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扑了个空。
猛然想起,谢安澜并未跟着他一起来,手心处空落落的,心里某处也像跟着空了一块一样。
傅昭一行人骑着马在浩浩荡荡的灰尘中离开了,只余下陆乘舲从宸王府带出的几百号人。
“少爷,要先去王府吗?”蒹葭城作为谢安澜的封地,封地内自然也有个王府,只是不知这些年过去,还在不在。
陆乘舲除了小时候替家人收尸来过一次蒹葭城,其实对它也陌生得很,此刻也没有去处,只得同意了。
马车缓缓驶进城,城中三三两两骨瘦如柴的百姓偶尔会从角落里探出头来打量,在心里纳罕,究竟是什么人物来蒹葭城了。
马车一进城,陆乘舲就忍不住蹙眉,“朝廷明明已经派官员来清理过了,为何城里还是这般残破。”
“不知道,我待会找人打听打听。”陆初一看到街道两旁到处残破的房屋,以及隐藏在犄角旮旯里蓬头垢面的百姓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不应该啊,之前朝廷有特意派人来接管过,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没多会,一行人大张旗鼓从城中街道上而过,陆初一拿着福伯特意交给他的封地划分图,找到王府的位置。
王府旧址还好,不像周围那些房屋尽量破烂,看上去还保持着一定的完好,只不过陆乘舲和陆初一见过后都不由得眉心一皱。
正打量间,朝廷那边终于得知消息,派了个官员过来接待。
“下官蒹葭知府彭向年参见王妃。”一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神情略有些沧桑的中年男子看见陆乘舲急忙行礼。
陆乘舲轻轻颔首。
彭向年拜见过后,急忙起身从衣服里拿出王府的钥匙,打开了王府的大门,一边推开王府的门,一边讪笑道,“王妃莫怪,实在是蒹葭城诸事太多,方才下官在城中处理要事,耽搁了王妃。”
陆乘舲没有在意这些小事,而是把目光往王府里探了探,脸色瞬间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王府里显然是有人刻意打扫过,虽然里面空荡荡的,但也比外面显得干净整洁太多。
正因为太干净整洁,陆乘舲的神色才会显得难看。
想也知道王府还保留得如此完整,定是先前草原部的重臣在里面驻扎过。
就算里面已经把他们生活过的痕迹给清理干净了,但陆乘舲还是觉得有些犯恶心。
尤其是这座王府还是谢安澜的,就这样被草原部人糟蹋过,心里又气又闷,像是有人拿着针在扎他心尖一般难受。
“少爷……”
陆初一了解陆乘舲,这会见陆乘舲一步都不肯往王府里踏,小声低喃一句。
“去拿两个帐篷来驻扎,再去找些人,过些天把这王府给我拆了。”陆乘舲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王府,朝身后的陆初一吩咐道。
他这一吩咐可是把一旁的彭知府给吓的不轻,惴惴道,“可是下官有做得不周到之处。”
“你做得很好。”陆初一知道陆乘舲现在心情不好,主动替他回话了,“只是这被草原部人住过的王府,我们家王妃是无论如何也住不下去的。”
这么一提醒,彭知府立马反应过来了,这位王妃可是陆家人,与草原部有着血海深仇,如今叫他住在草原部人曾经霸占过的王府里岂不是形同在侮辱他。
“是下官考虑不周,”彭向年连忙赔罪,将功补过道,“要不下官这就去把驿站收拾出来,供王妃下榻,驿站是新修建的,就是有些挤。”
陆初一看了看陆乘舲的神色,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无妨,你且去收拾吧。”
彭知府见他同意了,眉间一松,忙向身后跟来的几位官差吩咐几句,官差领命去办了。
陆初一这才转而问道,“朝廷派你们来接管蒹葭城已有一年,怎的蒹葭城还如此破烂。”
这话戳到彭知府痛处了,脸色难看了又难看,嗫嚅着唇,正不知该如何说时忙,陆乘舲已经带着人,拐到了另一条街,他立刻脸色大变,想上前去拦,却已经晚了。
另一条街上,就比这条街上要热闹得多,到处都蹲着穿着破破烂烂,浑身泥泞得像乞丐的百姓。
他们聚在一起,聚精会神地听着高台上与他们打扮一样人的讲话。
“朝廷是不会接纳像我们这种被草原部俘虏过的人,我们是被抛弃的,我们满怀着希望蒹葭城被收复,结果呢,朝廷对我们不闻不问,一年过去了,蒹葭城还是一年前的样子,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在草原部人手中讨生活,起码还能有口肉吃!”
“王妃……”彭知府冲到陆乘舲身旁时,恰好听到那高台上的人,洋洋洒洒的一通话,吓得魂都没了。
“这是……”陆乘舲皱了皱眉。
“这些是城内的不服管教派,成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煽动百姓。”彭知府起了一身的冷汗,向陆乘舲解释一番后,朝身后的官差吩咐道,“去把那个讲话的抓了,剩余的百姓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