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宁丞海不假思索地回答。深邃的双眸看向书房悬挂的一幅寓意“天伦之乐”的山水画。
他此生犯下最大的错,便是让宁熙若母女离开他。岁月不可回,亦不可悔。
“愿闻其详。”
“我曾经抛妻弃女。”宁丞海刀刻的俊容倏然划过一丝苦笑,“这也是若若一直不肯认我的原因。”他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小小的相框。
精致的木雕相框,扎着两条小羊角辫的女孩一笑欢颜。
“有苦衷?”
宁丞海笑了笑,深邃的老眸扫了一眼他手上的文件,“你来这里,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吧?”
“伯父聪明。”宋子琛削薄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十九年前,天山路一百一十八号宋府,半夜失火,火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
窗台倏然吹来几许凉风,将桌面的文件吹得掉落地上。宋子琛弯腰捡起,深邃的双眸不经意扫见宁丞海脚踝处的一道伤疤。
伤口不大,狰狞似野兽。周围的皮肤有烧焦的痕迹。
火灾发生的时候,年幼的他酣睡正浓。只是朦胧之中微微听见有人焦急的呼喊。那时候的他,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浑身乏力,记忆早已支离破碎。时隔多年,只是依稀记得,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房子里。
宋宪明说,是宋时救了他。宋时于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无论如何,他不曾想过要对付他,解决他。
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真相。一直傻傻地以为,就像宋宪明说的那样,天降天灾。直到看见这份黑白文件。
“你要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付出代价。我奉劝你,想好再说。”
暮色酒吧。门外的喧闹和室内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房间黑暗,没有开灯。
黑暗中,手机的屏幕亮了。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滑下接听键。
“我去,阿琛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井言像个深闺怨妇一般,低声埋怨道。
宋子琛拿起酒瓶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冷的酒水灌入腹中,麻痹他的四肢,却麻醉不了他的心。
他的脑海里始终漂浮女人温暖柔软的笑意,软得像只小猫咪,耍起小聪明来,赛过小狐狸。
井言捏了捏眉心。“阿琛,你该不会是一人饮酒醉吧?不是,雪山最近不是崩了吗?”
崩了,化了。他的山崩地裂,只为伊人。
“如果,她是我仇人的女儿,我要怎么办才好?”宋子琛修长的指尖攥紧手中酒瓶,低沉说道。喑哑的声线似有痛苦万千。
“阿琛,刚才信号不太好,你再说一遍?”
宋子琛挂断电话,将井言的聒噪言语拒于门外。
他醉醺醺地开车回到宁熙若家,使劲拍打宁熙若的门。宁熙若准备入眠,她被巨大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她打开房门,莹亮的双眸看见醉得不省人事的宋子琛,秀气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