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热血好像被唤醒了。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它瞬间就洗清了我这几年积攒起来的疲惫。
徐洛抓紧拳头咬着牙向我走过来,满脸的委屈,几乎都要哭了。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他在我怀里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没事了。”我说。
我不打算问怎么了,因为这肯定不是一件开心的事。作为朋友,我不需要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或者是对是错,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站在他这边,然后帮他出气就好了。
纪博超在这之后也很快赶了过来。他很张扬,丝毫不掩饰轰鸣声,领着一个小车队就出现在了校门前。许多怕事的学生对此都避而远之。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他走到我面前,眼睛似乎要杀人。
我没回答他,将眼睛转向了徐洛。
“走吧。”
“等一下,还差一个人。”
“什么还差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够收拾那小子吗?”纪博超表现得很不耐烦。每次遇到我有事情时他都会这样,又或许每当他朋友受到委屈时他都会这样,他就是一个这样仗义的人。
我很理解他的心情。
“王章吗?他也来?”我问。
“对。他说他马上到。”徐洛挥着手机对我说,瞬间破涕为笑。
的确是这样,倒不是说少人打不过,但如果是王章的话,我们必须得等他,这是关于我们西米所有人之间的一个约定。只要有伙伴遇到了麻烦,一定要共同面对。这意义非凡。
大概在一刻钟之后,这时纪博超几乎已经达到他忍耐的极限了。王章终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手中还提着一个塑料袋,似乎还很兴奋。
“这是什么?”
“火参果呀!”他激动地回答。
“真有你的。”徐洛笑着应和道。
我们都知道这种水果,王章因为好奇以前买过,吃起来有种臭袜子的味道。
“等下就喂给他们吃。”他一脸的坏笑。
“好了,人齐了,走吧。徐洛,你带路。”
“好的。”
我们走在学校的石板路上,一群人就像以前看古惑仔里的那些黑帮一样。这种感觉,总觉得很怀念。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很排斥这种事情。可是真正做起来,总是感觉浑身舒畅。大人们总是不理解坏孩子们为什么要打架,但是他们其实都经历过,因为人在很小年纪的时候都会认为这其实很帅,这就是青春的一部分。
我们一路横行,几乎所有人都躲着我们,包括一些老师,他们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也只是摇头叹息,他们从来都不会管这种闲事,因为很麻烦,而且容易得罪人,吃力又不讨好。只有一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男生毫不畏怯,他挡在了我们面前,挑衅地说:“哟!小怂包,还带这么多人来。”
很明显,这话他是针对徐洛说的。但他也没嚣张多久,纪博超是个对一些不友好的话很敏感的人,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掐住那个男生的脖子,摔到地上,王章紧跟着马上塞了一个火参果到他的嘴里。刚刚还活蹦乱跳的男生马上就萎了。
“就是他吗?”我问徐洛。
“不,他就是个欻欻。”
我们将那个欻欻就扔在了那儿,继续向前走,直到一个亭子的位置。
“这不徐洛吗?”一个男人开口道。他身旁围着十来个看上去就让人生气的人,怀里抱着一个叫人恶心的姑娘。
我认识那个女人,她是徐洛的女朋友,徐洛对她简直无微不至,要什么就买什么,每次收到短信说饿了什么的,徐洛都会马上买好亲自给她送过去……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徐洛几乎又要哭了。虽然我没问,他也不说,但是我,徐洛,还有王章之间,已经心知肚明发生什么了。
男人仍在说一些嘲讽的话。比嘴炮我一定不会输,但我不打算再理他。
“弄他。”我对纪博超说道。
他一挥手,身后他那些朋友们马上也就跟着他冲了出去。男人首当其冲,脸上马上就挨了纪博超很重的一拳,几乎都变形了。王章紧随其后,他做了我特别想做又不好出手的一件事情。他狠狠地扇了那个女人一巴掌,然后将一个火参果塞到了她的嘴里,大快人心。他还想继续再干点什么,但我叫他住手了,因为我注意到了,在他干这事的时候,徐洛的表情有些扭曲。
一群人很快打成了一片,周围围观的人很多,有一个很年轻的老师,但他们也只是叫好,根本不打算干涉这场战斗。
“去死吧!赵晗裕!”我听到有人喊出类似的话语。
这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名字,但是这种事情的发生让本来对于斗殴还有些负罪感的我瞬间感觉自己其实在做好事情。
男人被纪博超直接碾在了身下,但口中爆出的话还是不雅。
“他妈的……”他声嘶力竭地喊着。
可声音大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纪博超带来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根本不是一些学校里的纨绔能够相提并论的,这一点,曾经跟着他们一起“身经百战”的我有切身体会。而且,我注意到了,安衍说他打架厉害这件事,其实是真的。
“别小看合肥二职出来的我啊!”他边挥着拳头边这样嚷着。
我不禁感慨职高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神奇的地方,但我必须说,挥拳头的安衍跟拿笤帚的安衍一样帅气。
很快,那些本该猖獗的男人们败下阵来,王章毫不吝啬的给他们一一喂食了火参果,尤其是那个本来骂得声音最大的。他有幸吃了两个,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谢谢你们。”徐洛说。
这看似胡闹,但其实是一件恰到好处的事,因为如此,安衍已经可以完全融入进西米了。
“兄弟之间说什么谢嘛。应该的。”王章挑着眉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完了我得走了啊,我还有件大事没办。”
“什么大事啊?”我问。
他只是神经兮兮地回答:“秘密。”
纪博超也只是拍怕手上的灰尘。
“没事了我们就先走了啊。”他说。
结果剩下的就只有我,安衍还有徐洛了。
望着那个女人,徐洛说:“你们先走吧,我有些话想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