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历史 > 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 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42节
  林朗小事上拎不清,大事却不含糊。
  此前他觉得林水月跟庆王来往是好事,那是因为庆王只是庆王。而若是庆王的身边改变了,哪怕皇家有泼天富贵。
  那也得思量清楚自己接不接得住了!
  林瑾钰也不明白林朗为什么发火,忙道:“父亲,母亲她也是一番好意,是二妹误会了。”
  林朗拧着眉,正想说什么,却见管家匆匆行来,脸上还带着抹古怪的神色。
  “老爷。”
  “忠国公府的裴公子,差了个小厮过来。”
  林朗微怔:“有何事?”
  那管家迟疑了下,目光在林瑾钰和林水月间游移了瞬:“裴公子他……叫人给二小姐送了碟点心。”
  屋内一静。
  所有目光皆落在林水月身上,林水月:……
  裴尘又发什么疯?
  底下的人送来了个黑色的食盒,上面还绘有彩色的画。
  食盒很大,打开后却发觉里面确实只有一碟点心。
  是京中名小吃,叫做豌豆黄。
  除此外是什么都没有。
  林水月扫过那碟点心,心中一惊。
  今晚注定是个不得安生的夜晚,林瑾钰在离开前,看林水月的眼神都怪怪的。
  林水月倒没有太在意这个,她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第二天醒来后,她目光扫过了那碟豌豆黄,仔细思虑了下,让红缨去请林朗过来。
  “你就跟父亲说……说奶奶要置办些腊肉,让他过来帮忙。”
  这话传到林朗耳中时,他正烦躁地来回踱步。
  听完红缨的话后,他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红缨后退几步:“小姐说,腊肉是您爱吃的,您要不来,那就不做了。”
  林朗:……
  他气笑了,当即让红缨带路,去了老夫人院子里。
  一到那边,看见林水月还真的打算做腊肉。
  院子里放了个木盆,里面摆着满满的猪肉,林水月正自己兴致勃勃地往上头撒盐。
  林朗:……
  “来了。”老夫人坐在廊下,看到他后道:“水月有话跟你说。”
  林朗这火气还没撒出去,又变成疑惑。
  林水月擦擦手,认真地道:“父亲朝上的事情可解决了?”
  林朗:?
  她在这腌肉,问的是他朝堂的事,林水月是疯了吗?
  他脸色一沉,正准备呵斥她越距。
  却听她道:“我觉得,父亲应当坚持不废太子才是。”
  林朗皱眉:“你一个女儿家,如何还谈起了朝中事来了?昨日我还怪你母亲,眼下看来她说的没错,你是翅膀硬了!”
  “还是说,你觉得上次太后寿礼的事成了,就可以轻易插手朝堂?荒谬!”
  “父亲误会了。”林水月整了下脸色,抬了下下巴。
  林朗顺着她的方向,看见了那碟豌豆黄。
  第35章 冰钓
  林水月将念安寺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遍。
  当然了, 略过了她翻窗给人灌药的事。
  林朗听完后皱眉:“你的意思是,裴尘这是在投桃报李?”
  裴尘也还没进入朝堂,但他不一样。太子在青云山养病这么久, 唯一能够有资格前往青云山探病的人, 只有裴尘。
  “不知道。”林水月笑眯眯地道:“反正我不爱吃豌豆黄。”
  林朗看了眼糕点纯正的明黄色,心中犹豫。
  “行了。”林老夫人看见他就烦:“你们夫妻两都是聪慧了不得的,自己该有打算, 这件事情,水月也就提这么一回, 至于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林水月点头:“总归圣上是英明的。”
  林朗从林老夫人院子里走出来时,人还有些晕。
  半夜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却浮现出了林水月最后那句话,惊起了一身冷汗。
  到了复朝这日,圣上一开口, 便是让他们做选择, 要求废太子的, 尽管站出去。
  林朗前面的礼部尚书同另一位侍郎皆站了出去。
  唯独他站在原地, 岿然不动。
  等散朝,自大殿上走出来时, 林朗腿都是软的。
  身边的大臣们三两成群, 还有人与他搭话:“大人可还好?”
  林朗摸了下额上的冷汗, 点头。
  这事的起承转合, 完全奔着想不到的地方去了。
  先是东宫来报,在青云山陪侍在太子身侧的两个姬妾,都有了身孕。
  又有鱼水村庆王失策下,致使几十万两白银亏空之事。
  最后敲板定棺, 直接将庆王谴出京城。
  虽说是给了个封地,可封的却是最荒凉的渝州,地处偏僻百姓穷困潦倒。
  这等惩治,明面上是为那几十万两,实则……
  散朝前,林朗瞧见礼部尚书和同僚都快站不稳了。
  回想此前他还屡次想往庆王那边靠,这会如何不害怕?
  动荡才刚开始。
  没两日,礼部尚书降职,同僚外放。岁末藩国进贡的大事,就这么落林朗头上。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宫里就传出来消息,说是太后亲自为庆王求情。
  圣上念在太后的份上,让庆王得以留在京中过年。
  太后担心庆王出去受苦受罪,便打算提前为庆王选妃。
  年初三,群芳宴,宴设临西水榭。
  不巧,林朗的两个闺女,都收到了帖子。
  “依我说,老爷倒也不必这般焦虑。”秦氏看着林朗在跟前来回踱步,皱眉道:“庆王就算被罚到渝州,那也是圣上的亲儿子。”
  “若水月能嫁给庆王,怎么说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林朗气笑了,指着她鼻子骂:“愚不可及!”
  这事传到林水月那边,她还在搭出来的小棚子里熏腊肉。
  林老夫人闻言也就笑了笑:“不用多管。”
  到了年节,京城也飞起了大雪。
  漫天雪花洋洋洒洒,裹挟着凌冽的冬风,喧嚣了数日。
  偏到了年初三,大雪骤停。
  临西水榭的水全部凝结成冰,打眼一望,冰封百里。
  水榭后方寒梅绽放,倒成了个罕见的落雪红梅景。
  群芳宴也在这日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
  林水月对此最大的感触,就是被人从暖和的被子里挖出来,梳头擦脸折腾一上午。
  因为没睡饱,临走前还差点绊着了。
  她揉了揉眼,遗憾地叹了口气。
  林朗:……
  他扭头问林老夫人:“她刚才该不会觉得摔这一下就不用去了吧?”
  林老夫人瞥他一眼:“自然不是。”
  林朗松口气。
  “她是觉得摔这一下,换来至少躺在床上半月,挺值的。”
  林朗这口气差点憋着自己。
  林淮尹站在边上,要笑不笑,憋得辛苦。
  “今日宴席重要,可千万看着你妹妹点。”林朗为挽回威严,严肃地看他。
  林淮尹点头,同林瑾钰上了另一辆马车。
  “瞧着哥哥这些时日,倒是同水月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林瑾钰状似无心地感慨了句。
  林淮尹微顿,本该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