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是让东家知道这个事情,自己可就不好捞油水了。
  眼下他出上一百一十五两,给东家报上一百五十两,他便能抽三十五两。
  苏晚却道:“王管事,我们已经和仙客来谈成了买卖,不能毁约。”
  王管事有点儿慌,他自是能看出这方子能大有作为,若是仙客来真把方子买去,那很有可能这几个月会赶超东风阁,若是这样,东家便要换一个更有本事的管事了。
  东家可是一个只看结果的人。
  王管事又往上加价:“东风阁出一百二十两。”
  沈临道:“王管銥誮事,我们不能毁约。”
  王管事下了狠心:“一百五十两。”
  苏晚道:“王管事,我们和东风阁已谈成生意,就算王管事出上千两万两,我们也不能毁约。”
  恰在此时,仙客来的李老板开口:“沈公子,苏姑娘,二位诚实守信,有重利诱前而不变,实在是让李某佩服佩服,既然二位如此仗义,李某决定,待仙客来用这方子赚回一百一十两本钱之后的一年之内,这奶茶若是再卖出去,所得利润,李某愿再分与二位十分之一。”
  李老板又看向王管事:“王管事,这普天之下,到底还是有王法,在这青州府的地界儿,不是只有东风阁有大靠山,我仙客来既能用短短十几年能够与东风阁抗衡,背后自有大人物。”
  “一直以来,我不过是不愿与你们硬碰硬,若是王管事还是这般蛮恨刁难,我仙客来也不怕事。”
  语罢,李老板吹了一声口哨,立马有两个穿着铁甲的人从窗外飞身而入。
  王管事被震住了,他敢这么嚣张,便是因为背后有人,一直以来,他也打听了,这李老板是白手起家,从一个小饭馆做起的,没有什么势力。
  但是,听他方才说的话,也是有道理,万一对方背后还真是有什么人物呢,到时候自己家的东家自是会没什么事,自己可就是炮灰了。
  再看从窗外飞进来的那两个人,竟然穿着铠甲背心,这可是军中才用的东西。
  王管事怂了,甩下一句:“不就是个破方子,我东风阁独一无二的方子多了去了,任凭哪个都能撑起生意,哪里稀罕这不入流的东西。”
  语罢,王管事大手一挥,带着手下大手走了。
  东风阁的王管事出去,仙客来的李老板则是把沈临和苏晚带回了自己的私宅,把没谈完的生意继续谈下去了。
  仙客来的老板果然是个爽快人,方才王管事过来闹事的时候,李老板说愿意给苏晚一年的分成,现下里立马就嘱咐人写了文书,和苏晚谈好以后会给苏晚分成。
  也算是对李老板了解了个大概,沈临这才拿出苏晚做的蛋糕继续和他谈,沈临道对李老板道,最好是蛋糕和奶茶相隔三个月再推出。
  李老板做了多年生意,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奶茶和蛋糕都是用来吸引客人的,分开时间推出绝对比一起推出效果要好的多。
  苏晚做的是类似于纸杯蛋糕那样的蛋糕,不过是装在真正的杯子里面的,纸杯蛋糕有个好处,就是耐放,所以即使是和李老板谈了那么久生意,中间还被搅局一次,纸杯蛋糕还是很美味,李老板也是当即拍板决定要买下蛋糕的配方,出的是和奶茶方子一样的价钱,并且挣回本钱后也会一年十分之一的分成。
  做蛋糕的方子好些,但是实际操作还是得好生教仙客来的厨子几遍。李老板让苏晚多留几日,并这几日住到李老板的宅子里面,将做法教给李老板的夫人。
  李老板派人跟着沈临和苏晚去客栈把沈氏和沈丫丫接到了私宅里面。
  沈临想着住在李老板的私宅里面的确是安全一些,苏晚这几日给李老板的夫人教会了纸杯蛋糕的做法。
  李老板的夫人是一个精干的妇人,和苏晚相处的极好,对苏晚说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方子,一定要先和仙客来谈,仙客来会出高价的。
  李老板的夫人还执意要多留沈临和苏晚几日,让二人在这青州府转一转。
  这次和李老板的生意谈的顺畅,苏晚自是想着以后还是可以合作的。
  在苏晚给李老板的夫人教着做蛋糕的空当里,仙客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出了用苏晚的方子做出来的珍珠奶茶,仅仅用了两日,青州府的有钱有权的人家,都来仙客来尝一尝这传说中好喝的要命的圆子糖水。
  这也是仙客来给起的名字了,奶茶的名字太过直白,人一听就能知道配方是什么。虽然这配方迟早会被人研究出来,但是用这圆子糖水的名字,便能延缓一些时间。
