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恒看了看她,自己检讨,“是我的问题,我做得不够好。那我换一种。”
  这次他再低下来时,先吮上她的耳垂,用舌尖耐心地勾挑,再沿着耳侧一连串吻下来,滑上她的锁骨,眷恋地流连。
  过了好半天,纪恒出声提醒,“小卷,该你的词了。”
  “什么词?”小卷睁开眼睛,偏头去找不知到哪里去了的剧本。
  纪恒笑了一声,“我记错了,没有了。”
  纪恒伸手按住她的后腰,这次用了真力,把她整个人都紧压得贴向他的身体,重新去吻她的嘴唇。
  这一次吻得热烈迷乱,忘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在喘。
  “宝贝,到我上面来。”纪恒哑声说,也不知道是在真的对小卷说话,还是在念台词。
  他扶着小卷的腰让她坐在他身上,自己向后倒了下去。
  小卷低头俯视着他,他的耳根和脖子都浮出一层浅淡的红,连胸膛都在烧,呼吸起伏着,躺在那里,仿佛予取予求,看起来和平时的纪恒很不一样。
  他双手握着小卷的腰,喉结滚动,像是很不甘心一样,又把自己半撑起来,伸手拉低小卷,热情地吻住她。
  小卷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
  好像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了,纪恒抱着她一翻,两个人又重新一起滚回床上。
  纪恒的手顺着小卷衣服的下摆滑了进去,向上探索。
  电流一样的感觉窜过,他指腹和掌心的粗砺让小卷瞬间清醒了,这个绝对不在剧本上。
  她躲开他的嘴唇,叫了声:“纪恒。”
  纪恒感觉到她的异样,他的吻停了,他撑起身,望着小卷,眼角都是烧红的。
  小卷咬咬嘴唇,小声说,“这时候,早就应该喊卡了吧?”
  纪恒凝视了她好半天,忽然笑了,“好。卡。”
  他抽出手,从她身上下来,转身就走。
  小卷莫名其妙,“你去哪?”
  纪恒转过身,用大拇指指了一下洗手间的方向,半笑不笑的,“你打算过去帮我?”
  小卷有点尴尬,看了眼墙上的钟,“可是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过了十一点,无论他要去哪,去做什么,小卷都得被迫跟着。
  纪恒也扫了一眼钟,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你就不能冲个冷水澡吗?”小卷痛苦地小声说。
  “好,”纪恒妥协了,“我去冲冷水澡。可你也得跟我一起过来吧。”
  小卷没别的办法,只好爬下床,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纪恒一言不发地开始脱衣服,小卷百无聊赖地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水声响起来,淅淅沥沥的。
  从小卷醒过来到现在,这些天因为两个人时间安排得好,一直都没再有过洗澡时必须在一起的尴尬局面了。
  他默默地洗澡,没跟小卷说话,小卷就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水声一直响个不停,不知过了多久,小卷忽然下意识地觉得面前有人。
  嘴唇突然被人堵住。
  小卷猛地睁开眼,看到他用单手撑住墙,俯下身,正偏头吻着她,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滚落下来,滑过脖子,汇聚在锁骨上能养鱼的深窝里。
  他湿淋淋的,身上还淌着水。
  小卷没敢再往下看,又把眼睛火速闭上了。
  背后是墙,没处可躲,小卷犹豫了片刻要不要揍他,又觉得他现在这样,实在有点没处下手。
  反正刚刚已经亲成那样了。
  好在他和她保持着距离,只深深地吻住她。
  他吻得热切又放肆,透着焦躁,急促的呼吸和小卷的交缠在一起,过了好久才终于放开小卷,低低地长吁了一口气。
  “谁让你非要来拍这种戏,活该。”他低声说。
  一阵拉门的声音和哗啦啦的水声,他又去冲水了,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他悉悉索索了半天,不知在收拾什么,最后终于拍拍小卷的头,“睁眼。”
  小卷睁开眼睛,看到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一身清爽,神情也很坦然。
  纪恒吹好头发走出卫生间时,忽然问:“你要不要也去冲个冷水澡?”
