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言情 > 应是暗香盈袖 > 第76节
  这话就说得很有意思,苏盈袖怀孕,许律师为什么要乐昏过去?大家不约而同地嘿嘿嘿笑出声来。
  苏盈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瞪着大家,“你们怎么回事,笑他就笑他,为什么带上我?”
  她说着脸色微红,大家笑得更厉害了,暗地里都说产科又有一朵花要被摘走了。
  苏盈袖被同事们笑得不自在,转眼看见喜意也跟着笑,顿时起不打一出来,伸手揪住他西服领子一拖,“走走走,去看你师妹去!”
  说着就要赶他走,许应哦了声,往外走了两步,又忽然折返,脸上尽是哭笑不得,“这事儿不着急,我来找你,是徐娜过来了。”
  这才是他来找苏盈袖的正事。
  苏盈袖愣了一下,“徐小姐来了?”
  许应点点头,苏盈袖又问在哪儿,听说还在门诊,她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一趟吧。”
  从楼上下来,苏盈袖并没有带许应去妇产科门诊,而是直接下到一楼,从急诊的另一边小门穿过去,到了门诊南楼,这便是特需门诊。
  特需门诊同样人多,人群里没有任何熟悉的脸孔,她找到杨教授的诊室,关着门,抬头看看门口的电子屏,显示徐娜正在就诊中,于是敲了敲门。
  有人来应门,看见是她,叫声师姐,就开门把她放进去了。
  许应是不能进的,只好在外头的角落里站着等她们出来。
  诊室里其实每个人苏盈袖都认得,她带教过的韩晶,在她这里生产过的梁总,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徐娜。
  徐娜跟她印象中一样,梳着到肩膀处的梨花头,左眼角处一颗红色的泪痣很打眼,只是瓜子脸有些消瘦了。
  “苏医生吧,您好,”徐娜笑着向她点点头,打声招呼。
  苏盈袖也点点头,又跟梁总和韩晶问声好,还没多说几句,就被杨教授叫过去,“袖袖你过来看看着这诊疗记录。”
  她应了声,走过去,在师妹让出的椅子上坐下,浏览起徐娜带来的各种治疗和检查结果。
  平心而论,徐娜的病已经很糟糕,她发现癌症后做过腹腔镜探查,区活检后关腹,接着进行了七个周期化疗,期间做过一次手术切除大网膜和盆腔粘连松解,化疗四个疗程后ca125降至正常值,后面三个疗程是巩固治疗。
  巩固治疗之后近一年没有发病,直到去年十一月,复查时发现ca125升高,再次去复查,已经是怀疑淋巴结转移,之后居然没治疗,因为此时种种事情已经到了要紧关头,她是咬着牙坚持到现在的。
  苏盈袖看完病史,听到杨教授说:“你这肿瘤啊,初次手术后七个疗程,只有三个疗程是巩固疗程,应该多打一个疗程的,停药六个月后出现复发灶,应该就是敏感型复发。”
  “你这个已经进展到比较晚了,再治疗,就不是要治愈了,而是姑息治疗,让你的生活质量提高点,明白么?”
  韩晶忍不住问:“教授,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姑娘,要是可以我当然要救她命,但她可能已经出现淋巴转移了,有些事呢......强求是不行的。”杨教授说着摇头叹了口气。
  韩晶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徐娜却很豁达,听完之后点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心愿了,就想剩下的日子能舒服点,见见父母和孩子家人。”
  杨教授抬头从老花眼镜上方看她一眼,笑眯眯的,“这就好,保持住好心态,能活得久一点,说不得会有奇迹。”
  “证件都带了么,一会儿去办住院,先做个全身检查,看有没有大病灶,要是有,看能不能手术切干净再化疗,如果没有大病灶而只是ca125升高,或者手术切不干净,我们就直接打化疗。”
  杨教授说着,有问苏盈袖:“袖袖,妇科组今天二线是谁值班?”
  苏盈袖说了个名字,杨教授沉吟一下,“她那里老多病人的......左云还有几个病人?”
