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靳慕年,从现在开始,再也没有亲人!
一瞬间的功夫,靳慕年泪如雨下,被咬紧了的唇渗出丝丝血迹来,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因为心里某个地方,太疼太疼!
疼的直让人喘不过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外面等着的马三不放心的想要敲门的时候,门却突然打开了,他一愣,下意识的就去看自家老板。
这一看,马三心中就是一“咯噔”,下一秒立马就低下头去。
同样低着头的还有一众保镖。
靳慕年面上冷冷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目光扫过一众保镖,最后落在了马三身上,他道:“马三,你安排人送爷爷回家,其他人,跟我走。”
“是!”
马三停留在原地,目送靳慕年带着一众人走远后,这才抬起头来,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
“那、那个,我、我怎么办?”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马三愣了下,扭头一看,对上了医生那几乎快要崩溃的脸,不仅如此,这人脸上还明晃晃写着:你们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吧吧吧……
马三:“……”
“三、三爷,您……您放过我吧,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闭嘴!”
医生闻言,立马闭嘴了,只是眼神愈发惊恐起来,他忘不了自己刚才进去时候看到的场景,那十来个十状惨烈的人;更忘不掉刚才出来时候,那位靳爷眼中透露出来的杀意……
越想越害怕,怕到后面医生都有点站不稳了,毕竟这是凶·案现场,而他似乎、貌似也要成为其中一个被凶·杀的对象。
他他他,他还没找到一个喜欢的男人呢,他……他不想死……
马三这边打电话联系好了人来处理靳老爷子的事情,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位医生,结果就先听到“砰”的一声,忙回头一看,就见到一人直竖竖的砸在地上,昏死过去。
马三:“!”考虑要不要就这么把人顺带送到殡仪馆去……
京城的一栋别墅。
本来正睡的香甜的靳封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坐起身来,正要去开床头灯,不料却突然有一只手摁在了他的手背上。
刹那间,靳封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抬脚去踹。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压了下去。
“老公,你怎么了?”齐晚儿的声音响起,天真而又疑惑。
“你!你——齐晚儿,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你来我的房间!不准!”靳封提高了声音怒喝道,似乎是想要借着这样的怒喝将自己心底的恐惧给发泄出去一样。
齐晚儿的脸藏在黑暗中,她勾了勾唇,带着一丝嘲讽,吐出去的话却依旧天真和不解,她道:“老公,这是我们的卧室啊,我为什么不能来?而且,乐乐也说了,让我陪着爸爸睡觉觉的。”
“什么乐乐?”
“乐乐就是我们的孩子啊,老公,你怎么能忘记了呢?哦,对了,乐乐是他的小名,他的大名……大名老公你当初不愿意取,还是父亲给取的,叫靳慕安。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他乐乐,他……”
“滚——滚下去——”
话没说完的齐晚儿就被一脚踹了下去,幸好她早有准备,用被子包住了身体,要不然。
“啪”的一声,床头灯被打开。
紧接着靳封又将房间所有的等都打开了,转眼的功夫,卧室明亮无比。
这样的明亮无疑让靳封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再看向似乎一直躺在地上的齐晚儿的时候,依旧忍不住带出怒气来,他道:“齐晚儿,老子受够你了!滚——你给我滚出去——立刻!马上!”
“……老公……”
“谁tmd是你老公,你个贱货!滚——”
说话间,靳封已经上前两步一把将齐晚儿给拖了起来,毫不留情的就把对方往外面拖去。
实在是不能说是靳封他暴力,自从他将这个女人接了回来后,再也没能睡过一次好觉!
不错,是再也没有睡过一次!
想到这里,靳封愈发暴虐了,也顾不上齐晚儿的挣扎,手上力道加大,最后“砰”的一声将人给丢在了走廊上。
齐晚儿吃痛,痛哭流涕道:“老公,您怎么能这样?我是你老婆啊?老公……你别生气,我做错了什么你跟我说,我都可以改啊!你别生气,你要是生气了,乐乐肯定会不高兴的,老公——”
“什么乐乐乐乐的,这tmd世界上几没这个人!”
