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晟眉目一瞪,立刻道:“他妈的立刻给我查!”
这些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不把他们抓起来,他战晟就脱了这身警服!
同一时间。
莫尘驱车,跟着一辆黑色的捷达驶到一个村庄。
这一带是墨城北,靠山傍水。
车子在一个山脚下停住。
驾驶室里,出来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一米七左右。
下了车左顾右盼。
然后进了一个小卖店里。
不一会儿,他又出来,手里拎着一大袋子食物。
他没有开车,而是沿着一条小路径直往山里走去。
莫尘将车停靠在一棵大树下,冷眸紧眯。
紧随而后。
他没有直接跟上他,看着他走的方向。
进了刚才他光顾的小卖店。
小卖店里有一个妇女和一个四五岁孩子。
那孩子原本在门口玩儿,看到莫尘不禁怔住,瞪大眼睛看着他。
不一会儿,小女孩儿转头就往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哭。
莫尘定了定神,知道是自己吓到了孩子。
脸色缓和了些,但依然改变不了他冷漠的眼神。
他走到那妇女面前,放缓声音问:“大嫂,请问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哪个?”
中年妇女抱着自己被吓哭的女儿,对莫尘没有什么好脸色。
故意反问。
“就是刚才在你这里买一袋子食物的中年男子,大概一米七的身高!”
妇女眼神儿一瞟:“哦!你说他啊,不认识!”
莫尘目光锐利,他当然听得出来这个女人在说谎。
“妈妈,这个叔叔是说汪叔叔吗?”
中年妇女立刻捂住她的嘴巴,一双眼闪躲。
莫尘轻哼一声,他走上前,目光已经扫过店里坑洼不平的水泥地面。
上面还沾染着些许红色血迹。
他眉眼越发的冷戾。
对着不敢看他的中年妇女低声说道:“你可想好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若是维护他的后果!”
说完,莫尘出了小卖店。
那女人浑身吓得哆嗦。
抱着女儿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她拿出手机,颤抖地拨出一个号码。
可还没接通,手机就被人抢了去。
“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电话!”
中年妇女看着又光临她小卖铺的这个身高魁梧的男子,大冷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大衣,墨绿色衬衣内的胸肌绷紧,宽肩窄腰,站在面前,仿佛是一座山。
虽是一脸笑容,但却极具威严。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等着成为你那位新相好的汪先生的试验品,一是去警局揭发他的罪行!”
男人目光透着一丝精明,中年妇女脸色霎白。
死死抱着女儿,吞咽了下口水。
**
莫尘不一会儿就赶上了继续往山上行的汪青山。
他眉目幽冷,如盯准猎物的豹子,锁定十几步的汪青山。
汪青山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拎着袋子甚至还哼着小曲儿。
沿着弯曲小路走,没一会儿,一幢小房子出现在眼前。
他眉眼不由舒展,嘴角儿扬起一丝笑来。
“老子可回来了!妈的,差点被他害死!”
他一边嘀咕一边往房子里走。
走到门口儿时,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他瞪了瞪眼,唾了一口,从衣袋里就摸出了一把刀。
莫尘看得清楚,那是一把锋利的银色手术刀。
他迈步进了屋。
然后又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嘶心裂肺的叫声。
可没几秒,就变成了凄惨的呻吟。
心口的火已经燃起。
他踩着脚下被雪覆盖的枯枝烂叶,胸膛起伏。
手中被他握着的手机,咯吱作响。
他不能放过这个杂种。
兄弟的死,已经让莫尘的愤怒达至极点。
他已经走到门口。
屋子里生着炉火,有男女纠缠的声音传来。
隐约着,还有孩子的哭声。
莫尘目光一凛,往里走几步。
越往里走,那声音越清晰。
莫尘站在半开的里屋门口,可以清晰看到只蜕了裤子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
而那个女人四肢被绑在床头,浑身赤裸。
因为正对着门口,所以,他清晰看得到她眼中惊恐又痛苦的神情。
莫尘眼神迸发出寒星。
他推开门,踩着木地板而进。
听到声音的汪青山一下子转过身来。
连裤子都来不及提上。
一个杯子就砸了过来。
他躲不及,玻璃杯子生生砸到他的脸上。
“妈的,你是谁?”
他提上裤子,也不顾及身边的女人未着寸缕。
以及还在床边一直哭的孩子。
莫尘目光足以冻死人。
盯得汪青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汪青山退后一步,抓起床上的那把手术刀。
“你认识这个人?”