  一时间仙客来座无虚席,头一天客人便比之前增加了一半,到了第二天,直接增加了一倍,根本坐不下。
  而之前比仙客来风头更盛的东风阁却只坐了寥寥几桌,不复往日。
  沈氏这几日喝了姜大夫开的药,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苏晚和沈临去青州府卖车马的地方,买了一匹马和一辆马车。
  这几日沈临一家和苏晚不在村子里面,这一家便成了村里面人议论的中心。
  多嘴多舌的村民都道,沈临这趟去了青州府给沈氏看完了病,想必是要要着饭回来了。
  毕竟在青云县看个大病就会让人倾家荡产了,更不要说在青州府看病。
  第45章 45 等苏晚回来就能清闲了
  苏晚和沈临的这一趟青州府之行, 可算是顺风顺水。
  沈临只花了九十文,便找到了神医给沈氏看病,就在青州府这五六日, 沈氏的腿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姜大夫嘱咐,吃完药之后还要过来复诊一次,这便是两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苏晚的两个方子也卖的很是顺利, 共计卖了二百二十两。
  并且,后面几日, 沈临一家和苏晚在青州府的所有花用,李老板都一应包了, 苏晚说是这样不好,李老板的夫人却道, 这以后希望苏晚能够和他们长期合作,要是再有了旁的好的方子, 也一定要卖给他们。
  如此也是为了长久的打交道了,苏晚便也没有客气了, 任由李老板安排她和沈临、沈氏沈丫丫在青州府的吃住了。
  后来李老板要派马车送苏晚和沈临会青云县,苏晚和沈临已经出去买了马匹和马车,自然是不需要李老板送了, 李老板这才作罢。
  苏晚买这匹马花了三十两,买马车花了十五两。
  原本沈临和苏晚说, 这些银子不该如此花用,都该作为苏晚的傍身银子存下来。
  苏晚却和沈临说,她以后想要做些小买卖, 免不了要总是在青石村和青云县之间往来,这买了马匹和马车,一则是能够加快脚程, 二则是也能拉一些东西。
  苏晚想的是回去之后在青云县的街市上摆一个小摊卖麻辣烫,她看了一圈,无论是这青云县还是青州府都没有麻辣烫这种吃食,自己若是卖,大概率会受到欢迎。
  尽管除去买马车的银子,她还有一百六十多两,以后还会有仙客来的分成,但是苏晚还是不愿意坐吃山空,到底还是需要有一个活计去干。若是能够干的顺遂,以后还可以开上一家店。
  再在青云县里买上一处房子,便可安居乐业了。
  苏晚也不是没有想过在青云县安家做买卖,但是一则是青州府的地方贵,买房子和立业都要花一大笔银子,苏晚打听过,这个朝代的房价可是不像是现在,涨的飞快。
  近十年来,青州府和京城的房子都是一个价。
  苏晚知道古代的房价大部分不会有太大的波动,由此,便也不用费这波折去青州府安家,毕竟想在青州府安家并过上好一点儿的日子,只这一二百两银子还是不够的。
  苏晚和沈临说了自己买马匹和马车的意图,沈临也道是这样的道理。
  回来的路便没有去的时候那么着急,沿途遇上好看的风景,沈临便会把马车赶的慢一些以便于看风景。
  此时已经是初冬,不过青州府官道两旁也不尽然是萧索,还有好多树是绿色,且一路上风和日丽,教人心里也明朗起来。
  路上,沈临告诉苏晚,待母亲好一些的时候,他想跟着船出一趟海,在家种地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他打听过了,跟着船出海,一趟便可以有三十两的工钱,在船上若是得力,便能有四十两。
  若是只靠着种地,不吃不喝,攒十年才能够攒够这些银子。
  苏晚倒是觉得危险,并不建议沈临出海干活,只说回去再商议商议。
  自苏晚走了之后,王洛生甚至王家全家都在盼着苏晚回来。
  苏晚在的时候,都是苏晚给王家人寻出冬衣,把衣服上面的褶子都熨烫的平平整整,把家里的炉子清理的利利索索,每天都把家里的火炉照看的很好,确保屋子里什么时候都是暖的。
  这几日,天气冷了下来,王家买了一牛车的碳用来暖屋子。
  王父在磨坊干活,王氏点炉子,却是怎么都点不着,还弄得屋子里都是烟,还把屋子熏黑了两个度。
  后来王父回来看,才发现王氏没有把炉子里面的灰掏出去,王父把炉子里燃了一半的碳和头一日烧剩下的灰弄出去,才把炉子点燃。
  炉子是点燃了,但是王氏和王洛雪都不去给加炭,炉子里面的炭烧完火便灭了,王氏和王洛雪觉得冷,便需要重新掏灰、生火。一日大约得重新生个三四次。