  “呃、大概七八个吧。”苏盈袖想了想回答道。
  杨教授闻言就道:“那就让左云收吧,你上去告诉她一声。”
  这边病情已经讲清楚,梁总让自己的秘书去帮忙办手续,苏盈袖道:“走吧,先带你们上去。”
  出了诊室,许应迎上来,关切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先住院检查,看能不能手术,不能救直接化疗。能就先手术再化疗。”苏盈袖一边低头给左云发信息,一边应道。
  许应也不懂这些,闻言点点头,和他们一起跟着苏盈袖往电梯走。
  梁总看一眼苏盈袖的身影,笑道:“没想到和苏医生还能再见。”
  苏盈袖笑眯眯的点点头,“我也没想到梁总和许......许应居然是熟人,孩子身体好么?”
  “好得很,活泼得过分,快被他爸宠成魔鬼了。”梁总失笑,无奈又头疼,“我就希望他好好长大,健健康康的,要是......”
  她顿了顿,看一眼许应,调侃道:“要是能像许律师这么有福气,就更好了。”
  苏盈袖当没听懂,干笑两声,用眼神示意许应赶紧换话题,他于是清清嗓子,向韩晶问起拍戏的事来。
  等徐娜入院事宜完全完成,已经到了傍晚,苏盈袖下班,梁总做东,请大家吃了一顿便饭,苏盈袖和许应一起回去。
  车子开出停车场,苏盈袖看见外头有卖糖炒板栗的,停车买了一袋,然后她看见许应的车子一直跟在后头,一直跟到了她家楼下。
  “你不回自己家,跟着我做什么?”停好车,苏盈袖过去问道。
  “枝枝上学去了吧,我来看看鸡腿子一只猫在家习不习惯。”他说得煞有介事,眉宇间甚至流露出一股担忧来。
  苏盈袖嗤了声,“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许应闻言立刻笑了起来,眼睛都弯了,“哎,谢谢阿盈夸奖。”
  这人好不要脸!!!
  苏盈袖愤愤,伸手摸了颗糖炒栗子剥壳,刚要吃,就听他又道:“甜么,我先替你尝尝?”
  苏盈袖拿栗子的手顿了顿,转个方向递给他,“不知道,你试试。”
  原本以为他回接过去,结果偏没有,他头一低,就用嘴含住了栗子仁,苏盈袖的手指碰到他柔软的唇,愣了愣,像触电一样缩回来。
  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怎么甜,你再给我一颗。”许应品着口中的板栗仁,回答地认真。
  苏盈袖瞪他,将整袋板栗都塞给他,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剥!没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  鸡腿:就这?我就出现个名字???
  许律师:……崽,你要知足,不要和隔壁的那谁比,嗯,我也不和隔壁老谁比:)感谢在2020-10-10 20:24:54~2020-10-11 19:3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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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许应上一次见到鸡腿已经是很多天前, 他有些好奇,奶猫会不会像人类幼崽那样一天一个样。
  苏盈袖拿出钥匙,刚打开门,就听见喵喵喵的几下小声叫唤, 像在撒娇似的, 顿时眉开眼笑, “它肯定蹲在换鞋凳上。”
  “是么,这么乖。”许应应了句, 抬眼往苏盈袖说的地方看去, 看见小小的一团正端端正正的蹲在换鞋凳上,小尾巴摆了摆,又朝他喵呜一声。
  喵完了又歪歪头,朝他伸出一只蜷缩得圆滚滚的小爪子。
  许应看得眼睛发亮, 果然不管什么物种的幼崽, 都是小小的时候最可爱!
  “你还记得我啊?”他笑着想伸手去抱它, 可刚伸到一半又停在半空,回头郑重其事地问苏盈袖,“它洗澡了么?”
  苏盈袖点点头, “洗了, 枝枝回学校之前给洗的。”
  说完又吐槽他, “一看就不是真心喜欢人家,不洗澡你就不要了?”
