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冯麻子,天杀的畜生,让彩哥儿做那么多活,还连口吃的都不给,这天杀的,他怎么不去死啊。”唐大夫刚一出口,萍婶子就激动的叫起来了。
她跟唐彩关系也就那样,可看着人这么惨,还有那一身实实在在的伤,到底免不了生出一番同情,狠狠骂了冯麻子两句。
“治!”杨舒也飞快接话,“唐大夫,你就说需要什么药材,只要能救回来都治。”
唐宁也跟着点头,“我给彩哥儿出钱,多少钱都治,唐大夫你帮帮忙。”唐宁说着,直接膝盖跪地朝唐大夫磕了个头。
唐大夫连忙扶他起来,“宁哥儿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我没说我不治,只是的确有些棘手,这得用到上好的人参给他续命,否则怕撑不过去。”
唐大夫又转头对萍婶子道:“对了,大锤家的,你回去给熬点白粥来,给彩哥儿还要这孩子都喂一点,两个都饿狠了,先吃东西才能喝药。”
“诶,成,我这就去,”萍婶子应的快,转身就跑。
杨舒就掏了一钱碎银子给唐宁,“去给萍婶子,辛苦她了。”
唐宁就连忙起身拿着碎银子找萍婶子去了,萍婶子还要推迟,被唐宁强行塞进了她手里,唐宁还跟着一起去了萍婶子家。
这一幕也被一群来凑热闹的大婶们看到了,有人眼红那一钱银子,当即就嘀咕起萍婶子走大运让她撞上了。
还有些那心思活络的就直接跑到唐彩这边来瞧人,在看到那一身鞭狠时愣是没忍住也骂了冯麻子几声,不过很快就旁敲侧击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杨舒没开口,而是看唐大夫,唐大夫摸了下胡子说,“得找个地方把彩哥儿安顿好,白天在这屋檐下能行,晚上却是不行的,还得给他擦一擦身子,这一身的味道怕上再好的药伤口也好不了。”
人本该是留在冯家的,但唐大夫没提,唐彩自己也不愿意,这一家子可没一个靠谱的。
听说要安置人,倒没谁敢接这话了,别的不说,唐彩病成这样,进气多出气少的,能不能治活都是个问题,这要是救不回来,那人不就死自己家了,多晦气。
见没人搭话,唐大夫失望的摇摇头,“那要不送到我家……”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舒给打断了,“唐大夫,唐彩现在能动吗,要是能动的话,等她吃了东西,将她送到萍婶子家去擦一擦身,我们用牛车将他送到县里医馆去,到了县里买药材还有唐大夫你说的参片也好找。”
“等吃了东西,我先开一贴药煎了让他喝,喝了再去县里。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那县里的医馆不便宜,参片更不便宜,你跟宁哥儿真要出这个钱?”
杨舒毫不犹豫,“出,就凭他对宁宁好,我们就出,那些事宁宁记在心里,我也一样会记得。”
“你倒是个有心的,”唐大夫念了一句,却也没再劝。
围在他们身边的大婶又开始小声嘀咕了,说唐彩当初没白疼唐宁,人还记得他的好。
也有那不要脸的想跟杨舒搭话,说她家也对唐宁好过。
不过这话才刚一出口,就被人给骂不要脸了,那人也就随口一提想占占便宜,但见在场的人都不满她,也讪讪的不敢再说什么了。
唐宁没接这个话,只抱着怀中小小的孩子逗,先前哭累了,这会儿倒不哭了,但估计是饿狠了,一直在动,很是焦躁。
这么小一个,碰上那样的人渣爹,实在太遭罪了,杨舒握了下孩子的小爪爪,觉得他有必要再狠狠收拾冯麻子一顿。
又等了会儿,萍婶子跟唐宁就端着白粥还有水过来了。
萍婶子道:“我想着他们一个病一个小,这粥就煮的久了些,米粒都煮碎了,方便吃。”
“对,我还倒了碗温水来,要不先让他们喝两口。”
唐大夫说能喝,唐宁就萍婶子一人喂唐彩一个喂孩子给湿了湿时喉。唐彩很想活下去,求生欲很强,就算吞咽有些困难,但还是在努力往下咽。他虽然说不出话,但别人说的他都能听到,他知道唐宁和他相公做了什么,还有自己的孩子,才一岁,他若死了,这个孩子是绝对活不下来的。
没人会养他。
所以他得活着。
孩子这边也是饿急了,咽了嘴里的就马上张开嘴吃下一口,同样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吃了半碗都张着嘴还想要,萍婶子带过孩子,怕喂太多不好才给停了,又抱着孩子好一顿哄,把人给哄睡了。
杨舒又跟萍婶子商量了下,把唐彩移到他家去擦擦身子再煎一碗药给他喝,然后就去县里,萍婶子自然没不答应的,跟唐宁两人就抬着唐彩往她家去。
而这时,方才那群不敢搭话的婶子看唐彩能吃下东西,觉得人应该死不了,又后悔了,拦着杨舒跟他商量,“宁哥儿他相公,你看我家也有空屋子,有空床,收拾的干干净净,你们把唐彩送我家去吧。”
杨舒的表情有些好笑,他问了句,“免费住,不收钱?”
人冲着那一钱银子来的,怎么可能不收钱,一听杨舒的话,她立马一吼,“那怎么行,不收钱我让你白住啊。”
“哦,那就算了,有去处,不劳烦你家了。”杨舒说完,直接冷漠的越过她,追唐宁他们去了。
那大婶自己喊完自己也有点后悔,这要钱要的太明显了,肯定是不让人喜欢的。
就该先说不要钱,难不成住了,他们还能什么表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