“老公,你说什么胡话呢?乐乐就在家里啊,你看,就在你旁边呢。”说着齐晚儿就转移到了靳封的旁边,神情一瞬间的变得慈爱起来,她道,“乐乐,你别担心,我和你爸爸闹着玩呢,没有……你爸爸没生气!什么?不不不不……他是你爸爸,你不能这样做知道吗?乐乐,住手——”
一声尖叫的“住手”声后,伴着管家迟来的一声“小心”。
靳封因为下意识的去关注自己旁边莫须有的存在而毫无防备,直接被扑倒在地,发出“咣咚”一声巨响。
“老爷,老爷——”管家赶忙快走几步上来,想要去扶靳封。
只是齐晚儿这位夫人扑在靳封身上,想要扶起靳封势必要将夫人给扶起来……
管家伸出去的手迟疑了一瞬,看着夫人那单薄的睡裙,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挣扎的果露出不少不该露出的雪白……
他的手,终究缩了回来。
靳封还等着自己管家救自己呢,没想到没等来管家的救助,反倒是只听“砰”一声,房门不知道被什么关上,继而他的脖颈被一只手掐住了。
不错,是被一只手掐住了。
不仅如此,压在他身上的齐晚儿像是发疯了一样,一只手掐着他的脖颈,一只手用力的想要掰扯开来,嘴里还念叨着:“乐乐不要,乐乐不要……乐乐,这是你爸爸,你爸爸……乐乐……乐乐……”
“唔……唔……”靳封几乎快要窒息了,他伸手想要去掰开齐晚儿的手,但是却怎么也掰不开,一张脸涨成了紫色。
就在靳封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齐晚儿这个疯女人活生生掐死的时候,他的脖颈一疼,倒抽一口冷气的时候,却陡然发现自己能呼吸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齐晚儿一口将靳封的脖颈和自己的手咬住了,然后她像是终于从被控制中回过神来,哆嗦着流血的手,心疼的想要给靳封摁住流血的脖颈。
不错。
靳封的脖子也被要出了一个血口,只是因为避开了血管的缘故,虽然在流血,甚至伤口足够深,可是依旧不致命。
“老公,你没事吧?老公,老公你别怕,乐乐已经走了,他答应我会这次不会跟你计较的,你别怕,别怕……”
“……你、你说刚才是,是乐乐?”说话间,靳封忍不住咳嗽了下,整个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一双因为差点经历死亡的眼睛还带着惊恐和不安。
齐晚儿的眼中也满满的都是不安和害怕,不同的是,她似乎怕的不是所谓的乐乐,而是自己的丈夫被害死。
“老公,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乐乐他……乐乐这次是太过分了!老公你放心,我回头一定会教训乐乐的,你……”
“齐晚儿,你……咳咳,你给老子说清楚,乐乐?哪来的乐乐?”靳封说话间一把抓住了齐晚儿的手,这一抓好巧不巧抓住了齐晚儿那也被咬掉一块肉的手,他手一抖,下意识的又送开来。
“老公,你怎么了?你难道真的不记得乐乐了?那、那慕年你还记得吗?乐乐就是慕年的弟弟啊!靳慕安!”
几乎能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靳慕安”三个字,但是这次再听到,只觉得毛骨悚然。
尤其是,想到刚才那一出的时候,那个力道,那是真的想要自己死啊——
难道,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不!
不……
靳封恐惧的上头,连带着看齐晚儿的眼神也不免生出些害怕来,这个女人……这个一直叫嚣着乐乐就在的女人,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老公,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你,你出去。”
“老公……”
“不!不对!”靳封有些仓皇的站起身,然后“蹬蹬蹬”的距离了齐晚儿好长一段距离,磕巴道,“你就在这里,知道吗?就在这里……这里等我,我……我出包扎、包扎一下。”
话才说完,他人已经飞快的跑出了房间不说,还“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齐晚儿面上所有的不解和不安表情,在房门关上的同一时间,彻底化为乌有,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刚才她是真的想要直接掐死靳封的,毕竟……这可是她很多年前就想做的事情了。
不过现在么……
留着他一条狗命,让他一辈子都在害怕中度过,岂不是更好?
靳封在出了卧室后就将训斥了管家一顿,最后打了个电话让家庭医生立马过来给自己包扎,整个人坐在客厅中,皱紧了眉头。
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不……不可能的……
可是如果不是鬼,那刚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齐晚儿?
不对!
齐晚儿此种疯疯癫癫的后,对自己那是言听计从,之前似乎跟靳慕年那个畜生还闹翻了,似乎就是因为自己。
既然齐晚儿不可能,那又是怎么回事?
鬼?
不不不……
脑中一团乱麻,靳封越想越觉得头疼,到后面正想要问问管家刚才可有什么发现的时候,突然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来。
他下意识的道:“我的脖子受伤了,快点给我包扎。”
话才说完,他觉得不对了。
这脚步声……似乎不是一个人的。
靳封下意识的一抬头,然后对上了一张冷冽的脸。
“靳慕年!”
靳慕年神情冰冷,他半眯着眼睛注视着靳封几秒,在那流血的脖颈上停留了一瞬后,然后便落在了管家身上。
管家此刻已经瑟瑟发抖,整个身体似乎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带走。”
靳慕年的话音才落,管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把抱住了靳封的腿,道:“老爷,老爷救我,救救我——唔唔……唔唔唔……”
管家的话被在了喉咙里面,两手被保镖强行压着,挣扎的想要继续求救却无能,只能用一双眼睛迫切的看向靳封。
靳封心中“突突”地跳起来,连带着太阳穴也控制不住“突突”跳动,他站起身,拦住保镖要拖走管家的行为,道:“慕年,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要拦我?”靳慕年不答反问。
“……你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把我的管家带走,我当然要拦着你!”
靳慕年目光沉沉,深深的看着靳封,就在靳封忍不住后悔为了这个管家跟面前这小畜生对上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爷爷刚走,我打算让两位管家陪他老人家。”
这话轻飘飘的,以至于落在耳中后,让人觉得像是被什么阴冷的风灌入耳中,带出一种“呼呼”的回音。
靳封怔愣的站在原地,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不错。
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