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历史 > 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 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43节
  车内气氛古怪,一直到停在临西水榭前,林瑾钰才笑道:“都是自家人,亲近些也是应该的。”
  眼里的落寞却怎么都掩盖不了。
  林淮尹想到当初林水月刚接回来,林瑾钰知晓了自己不是林府的孩子,夜夜躲在被子里哭,分明眼睛都肿的跟核桃似的,却还强撑着说自己无事。
  他心下一软:“她同你是比不得的。”
  林瑾钰难掩开心。
  耽搁这一会,等他们自马车中下来,林水月已不见踪影。
  林淮尹问边上的小厮,才知林水月先进了水榭。
  天寒地冻的,她忍不住先进去了倒也正常。
  不过林淮尹显然低估林水月了,她打从在水榭大门口消失后,就再没出现过。
  群芳宴这边,庆王沉着脸坐在主位上,白曼语陪在身侧。
  倒没有特意问起林水月,可林淮尹总觉得,庆王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他们这边。
  “宴席就要开了,水月这是去哪了?”林瑾钰也有些焦急,低声道:“哥哥不好离开,我去看看?”
  林淮尹正想点头,抬头一看,林水月已经领着红缨过来了。
  群芳宴这等场合,秦氏提前命人给她们置办了行装。出门前,林水月穿了身水色衣裙。
  那衣裙虽说都是夹棉的,但也收出腰身来,也确实单薄了些。
  不过这边上百个闺秀都是这么穿的,群芳荟萃,谁还能愿意自己失了颜色?
  林水月愿意。
  就这一会功夫,她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件灰鼠皮大袄子,罩在了身上。
  这下别说什么曲线玲珑了,看着倒像只熊。
  这还不算什么。
  早起时耗费了一两个时辰梳头,还戴了个莲座小金冠。
  这会金冠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同样颜色的灰鼠皮大帽子。
  林淮尹:……
  林水月缓步行来,走两步还觉得手冷,吹了两下缩到了灰鼠皮大袄子肥厚的大袖子里。
  远远看着,像是哪个山林里的熊化成了熊精。
  她一路行来,斩获无数目光。
  偏自己还不以为然,坐在林淮尹身侧,快乐地跟他们打招呼。
  “吃红薯吗?”
  林瑾钰:“……你离开这么久,就是去找红薯去了?”
  她无语地看向红缨手里拎着的食盒。
  林水月想了想:“也不尽然。”
  林瑾钰已经失去了搭话的兴致了。
  若非场合不对,她都想问林水月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觉得庆王遭了嫌弃,才故意在这等宴席上扮丑吧?
  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座上的庆王与白曼语也注意到了。
  白曼语语调温柔地道:“林二小姐是个妙人。”
  庆王面色发沉,直接将目光从林水月身上移开。
  既是群芳宴,那必然少不得各家闺秀表演才艺的环节。
  林水月捧着红薯,整个人缩在大袄子里,看了两个时辰的才艺表演。
  那吹拉弹唱的好不精彩。
  就是红薯要少了,就半个,还不是现烤的。
  林水月吃完了后,再看闺秀们在这寒风中,穿着轻飘飘的纱衣翩翩起舞,就不太对味了。
  总觉得冷的人是她。
  索性她没什么才艺表演,就趁着众人兴致正浓无人在意她的时候,悄悄溜了出来。
  闲着无事,让红缨找临西水榭的人要了钓具。
  又让小厮找了个小炉子,要了几个生红薯,往水榭背后的梅林去了。
  梅林深处建着几间雅舍,乃是文人墨客最喜欢的地方。
  不过林水月不是冲着雅舍去的。
  她记得离那雅舍不远,有个小湖泊。
  临西水榭到处环水,这样的小湖泊也多。
  她收拾了下,就在地上摆了小马扎,让小厮在冰面上扎了个洞,将鱼竿往上一撑,就开始跟红缨和两个小厮围着小炉子烤红薯吃了。
  “冰天雪地的,哪儿钻出个女娃娃在这冰钓?”
  不远处的雅舍内,开着半扇窗户,有个老者瞧见了这场面,不由得呵呵一笑。
  “是吗?”
  他话音一落,顿时吸引了不少人。
  雅舍内的人皆是些上了年纪的老者,唯独裴尘一枝独秀。
  穿着身狐皮大氅,俊美得如同一幅画。
  “这天,能钓上来什么?还是个女娃娃,怕不是为着裴尘来的。”
  “裴尘,过来看看,这女娃娃你可认得?”
  裴尘放下手中宣纸,往窗户边上一看,轻笑道:“这是礼部侍郎林大人家的二小姐。”
  “还真是你认识的人。”开始发现林水月的老者笑了,扫了林水月一眼,眼带深意:“咱们这位林大人可了不得,只怕过了这个年节,就不该称其为侍郎大人,该叫尚书大人了。”
  这边皆是朝中股肱之臣,哪怕在朝外,说话也无太多顾及。
  裴尘温雅一笑。
  “你这小友瞧着架势挺足,却不知梅林这边的湖,都是死湖。拿眼前这个来说,老夫我在此垂钓三年,都不见半点鱼影。”老者摇头道:“还是叫这女娃娃早些回去罢了。”
  他招了招手,正想开口,却听远处传来一阵欢呼。
  老者循声望去,就见林水月鱼竿往上一挑,一条肥硕的鱼跃然于眼前。
  老者:……
  “哈哈哈!田阁老,你不是说这是个死湖吗?”
  第36章 忽变
  “依我看, 分明是田阁老自己钓不到,非推说是这湖的问题。”
  屋内气氛热烈起来。
  田阁老收回了叫人的手,趴在了窗户上, 老半天没转过神来, 嘴里念念有词:“这如何可能,莫非是她撞了大运了?”
  “田老就认了吧,分明是你钓术不行。”
  田阁老冷哼:“少在这胡说八道!按我说, 这湖里说不准就一条鱼,刚巧叫她碰上罢了!”
  他话音刚落, 又听对岸欢声一片。
  林水月又钓起了一条鱼。
  田老:……
  “哈哈哈!”
  欢声笑语中,田老眼睁睁看着林水月对着那两条鱼叹了口气,然后一股脑将鱼全部放回了湖里。
  “做什么呢!”田老气哼哼地冲出去,审视着林水月:“你这好不容易钓到的鱼,为什么要放回去?”
  林水月看着这位气度不凡的老者,疑惑道:“……也没多不容易。”
  田老一时无言。
  “钓鱼不为了鱼, 你在这费什么劲?”
  林水月沉默片刻:“可我不是来钓鱼的。”
  田老:?
  那她在这冰天雪地里玩的?
  “是啊, 小姐你为什么偏要钓虾啊?那鱼不比虾个头大吗?而且奴婢听人说, 这冬日里冰钓很难, 钓上的鱼肉肉质鲜嫩,非寻常可比。”红缨感慨道。
  钓虾?
  田老沉默了。
  “便是钓虾, 也不必将咬了饵的鱼放掉。”林水月抬眸, 见裴尘缓步行来。
  ……怎么哪都有他。
  “林二小姐, 这位是田阁老。”
  林水月点点头:“老人家好。”
  田阁老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这女娃娃倒是个有意思的。
  “钓虾就是钓虾,总不能因为鱼咬饵就变成钓鱼。”林水月拍拍手,红薯吃饱了。
  “二小姐倒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林水月全当他在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