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晓裹紧了长羽绒服，对一旁的李可心道：“可心，咱们现在去旁边休息下，嗯，先别进入那个小会场，要不然进去太明显了，怕是要被那些个美丽冻人的人嘲笑了。”
李可心也是这么想的，便点头应下。
这边两人裹着羽绒服打算默默坐等婚礼开始，没想到还没坐一会，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走过来的人脚步一开始有些迟疑，但是越是靠近，脚步越发快了几分，连带着那张脸上的神情都随之变化，一点点的露出惊喜来。
凌晓晓深刻的觉得，这走过来的女人，表情特么的太有层次感了有木有？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吐槽的时候，因为对方已经走到了面前，并且开口了。
“你……你好！”女人一开口，声音就有点控制不住的哽咽。
凌晓晓默了三秒，看了眼旁边的李可心，然后才转过头看对方，问：“你好，女士。”
“女士”两个字让女人神情怔忪了下，连带着欢喜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暗淡，但是很快她似乎想到什么，又露出一抹比哭勉强好看的笑容，说：“我姓叶，看小姐你的年龄不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声叶姨。”
凌晓晓：“！”能说老娘很介意吗？莫名其妙跳出来一个姨？呵呵哒！
似乎是发觉凌晓晓的不愿意，自称叶姨的叶思思眼神再度黯淡了几分，她唇颤抖了下，又道：“虽然有些唐突，当时我还是想要知道，小姐你……怎么称呼？”
“……我老公姓靳，叶女士可以叫我靳夫人。”
“靳夫人？”
“嗯。”
叶思思目光抖动，本来就在眼眶中盈盈的泪水，此刻终于哧溜一下流了出来。
凌晓晓：“……”
李可心有些看不下去了，戳了下凌晓晓，眨了眨眼，才对着叶思思道：“叶女士，今天是别人的大喜日子，你这样……流泪不太好吧？”
“……抱歉！抱歉！是我的失误了，我……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一边说话，叶思思一边手忙脚乱的擦眼泪，而恰在此时，不远处急急走过来一个略显瘦弱的女孩子。
“妈妈，妈妈？”女孩一边走一边有些担心的呼唤。
“……小凤。”
被叫做小凤的女孩见着自己妈妈红彤彤的眼睛，顿时有些不高兴的看向凌晓晓和李可心，道：“你们是做了什么？我妈妈为什么哭了？”
“我怎么知道？”凌晓晓没好气的反问一句，心中本来对这两个陌生人没什么好感，现在简直是瞬间生出厌恶来。
只是，她长这么大掩饰点心里的厌恶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功夫？
不过。
她今天还就不想要掩饰！
看着凌晓晓面上赤果果的不喜，小凤愈发不高兴了，想要说什么，手却被一旁的叶思思握了握，就听她道：“小凤，妈妈刚才眼睛进了沙子，跟这两位没什么关系。”
“妈——”
“好了，你还不赶快跟她们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不过就是问她们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您不开心的事情？我又没有做错！再说了，你看看这女人——”小凤指着凌晓晓脸上赤果果的情绪，简直想要骂人。
奈何。
凌晓晓别说收敛一二，反而直接冷冷一笑道：“小姐你蹬蹬蹬跑过来，一副本夫人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错事嘴脸，难道还没有错？”
“我只是询问！”
“询问？我看小姐你是质问吧？”
“……我就是质问怎么了？我关心我妈妈，我……”
“关我p事！”凌晓晓直接打断对方的话，眉眼一片清冷，道，“两位女士，今天是一对新人的主场，别人的大好日子，如果没必要，我想你们可以走了！”
这是撵人了。
叶思思心中忍不住暗骂几句，抬手掐了小凤一下，嘴上道：“对不起！是我们的不对，我道歉，希望……靳夫人不要计较！我……”
凌晓晓不耐烦了，直接站起身，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叶女士，我们不熟，你和你的女儿打扰了我和我朋友的安静，的确应该道歉！但是比起道歉更重要的是，你们应该利索的闭嘴，走人——”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凌晓晓抬手对着一旁一指，摆明了自己撵人的姿态。
如此赤果果的表示不欢迎，别说小凤，就是叶思思这个心机深沉的人都差点控制不住怼回去。
只是，她终究明白现在不是说什么的场合，压住自己脾气的时候，一抬手，捂住了自己女儿的嘴，而后用一种满含深情的眼睛看了凌晓晓一眼，快步离开。
凌晓晓：“……”
李可心等这两人走远，正想要说什么，突然听到会场那边似乎吵吵嚷嚷起来，不禁好奇的看了过去。
凌晓晓也从那种无法言喻的膈应中回过神来，看向不远处。
“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晓晓，我们过去看看？”
“……进了那里要把羽绒服脱下，我觉得好冷。”凌晓晓有些不情愿，但是却努力的伸长脖子想要看一看那边的场景。
李可心其实也不太想脱羽绒服，毕竟天这么冷，别说事后生病什么的，就是被冷这么一遭，觉得也怪不舒坦的。
只是。
“我们就去看两眼，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回来，怎么样？”
