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纠缠他生不生气,陈知言又想气又想笑,一时间拿她毫无办法。
“好了,别哭了,我没有生你的气。”
“真,真的?”
“真的。”
“呜呜……那你把安全带系好……”
“……”
陈知言这下是真的气笑了。
哭的要背过气去了竟然还没忘安全带的事。
男人扯了扯领口,心生悔意。
大概是酒精作祟,失了该有的冷静,心浮气躁的厉害。
说到底是他把人带出来却没有照看好,迁怒谁也不该迁怒她的。
算了,之后再细心点罢。
之后,陈知言勾过安全带,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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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恋没哭多久,一时的情绪过去后也就消停了,除了头脑因为缺氧而有些昏沉之外,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很奇怪,除了小时候她是真的爱哭了些,大了后在外人面前她很少哭的,不知道咋回事,这两天的眼泪比前几年加一起还要多。
他会不会误会她就是个爱哭鬼?
她一边暗自嘀咕,一边偷眼去瞄隔壁,冷不丁的和陈知言略显无奈的视线对上。
她一慌之下,脱口而出——“我,我不哭了!”
像小学生做保证似的。
男人被她这反应逗的眼眸弯了弯。
“嗯。”他说。
简单的一个字,但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宠溺感,江恋有些羞窘也有些安心,随后讷讷的解释:“我不是故意乱跑的,房间里的卫生间有人进去了,我才到外面去的。”
陈知言沉默着。
江恋继续保证:“我以后会小心的。他们让我喝酒,我喝了就行了,也没什么的,砸坏的花瓶我会陪的,我以后不和人吵架了,不给你添乱……”
她正叭叭的说着,陈知言突然出声打断她。
“不用。”
江恋怔住。
陈知言侧脸注视着她,眼底有什么东西翻滚着,晦暗不明。
“没有给我添乱,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做。”他沉声道,末了,语气放轻了些,加了句,“不用怕,我来处理。”
江恋被他的眼神镇住,一时有些呆滞。
“记住了吗?”陈知言看着她问。
江恋不由自主的点头,乖乖的说:“记住了。”
陈知言看了她几秒,蓦的转回头,背靠着座椅直视前方,喉结微微起伏几下。
车内空气好像安谧了几分,江恋觉得心里有些胀,像是在水里泡久了一样。
她偷瞄着陈知言。
他虽然还是那副冷静疏离的样子,但江恋却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再改变。
很快,她这个猜想就得到了印证。
到了小区门口,陈知言喊了停车,江恋跟着他下了车。
“走吧。”陈知言说着举步往小区反方向走。
江恋愣了下才跟上。
过了马路,走出一段路后,她忍不住问:“我们不回家吗?”
回家两个字让陈知言顿了下脚步,垂眸看了她几秒,淡声道:“肚子不饿吗?先吃点东西再回家。”
江恋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确实是有些饿。
她点点头,跟着陈知言走进一家面馆。
两人进门坐下后,服务员送上菜单,江恋点了份招牌的海鲜面。
陈知言合上菜单,直接还给服务员。
“你不吃吗?”江恋问他。
陈知言又嗯了声。
咦,是特意带她来吃的!
江恋眼睛转了一圈,鼓起腮,试图掩饰内心的小雀跃。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她好奇的问。
陈知言瞥了她一眼,弯了弯唇角没说话。
不好好吃饭,一直在看他。她的这点小动作,以为能瞒得了谁。
他一点点的笑意也让江恋胆子大了起来,追着问:“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嘛?”
陈知言被她缠的没辙,点了她一句:“吃饭的时候要专心。”
江恋“哦”了声,有些不服气,小声反驳:“我吃饭很专心啊……”
陈知言没有再理她,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他有手机打发时间,江恋可没有,没一会儿她就无聊了,手指在桌面上戳来戳去,戳的咚咚响。
陈知言掀起眼皮看她,江恋鼓了鼓嘴巴,把手藏在桌下,老实坐着。
坐了会儿她就耐不住了,两只脚在桌下动来动去,一不小心又踢到了对面人的脚。
陈知言抬眼看她,眼神无奈。
江恋有些尴尬,鼓了鼓脸颊,小声的辩解:“你有手机玩,我没有……”
陈知言顿了下,把手机锁屏,手臂搭在桌上,问:“杨秘书没有给你送手机?”
“送是送了。”江恋悻悻的,带着些控诉的语气说,“可是没有电话卡呀,家里的无线网密码也没有告诉我,没什么用呀。”
陈知言有些意外。
小姑娘看起来乖乖的,有时候却会冒出来一些小脾气。昨晚控诉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时也是这样,像玫瑰上的刺,看起来娇嫩,不小心却也扎手。
“下午带你去办电话卡。”陈知言道。
江恋立刻抓到了重点。
“你下午不用去上班吗?”
“不用。”陈知言说。因为明天要回南城一段时间,工作已经安排完了。
江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黑眼珠滴溜溜转着,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陈知言看着好笑,握着手机,忍不住摇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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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终于上来了,味道不错,海鲜分量也足,尤其是虾,个头很大很肥美。
江恋埋头吃了大半碗,除了虾,面的海鲜全都吃光了。
“我吃饱了。”江恋舔了舔唇,放下筷子说。
陈知言视线落在碗里孤孤单单的几只大虾上,忽然出声:“不喜欢吃虾?”
“呃……也不是。”江恋脸有些热。
陈知言抬眼看她,等着她的解释。
江恋摸了摸鼻尖,平时理直气壮的理由,在陈知言面前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我不喜欢剥虾……”她一边说一边觑着陈知言的脸色。
生怕他觉得自己娇气和浪费。
可她就是不喜欢剥虾啊,油腻腻的,虾壳还很硬,会扎手。从小都是别人给她剥的,没人剥时她宁愿不吃也不要自己剥。
见陈知言默不作声的看着碗里的虾,江恋扁了扁嘴,把心一横,准备把虾剥了。
她刚伸出手,一只大手就把碗从她面前端走了。
男人带着手套的手指灵活,三下五下,一只完整的虾仁就剥了出来。
江恋瞪大眼睛。
陈知言在给她剥虾!!!
这个认知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大脑有片刻的停转。
所以在陈知言把虾仁递过来时,江恋脑抽了,下意识的凑过去,直接张嘴咬住……
软而热的触感一闪而过,男人的手指几不可查的颤了下,几秒后才缓缓收回手。
等江恋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后,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一张小脸当即红成了虾子。
“我我我……不是……”她张口结舌,大脑全部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了,想为自己这个看起来很轻佻的动作找理由,“就是我,我爸爸经常给我剥虾,我就习惯性……不是故意的……”
空气尴尬的都要凝结了。
陈知言看着她,静默不语。
三次了。
昨晚一次,饭店一次,现在又一次。
这是真把他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