  许应不理她,听说鸡腿已经洗过澡了,便伸手将它抱起来,小小毛茸茸的一团,他两只手掌合拢,它就在自己掌心里裹着, 刚好能抱住。
  鸡腿又歪歪脑袋,想去蹭他,他手臂一缩,将小猫抱在了怀里,给它一根指头,它也只会舔舔,而不会咬伤他。
  “哎呀你怎么这么乖,嗯?”许应将它放在膝盖上,开始剥栗子。
  沿着栗子的开口轻轻一剥,就露出褐色微带绒毛的外衣和黄色的果肉,他小心的将褐色外衣都清理干净,然后放在餐巾纸上收集成堆。
  鸡腿没见过这东西,又对人类的食物感到万分好奇,于是伸出爪子想去扒拉一下,还没碰着呢,爪子就被抓住了,它仰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许应,喵了声。
  “趴好,这是给妈妈的,你还小,不能吃这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吃的东西最好不吃,知道么?这个世界是很危险滴——”
  苏盈袖从卧室出来就听见这句话,走过去一看,只见他修长十指上下舞动,板栗壳在他手里轻轻松松就掉落,可比她笨拙的动作要优美许多。
  “你会剥栗子啊?”她凉凉的开口,“我还以为你是不会剥才要我给你剥好的呢。”
  “不瞒您说,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哦——原来我会这个技能。”撒谎撒得脸都不红一下,说完还指指自己的劳动成功,满脸得意,“怎么样,都给你?”
  苏盈袖忍不住笑出来,觉得这人可真逗。
  “行啦,看你这么辛苦,给你煮个糖水?”苏盈袖弯腰捧起那张餐巾纸。
  直起腰,看见鸡腿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她又说,“你还小,不能吃,长大了再吃。”
  “喵——唔嗯——”一点点都不可以吗?
  许应抬手捂住它的眼睛,嘘了声,“听话,乖啊。”
  鸡腿在他掌心里晃晃脑袋,他松开手,它却已经喜欢上这种游戏,又自动把头拱进他手里。
  小奶猫的绒毛很柔软,抱在手里暖呼呼的,许应也就没把它放下,而是抱着它一人一猫像小尾巴一样跟着苏盈袖去厨房。
  干百合清洗干净用温水浸泡片刻,板栗肉清洗干净,一起下锅炖煮半个小时,加少许□□糖融化,舀进碗里,又加一点糖桂花点缀其上。
  还未见春风化雨的寒冷夜晚,一碗热腾腾的百合栗子糖水,让人的肠胃熨帖,同时又生出许多的贪恋,贪恋这片刻的安宁和愉悦,想要永远拥有。
  “会不会觉得太甜,或者糖不够?”苏盈袖喝口糖水,抬头问道。
  许应点点头,“没有,甜度刚好。”
  鸡腿趴在桌上他的碗边:“喵呜——”是么,让我尝尝?
  边叫唤边把小脑袋伸过去,结果却被许应一推,立刻就愣住,半晌转头去看苏盈袖,小眼神委屈又可怜。
  苏盈袖被它看得心里一软,放下勺子去厨房,没一会儿就端着一碗羊奶出来,放在鸡腿跟前,看它埋头吨吨吨地开始喝奶,就笑着揉揉它的小脑壳。
  许应看得有些吃味儿,捏着匙柄转了两圈,“哎,它卖萌有用,我卖萌有用么?”
  苏盈袖手顿了顿,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试试?”
  “我想想......”他做出一副一副思考的模样,在苏盈袖刚要笑得时候,忽然掐着嗓子叫了声,“阿盈~”
  那声音千回百转,苏盈袖愣了一下,全身得鸡皮疙瘩刷的起立,她打着哆嗦,脸上未来得及绽放的笑意瞬间凝固住,然后慢慢裂开。
  “许!应!”她咬着牙狠狠瞪他,“你是不是吃太饱了想催吐?!”
  许应眨眨眼,“......不是,这么难听么?”
  说着他还清清嗓子,“我声音不难听啊?”
  “......声音不难听,但刚才的你很油腻。”苏盈袖忍了又忍,到底觉得实在忍不住,“三十几岁人了,咱能清醒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