凌晓晓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当然重要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而是能不能满足自己好奇心。
“走走走，先去看看——”
等凌晓晓和李可心穿着礼服往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的人群中走过去的时候，刚好听到一声颇为尖锐的嗓音，道：“易曌，你是不是觉得我易清歌除了你就嫁不出去了？”
易清歌！
凌晓晓和李可心面面相觑一眼，现在也顾不上冷不冷的问题了，立马努力的往里面挤挤挤。
还别说，这一么一挤，还暖和不少。
等凌晓晓终于挤到前面的时候，便见着三个熟悉的身影，正正杵在中间，旁边还有一些中年人，似乎是双方的父母之类的，神情尴尬，一副想要说什么，但是似乎觉得怎么开口都丢脸的模样。
至于那三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易清歌、向浩楠以及易曌，又是谁？
不同的是，向浩楠站在易清歌三步远的距离，易曌正单膝跪地，握着易清歌的一只手，那握住的力道似乎很大，大的那只手上青筋毕露，连带着被握住的易清歌的手，似乎都因为这一场拉锯战，发红。
易清歌气的双眼通红，再也顾不上什么，再度猛地一用力，就听“咔嚓”一声，她的脸上唰地一白。
脱臼了。
“清歌……”一阵沉默的易曌终于开口，他心疼的看向易清歌，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这一松开，易清歌却是抓住机会，抽回了手。
只是。
不知道是因为脱臼的疼痛，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凌晓晓就见着易清歌那强忍着许久的眼泪，“哗啦”一下流了下来。
“清歌！”易曌愈发心疼了，直接站起身来就想要将人给抱在怀里。
然而。
他被走过来的人挡住了。
是向浩楠。
易曌的目光在看向向浩楠的时候，瞬间变得阴冷嗜血，连带着还有浓浓的煞气。
向浩楠对此半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看向易清歌，道：“清歌，你先去化妆间补妆吧，我希望等会我的新娘能一如既往的漂亮。”
易清歌目光复杂的看着向浩楠，好半晌才“嗯”了声，然后转身就要走。
“清歌，易清歌——”易曌面色陡然一变，道，“你给我站住！易清歌，你说过你会等我的，你站住——站住——”
易清歌的背影纤弱，可是背脊却挺的笔直，似乎是再也不想要示弱一样，只是脚步哪怕放慢了，却明显有些凌乱。
“……易清歌！”
“砰！”的一声，易曌双膝突然同时跪了下来，他看着继续离开的背影，一字一句的道，“清歌，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求你！我跪下来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个“跪”字，似乎说的轻飘飘的，在众人听来甚至有一种要挟的意思，还是一种让人看不起的方式，但是唯有易清歌明白，这个男人是将所有的骄傲都丢在了地上，就为了等她的回头。
可是！
她用力的捂住了嘴，泪水滚滚而下，心中痛苦的无以复加，却也半点回头的想法都没有。
曾经自己已经努力过的事情，再回头又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就是一匹好马，它都不吃回头草呢，自己……自己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又为什么要回头？
“清歌，我不想解释我当初为什么离开，我可以道歉！你可以生气，你甚至可以惩罚我……当时，你不能反悔的你知道吗？你当年都说过要嫁给我的，还说……要给我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你都忘了吗？”
“清歌，你知道吗？我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比你还担心，我比你还害怕。我担心你晚上一个人休息不好，担心你不好好吃饭，担心你因为没人陪就心里难过……”
“清歌，我知道你来找过我，可是……可是你知道吗？好几次我就在你的面前，可是……可是你却没有认出我来！清歌，你……你明明说过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认出我的呢？易清歌，你说谎！”
“你还说过要和我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你……你现在怎么能转头就嫁给别人呢？还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也不爱你的男人！易清歌，你不能这么傻，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易曌的眼睛也有些发红，可是他的目光依旧灼灼的看着易清歌的背影，似乎生怕错过了点什么。
是的，他怕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迟疑的动作，哪怕只有一个。
“清歌，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回来了，你……你不能不守信用的！清歌，易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