莫尘步步逼近,冷漠如冰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恐惧。
他将手机拿出来,将一张照片放在汪青山眼前。
汪青山一见那照片,脸色变了变。
“不,不认识!”
莫尘从他目光里便看到真相。
他收起手机,扫过床上的孩子。
才三岁模样,瘦瘦的小脸上,只剩下两个大眼睛。
茫然地盯着他。
**
战晟在中年妇女的带领下,赶到山中小屋时。
莫尘刚好从里面出来。
他一只臂弯里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小男孩儿。
另外一面扶着一个女孩儿。
小周一行人见状立刻冲过去。
他企图从莫尘怀里抱过孩子。
可小孩子,死死搂着莫尘的脖子。
怎么也不肯松开。
他小脸儿被冻得通红,大眼睛哭得肿成核桃。
看得直让人心生不忍。
“她身上有伤,下体还在流血!”
莫尘对小周说。
小周立刻会意,和几个人将女孩儿扶到了一同赶到的救护车上。
战晟看着莫尘,一双眼莫名的幽沉。
下意识地就直接进了屋里。
越往里走,他的心越发的沉。
待进了里室,看到被扒光了衣服,绑在床头的男人,头皮就发麻。
那男人头皮已经不见了,皮开肉绽。
一条右腿,露出森森白骨。
“都别进来!”
战晟阻止随后还进来的同事。
小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进了门。
一看到现场,也明白了战晟的意思。
转头,他开始安排其他警员封锁现场,安排好,他又折回屋里。
站在战晟身后,摸着脑袋,忍住喉咙里的恶心说:“战队,这……怎么办?”
现场是务必要进行勘验,包括嫌疑人还有受害人。
莫尘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能把一个成年男人伤成这样子,那可不是一个女孩儿和一个三岁孩子可以做到的。
如今这模样,纵然不死,怕也是生不如死。
说是正当防卫……
“把嫌疑人送到医院!”
战晟沉声交待。
转身出了屋子。
莫尘抱着孩子,坐在救护车里女孩儿的身边。
孩子异常安静,就搂着莫尘不松手。
良久,女孩儿伸出手扯了扯莫尘的衣襟。
“大哥……”
他轻唤一声。
莫尘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以及微微转动的眼睛。
喉结耸动了下。
看着这女孩儿,他竟想起了莫玲玲。
如此这般大的年纪,遭受了如此巨大的伤害。
“嗯!”
莫尘应了一声。
“我快死了!”
她声音微弱,却是还能听清。
“不会,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她再扯了扯他的衣襟。
“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能让你……受牵连!”
说着,她又转过脸看着旁边的小护士道。
“麻烦停一下车,我想见刚才的……警官!”
车,停了。
战晟和小周上了救护车。
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想撑起身体,旁边小护士立刻将她扶起来。
“警察叔叔,我可以给这位大哥作证,跟他没有关系,那个人要杀我,他是为了保护我!你们……不能……千万不能冤枉他!”
她一口气说完已经气若游丝。
战晟这个人从没有为什么事迟疑过决定。
而眼前的小姑娘也就十七八岁,可因为长期受折磨,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刚才给她初步检查的医生说她浑身都是伤。
下身也已经被反复割裂,就算不死,也将不会再有做正常女人的机会了。
分明和沈月一般大的年纪,却遭受了这种折磨。
他恨的握紧十指,脸上的表情却很轻松。
“放心吧,警察叔叔从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他如此说着,女孩儿终是笑了下。
“我是因为去体检被他盯上,回去的路上被下药带到了这里,已经四年了!我爸爸妈妈应该都以为我死了吧!我很想念他们!”
她眼底涌出泪水,唇角却扬着笑。
一旁的几个医护人员都不由地红了眼眶哭起来。
“你们不用哭的,你们该为我高兴,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说完,她伸出手想要去抚莫尘怀里的孩子。
“宝宝……宝宝……”
还没碰触到宝宝的脸颊,手便垂了下去。
莫尘怀里的宝宝,垂下眼看了看已经安静闭上眼的女孩儿,朝她伸出小手,想要去抚女孩儿的脸。
可女孩儿再也不会睁开眼……
医院的长廊里,沈铭溪长身而立。
目光始终未曾移开手术室禁闭的房门。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像是一尊雕塑,不曾移动半分。
如果他再晚到半分,沈月会怎么样?
他不敢去想。
“铭溪,你去坐一会儿!”
沈江南在接到封丽娜的电话后也赶了过来。
沈铭溪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纹丝未动。
脸上也异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