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人群之中鹤立,有一种顾盼自雄的风姿,要不是脸上尊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都不知道多少出入这里的有钱女人,社会名媛要点名由他指导了。
楚傲然倒是不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更不知道已经被季娄阊惦记上了。
季娄阊在这里混久了,仗着自己和席家二少的同学的妹妹是邻居这种关系,嚣张跋扈,平素对同事颐指气使,对上面各种阿谀奉承,有些机灵劲儿,目光也算毒辣,知道虽然暂且楚傲然无人问津,可那种热议,却是某种征兆,男人的魅力通常不只体现在脸上,这小子凭着魁梧自雄的风姿,迟早会有女子相中他那种凛然气场,女人究竟是水做的,藤萝总是渴望依托乔木的。
感情这事情,女人冲动起来,可比男人干脆利索多了。
那个穿金戴银,满目生缬的贵妇人,还在哝哝不休,她身边的女人一扯她的衣角,低语说道,“嘘,那位视察来了,咱还是识趣些吧,赶紧找地方。”
一边的季娄阊,和在场诸多男人,却精神一振,目光炽热看着入口处。
楚傲然正和身边同事“取经”顺带打探消息,虽然没听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却也听得入神。
这个同事名叫竹迦,据说是个留洋归来的主,自我吹嘘说自己在国外没少揩那些金发碧眼洋妞的油,所谓多而知餍足,如今只愿回到帝国,为同胞美女服务。
楚傲然听得含笑点头,顺着他的口风旁敲侧击的问话。
这小子虽然有些本事,可毕竟一个海归派,季娄阊忌惮他的实力,联合其他同事,处处打压他,他孤立无援,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跟他熟络的,对楚傲然颇有知音之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正愉快说着,季娄阊冷冷叱喝:“你们两,是不是要搞事情,还不给我住口!看不到有大人物进来了?”
两人噤声,楚傲然扭头凝望,也有些怔住。
来的自然是余芳菲。
余家挟“竖子”以令席家,席家被恶狠狠敲打了一番,换了个领头羊,更俯首贴地,摇头摆尾,这刚上台的席家二少爷,做了忠犬,自然要积极表现忠心,各种摇头摆尾,于是乎就有了这巡视的“盛举”!
余芳菲一路进来,这百嘉雅里面,凡有的人,见了她,一式规避或恭谨肃立,简直太解气了。
穿着一身白丝微绸,香奈儿最新潮款的挂包,整个人翩跹如蝶,更显轻灵的雅意。
简直就是光华流转,顾盼间,活色生香,秀美可餐。
楚傲然心道,余家明珠的赞誉,确实不谬,想来这刁蛮女演技无多,却仍在艺校和自家小姨子一较短长,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背景是其一。
这张脸,也是其一,这气质,往屏幕一搁,必须就有无数的菲粉趋之若鹜,沸腾不休。
“所有的健身导师,都队列而站!大家的机会来了,龙城新概念模特大赛将届,余大小姐听说我们百嘉雅口碑甚好,要在我们这里物色那么三两个美体塑型师,大家积极表现,美好明天正在向你们招手,努力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来吧!”
“好!”
那些健身导师听得特血沸腾,齐声呐喊!
这要是跟着余家大小姐,往后余生,指定是要吃香的喝辣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挤破头也要力争上游啊!
季娄阊更是洋洋自得,他算是百嘉雅老人了,虽说个人魅力不怎么样,迟迟没有被富家女看上,可他技术过硬,塑形美体,经验丰富,这也是百嘉雅倚重自己的缘故,这场仗是真枪实弹的硬干,这机会,我季娄阊总算等到了!
他滞留百嘉雅时光长久,自然也有走运的时候,但是二少爷都让他婉拒了,为的不就是当下这么一个鱼跃龙门的机会么?
席家二少爷,是人中龙凤,一言一行,均有大用意,他既然被赏识,自然要死心贴地效应了。
笔试又面试。
顿时百嘉雅连生意都搁置一边了,凡有的健身导师都晾下客人,正儿八经的做起卷子,更排着队伍,在面试官面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客人们知道余家的显赫,也不敢有怨言,在教练离开期间,只自己忙活。
竹迦也挺兴高采烈的,“是余家大小姐,这日子总算熬出头了。”
独楚傲然兴致缺缺,“行了,你们去吧,我可没兴趣。”
他直接折回休息间,温水泡茶。
竹迦挺纳闷儿的,“这小子,这大好机会,能亲近余家大小姐那等美人,多好的事情,你不上赶着去,你傻子啊?”
“你小子懂个锤子!你赶紧去吧,祝你好运,得偿所愿!”
楚傲然心道,被挑中就麻烦了,自己做的卧底,这潜伏地点要被带偏了,这活儿能干?
季娄阊凭着丰富经验,过关斩将,果然通过了比试和面试,好不得意,然而他一看,那个脸上永远挂着微笑的家伙居然也脱颖而出,他忍不住悻悻然挖苦,“行啊你,猪价的,不学无术的脓包,也能胜出?这踩了狗屎运,还是那招聘妹子是你干姐姐?”
竹迦也不在意他的挖苦,“老季啊,以后咱可要团结一致了,似如余家大小姐这般的耀眼明珠,手底下,自然不止你我两个美体塑型师,咱哥们得团结一致,才有盼头!”
他把“季”咬字为平音,季娄阊听得出那股子尖锐的挖苦之意,脸色铁青,但毕竟自己挑衅在先,当下实在也不宜节外生枝,也不好发作。
话说楚傲然喝完茶,临窗远眺,见百嘉雅周围,布陈不俗,亭台轩榭,石山,花园,流水鸣泉,草甸,错落有致,无不符合风水韵致,垂杨莲塘之畔,两道身影赫然在目。
楚傲然眼利,一看就认出来,那是那个阴险狡诈的席家二少爷席锋。
这会他正极尽谄媚之能事,各种讨好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百依百顺,居然也任由他挽手伴行,且共微凉微潮的塘边风月。
楚傲然看得暗自狐疑,心说明明是余家欺凌了席家,甚至抓走了席锐威胁席家上层,怎地这余芳菲却和余家二少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
这正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