  小卷瞬间脸红,“我要冲什么冷水澡,你少胡说八道。”
  两人熄灯上床,小卷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在黑暗中平静地阖着眼睛,好像真的要睡了。
  “睡不着?要我抱着你吗?”他忽然出声。
  小卷呵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第二天,所有的戏全都按部就班,小卷却一直惴惴不安,紧张得肚子一阵一阵地疼。
  忐忑到下午,终于要拍那段和纪恒的床戏了。
  寝殿的光做成温暖幽暗的暗黄色,纪恒先进去,躺在重重帘幕遮掩的床上。
  小卷进来时,只看到他在垂帘后模糊的人影,就抑制不住地发慌。
  “卫宣?”小卷努力镇定情绪。
  “我在。公主殿下,烦劳你走过来。”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小卷掀开垂帘,走到床边。
  纪恒斜靠着,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卷,忽然眼梢一挑,伸手攥住小卷的胳膊,把她拉到床上。
  他拉人的动作和昨天试戏时一样,小卷有思想准备,没有太慌乱,可是他的动作又和昨天不太一样,没有真的压在小卷身上,而是微侧着,力气都吃在自己撑着的胳膊上,拢着小卷。
  摄影师就在旁边,镜头都快贴到小卷脸上了,比昨天还尴尬一百倍,小卷赶紧念台词。
  “你要干什么?”
  “真有意思,为什么这种时候总要问‘你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不是很明显么?公主殿下,我已经来公主府好几天了,你把我忘了?”
  他低下来,吻住小卷。
  这吻看上去很重,却很浅,他只压住小卷的嘴唇,停了几秒就分开了,随手剥掉身上的外衣。
  他今天里面还真加了一件素白滚边的内袍,什么都没露。
  “卫宣,你放开我!”
  “为什么要放开?公主,你是谁,我是谁,我们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他一手揽着她,另一只手去解小卷的衣服。
  小卷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纪恒看出来了,偏过头,长发垂下来挡住脸,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给了小卷一个微笑。
  他的眼神干净,让人安心。
  小卷由着他解开衣带,剥了外面雍容华贵的外袍。他把它扔到床边地上,没再继续动小卷里面的衣服。
  纪恒像昨天那样,找到了小卷的手,十指交缠地握住。
  小卷做好了思想准备,他要来亲耳朵了。
  然而他没有。
  纪恒握着小卷的手,凝视着她,重新把她压回床上。
  袁导喊了卡。
  小卷:???
  小卷坐起来,无比纳闷,冲口而出,“就这样?这就算完了?”
  纪恒用一根手指压在唇边,对她比了个嘘的动作,压低声音,“别这么说。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你有多想拍这种戏。”
  小卷莫名其妙地被他拉出一层层帘幔。
  出来了,他才解释:“我跟袁导商量了一下,这场戏拍成这样就可以了。怎么了,你不愿意?”
  小卷无语了好半天,怀疑地问:“你是今天才跟袁导商量的?”
  “那当然。”纪恒流畅地回答,“否则呢?难道我昨天改了不告诉你,故意要占你便宜?”
  袁导过来了,把小卷拎回去拍下一场。
  下一场在这部剧的中段,不过因为是同一个场景,所以今天顺手一起拍完。
  还是在这个寝殿,是小卷一个人的戏。
  戏里,罗烟的原身有个闺蜜,是大将军的女儿。
  罗烟穿书后,这个闺蜜仍然时不时来找罗烟玩,在公主府小住几天,罗烟不太想得罪她,就一切顺其自然。
  结果有一次罗烟来找卫宣时,无意中瞥见卫宣正在和将军的女儿滚床单。
  卫宣为了复国不择手段,没费什么劲就把她拐到了他床上,让她变成了他手上的一枚棋子。
  这场戏拍的就是罗烟撞破时的场景。
  “加油。”纪恒优好整以暇地站在袁导旁边,拍了拍小卷的后背以示鼓励。
  打板开始。
  小卷推开门,脚步轻快地往里走,才走了没几步,忽然慢了下来。
  层层低垂的帘幔里,床上并没有人,小卷却像真的看到了交缠的人影,听到了男女调笑的声音一样,停下脚步。
  她攥了攥手,鼓起勇气,稍微掀起一点纱帘,看向里面,眼圈渐渐地红了。
  定定地发了一会儿呆,小卷终于松开纱帘,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拍完之后,小卷若无其事地去袁导那里看效果。
  袁导笑道:“这个特写的表情真不错。”
  等袁导去指挥大家换下一场的机位,纪恒才偏过头盯着小卷的眼睛,“真哭了?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