  王洛雪负责去放着炭火的地方拿炭,装炭的筐又黑又脏,王洛雪每次都把自己弄得一身黑,王洛雪不禁想,若是苏晚还在,自己哪里还需要受这些罪。
  王氏也回想起了苏晚在的时候,苏晚还在王家的时候,一到了冬天,她是从来不用管炉子的,苏晚每天一早,还没等她和王洛雪起来,苏晚便把正屋里的炉子生了起来,并在上面热一壶热的茶水,炉子里的火一整日都不会熄灭,家里也一整天都有热水用。
  但是现在,家里的人都懒得不愿意在炉子上烧热水,别说是热水,就连冷水也不够。
  家里早把两个婆子打发了,所有的活计都需要自己干,王氏和王洛雪每天打的水,勉强够做饭,连洗漱都不够用的。
  并且,王家的屋子里面也是一团乱,王氏都不好意思邀请寻常在一起冯妇人在家了。
  那些时日王洛生每天都等不到苏晚,后来又听说苏晚跟着沈临去青州府给沈氏看病,王氏还很是生气,对王洛生说苏晚去青州府定然要把卖冰糖葫芦的钱花光了,她就不要妄想着进王家的门了。
  后来的王氏听人说了,沈临卖冰糖葫芦是替苏晚卖的,王氏自然觉得苏晚是有钱的。
  这几日天气愈发冷,王家愈发过的一塌糊涂,王氏突然认识到了苏晚的好,以前总是觉得苏晚多吃了家里的饭,认为苏晚没用,现在看来,苏晚若是在,能干不少活。
  就在苏晚和沈临从青州府往回赶的前一夜,王氏把王洛生叫过来说话:“儿啊,这回苏晚从青州府回来了,你可一定的把她叫回咱家,咱家没个干活的人可不行,娘这老腰,都要累断了。”
  王氏说着,还抹了抹眼泪。
  若是以前,王洛生毫不怀疑自己可以把苏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但是前段时间去找苏晚都吃了闭门羹,王洛生心里也有点嘀咕起来。
  王洛生有些为难:“苏晚好像不大想回咱们家。”
  王氏道:“怎么不想回来,她那么喜欢你,咱家要是开了让她回来的口子,她不得高兴死。”
  王洛生道:“娘,你也知道,我去找了她几次,她头一次是冷冷淡淡,后面便直接不见我了。”
  王氏一拍大腿:“我的傻儿子,你就放心吧,她哪是不在意你才这般,她恰是太在意你了才这般。”
  “咱家不让她做你的童养媳了,她到底还是有点儿被伤着了,况且,她这样对你,也是为了欲擒故纵。”
  “这回啊,沈临去青州府给沈氏看病,定然是要把所有的钱都花完的,我看沈临和那沈氏,这下是得去要饭了,这样一来,哪还养得起苏晚。”
  “沈家没吃没喝,苏晚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趁着这个空子,你拿些好的吃食去给苏晚,再花上几个钱,给她买个不值钱的簪子什么的,她一准儿乖乖地跟着你回来。”
  王洛生倒是也不怀疑苏晚对他的感情,他重活一世,自是知道上一世苏晚有多喜欢他,习惯了高高在上面对苏晚的他,面对苏晚使的小性子,还有些手足无措。
  王氏出的主意让王洛生豁然开朗,这若是在以前,王洛生是怎么都做不成关怀苏晚的事情的,但是现在王洛生觉得自己还真的想接近接近苏晚。
  王洛生点了点头。
  王氏拿出十文钱递给苏晚,道:“你也别耽搁,明日下学回来的时候,就去买上个发钗,等苏晚回来你拿给她,她一准儿感动的痛哭流涕,当即便跟着你回来了。”
  “现在你就先骗骗她,说以后会娶她做妻,等到你金榜题名,那个时候,自然是由不得她。”
  王氏说完,又如释重负的说了一句:“等她回来,娘和洛雪就能清闲了,这些天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又给王洛生交代了一些如何哄骗苏晚的话之后,王氏出了王洛生的屋。想到苏晚能回来,王氏舒了口气。
  沈临和苏晚从青石村去青州府的时候是半夜动身,当日下午到的,从青州府回来的旅途便比较轻松了,沈临赶着马车慢慢悠悠,直走了两天才回来,回到青石村的时候,已是晚上。
  因着是冬天,天气寒冷,不似是夏天那般村口都是人,路上人烟极少。
  也有村民看见这马车,不过以为这只是路过这村子的马车罢了。
  青石村里,没有人家有马车。
  沈临穿的焕然一新,愣是没有人认出俩赶车的人是沈临,沈临见路上遇见的几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便也没有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