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义他时常带我出入一些上流人士出入的场合,放心吧,别自惭形秽,你固然身体不佳,可说不定真去了,你走运,就也依傍上一位有钱少爷什么的,看病的钱和未来依靠就有了,这进城了还在菜地上劳作,那咱不还不如回家里守着那一分半亩地呢,你说对不对?”
赵小惠被说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场面尴尬极了。
跟不熟稔的人说话,她从来语拙,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有工作,我是能赚钱的……不然我那来的钱寄回去?这里真的是我在负责。”
赵小惠本就跟她不熟,因为常翠花父亲时常觊觎寡妇清的秀色,其实常婶和寡妇清素来不对付。
只不过孩子一年一年的大了,双方转而到了晒女,晒儿,晒女儿男友和晒儿子女朋友这些方面上,但起不了什么争执,倒也显得相安无事起来。
这时候寡妇清又觉得女儿说得有些道理,说道,“哦,对哦,小惠确实每次寄了不少钱回来,每个月给家里都两三万块呢,这说明她确实在踏踏实实工作,虽然说换工作,可怎么也不会比之前收入低才对吧,可能她说的是真的呢?”
这么一说,她顿时有些歉然,被常家母女搞得一惊一乍的,她都险些误会女儿了?
赵小惠给家里的钱,都是楚大哥体恤她,特别叮咛她寄回去的。
她知道家里艰难,妹妹嫁在邻村,一穷二白,弟弟还在念书,一切都指望她呢,也就没拒绝,就跟母亲说,那钱是她新找了好工作,收入大增。
月入两三万,在乡下,那真的是飞黄腾达了。
所以寡妇清很欣慰,见乡人问询自己怎么日子富裕起来了,也就直接说是女儿出息了,找到很好的工作了,这才让常婶心头不爽,想要借助女儿的富少男友,狠狠压一压赵家风头。
之前赵小惠笃定心思离开楚大哥,一度还担忧,回头从零开始,怎么应该乡下家里的日用。
直到她看到窗外那一片沃土,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常婶一听,觉得也是,也有些不自信了,“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难道这还真就这么巧,才过来?”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以前月入三万的传说,也就是夸大了说,以讹传讹,月入四千我也能说成五万啊。
常翠花严重怀疑早前寡妇清的话里面,水分太大,毕竟寡妇清节俭,虽然日子红火起来了,该买的都买了,甚至还建了两层小楼,日子有声有色,却还没来及装修,见不得要了多少钱。
要知道龙城人的基本工人工资,也才两千来块啊,乡下整个两层小楼,也才四五万块钱这样子。
也不知道这满嘴谎言的病秧子,是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
见她还死鸭子嘴硬,常翠花心头冷笑,说道,“那行啊,那咱找个人问一问,这事情不就水落石出了?”
赵小惠当时就觉得不妙。
农地上的工人,都还没和她照面过呢。
果然,常翠花为了揭穿她伪装面具,直接出去,揪住一个正从农场过来的工人,“你好,这位大姐,我有事情想请教一下。”
那大姐忙碌着呢,行色匆匆,头也不抬,说道,“什么事情啊?我可是挺忙啊,这会。”
常翠花笑道,“我这事情耽搁不了你一分钟的事情,就是想要问一问你,你们这个菜场和鱼塘的负责人,最近是不是新换了?”
那大姐懵懂不知,说道,“没这回事啊,我们老大最近在外地,他临时让我做负责,什么都要处理,我真的很忙啊。”
顿时常婶就淡定了。
还是女儿脑子好用,这丫头,贼灵活,难怪能讨得了城里富少的欢心,做了公司少爷的女朋友,啧啧,自己将来就是一公司老板的丈母娘,这说出去,得多光焰万丈!
那寡妇清,嘿嘿,回头她就让这满嘴谎言的丑闻传遍十里八乡,这妖精,敢在自家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哼,这一下,她这辈子注定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来啊。
寡妇清这时候也难以置信看着女儿,“所以,他们压根都不认识你,你就是住在这里而已,那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哦对,你说了没了工作,之前每个月的钱又是做什么工作,从哪里来的啊?”
我之前确实丢了工作,还险些被歹人抓走折磨,身体大病一场,是被楚大哥收留了好些日子,那些钱也是他给的。
这些话,无论如何,她也是说不出口的。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生最珍贵的一个折子戏,居然不足为人道。
何其可笑!
可她又能怎么办,那是青云之巅翱翔的雄鹰,他目之所及,就是他的能量波及之处,他所向披靡,无所不能,在她眼里,在他身上,除了自己的病和厄运,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从这个意义上说。
哽在咽喉里的,那些无法吐纳成语言的字词,实际上全部是对母亲的欺瞒。
关于她的工作和钱,确确实实是彻头彻尾的谎话。
她太老实,对着母亲严厉的目光,想起她幼时对自己循循善诱的叫道,她知道自己无法再编造谎言,只能说道,“妈对不起,我不能说。但您放心,女儿的钱,清清白白,进城以后绝对遵循您的教导,没行差踏错。”
若要趋炎附势,她打一开始就可以从了席锋不是。
但常翠花却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
和母亲对视一眼,她看到母亲意味深长的眼神暗示。
说不出口的工作,却能大把大把的往乡下寄钱。
这样的工作,通常只有一种。
年轻女人依仗着身体优势,来钱最快的那种工作。
怪不得满嘴谎言啊。
这是人前要立牌坊。
难怪肤如凝脂,弹指可破,多半是为了见寡妇清,刻意卸了胭脂水粉,穿着了普通装,还临时搬到了城郊贫民窟,这小浪蹄子,果然和她水性杨花的母亲是一个德行,还做得如此的滴水不漏,要不是来个突袭,怕是真找不到她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