让她去客厅的沙发上再休息一会儿。她的脑袋昏昏沉沉,但就是睡不着,心里想着要去民政局离婚的事。
和尹慕深约好了上午九点在民政局见面,快到约定时间了,一念把孩子托付给两个护工,匆匆往外面走。
打开病房门正好和要进来的傅卓年撞个满怀。
傅卓年拍着跌在怀里的女人,问她,“你去哪里,我送你。”
“我去民政局,你顺路吗?”
“顺路。”傅卓年跟着一念一起离开。
中途路过一家早餐店,傅卓年下车给一念买了早餐,“你气色不太好,可能低血压又犯了,先吃饭再办事。”
一念接过傅卓年的早餐,他办事像润物细无声的春风,总是不经意间给人温暖,看似不着痕迹,却戳中心窝。
到了民政局,一念从傅卓年的车上下来,对他道谢,“谢谢你。”
傅卓年把车停在一边,并不打算离开,“你事情办好了,我和你一起去看小曜。”
尹慕深的车也紧跟着进来了,他从车上下来,看着一念和傅卓年。
一念注意到了尹慕深,对傅卓年说:“那你等着我,我尽快出来。”
傅卓年向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她的胸口衣服的扣子上,很绅士地望向别处,“衣服整理好。”
一念低头,脸一下子红了,送小曜来医院,实在着急,衣服没穿好就往外面冲。
尹慕深看着一念和傅卓年的暧昧举动,眼睛里有幽暗的光,瞳孔里的散发着寒气,遇水成冰。
一念整理好衣服,走上前,“东西带了吗?”
尹慕深眼睛看了眼驾驶座,司机很会察言观色,把公文包递过来。
尹慕深把文件夹拿出来,一言不发,大步迈进民政局。一念紧跟其后,被他的低气压笼罩着。
离婚手续是在一个房间里办的,尹慕深是临江出名的富商,三天两头登头条,为了保护隐私,工作人员专门为他开设一个通道,专人专办。
当然,他们自然没少捞钱。封口费就够几年的死工资了。
钱一到位,什么事情都好办了,民政局工作人员效率极高地办理完了两个人的离婚手续。
很快,一念和尹慕深拿着离婚证走出民政局大楼。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尹慕深看着一念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眼底还有一圈黑眼圈。
“孩子的事。”
一念不想多说了,他们拿了离婚证,就是两个互不相干的人了,她没有义务事事向他汇报。
傅卓年的车开过来,一念对他点点头,再三说着谢谢,打开车门上车。
傅卓年侧过头看眼尹慕深,对他点头微笑,“小曜起水痘了,现在在军区医院输液,我们去照顾他。”
尹慕深看着绅士礼貌的傅卓年,“军区医院?”他眼睛微微眯起来,能进军区医院的,不是普通人物。
他脑海里搜索着关于傅姓的人名,和军人有关的,只知道一个,傅天奇。
“傅天奇你认识吗?”尹慕深试探性的问他。
“他是我爷爷。”
尹慕深听他这样说,心里清楚了,点点头,“你还没结婚,那就是傅家的二少爷了。”
“还是尹总聪明,我就一句话,你顺藤摸瓜把我底子抖出来了。”
一念看着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男人,一心只想着小曜醒来要找妈妈,她催促着,“小曜的点滴输完了,等下就醒了,我们快去医院吧。”
傅卓年始终礼貌地微笑着,“再见,尹总。”
在车上,一念把离婚证打开,拿在手上又看了遍,然后放回包里装好。
这下是彻底地结束了。
傅卓年静静地开着车,把音响里的轻音乐打开,默默地陪伴着后排的女人。
他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关于她和尹慕深的事情。
和她做了两年邻居,原先以为她是个乐观勇敢的单亲妈妈,总想多做些事情帮帮她。
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临江首富的妻子。现在她离了婚,恢复自由身了,也许可以带她去见见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