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坏知道猴子想要说什么,如果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保镖,猴子也没有必要那样强调。
徐坏知道,这个保镖,必然是王赞的贴身保镖。是那种真正的贴身,24小时可能真的一刻也不离开。
徐坏沉默了,他突然间感觉有点手足无措。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王赞居然谨慎到了这种地步,在自己那如同堡垒一般的家中还能如此谨慎。
看来,徐坏还是太过低估这个千手门的门主。这个男人从一个小县城的学霸一步步成为今日的门主,经历的可能比徐坏还要多。
徐坏从小都有师傅江顺的庇护,他是踩着江顺的脚印,打着江顺的雨伞,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
他会碰壁,会遇到挫折,但是每一次都会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去做。但是王赞不同,他有一个同班的好兄弟赵成城,但是这个赵成城也只不过是一个和他同龄的少年。
他们二人一样的迷茫,都像一头迷路的老鼠一般在这个迷宫里寻找适合自己的出路,不停地碰壁,不停地碰壁。
然后,没有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做,该怎么破解眼前的难题。甚至他们会连一个方向都没有。
只能往回退,甚至是一直退回到起点,然后寻找一条新的道路。
这样看来,或许,在某些方面,徐坏的确和王赞差了好远。不然也不至于一次次让王赞从自己的手里逃脱。
当初在那个地下赌场里,自己明明已经占尽了优势,在千手门内有猴子作为内因,后边有任川作为靠山,身旁还有张锐这个得力助手。
总之他什么都有,而当时王赞并没有把那些战将带来,而仅仅只带了一个薛海航。而薛海航手下也只有一个八戒,那个悟空已经投靠了徐坏。
在那样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最后还是险些死在王赞的手里。
或许从一开始,徐坏就太过高估自己,自己一直在积极谋划着某些事情,却也忘记了王赞作为一世枭雄,能够有如今的地位,谋略未必不如他徐坏。
这段时间他徐坏在寻找地图碎片这些天方夜谭的东西,而王赞呢?人家说不定正在公海的那艘船上反复演戏,反复推演,把所有的可能都已经考虑到。
说不定等公海开战之后,徐坏和任川一出手,人家王赞就早已想到了应对的策略,然后把他们杀的措手不及。
徐怀一直在赌,他想赌王赞会大意。但是最后看来,大意的不是王赞,而是他徐坏,因为王赞再家里放了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而他徐坏却认为王赞会大意。
简直是痴人说梦。
徐坏说到:“猴子,我……”
徐坏不知不觉说了半句话,他知道他后面的四个字是“没办法了”。但是他并没有想过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这句话不该他说出来。
徐坏从来不会放弃,他有自己原则。如果天注定他明天会死,那么他今天就会想办法看能不能看让自己活到后天,或者好好珍惜今天。
而不是像这样放弃,像这样等死。
如果放弃了这一把,也就相当于真正的承认了王赞比自己技高一筹。即使王赞真的厉害那么一些,那也不是问题。
因为如今徐坏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就说明他已经离胜利更近了一步,那么他就更不能放弃。
所以,即使注定王赞更强,那么徐坏也一定要拼死搏一把,拼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如果没有完全之策,那么就想一个危险的计策。
实在不行,那就玉石俱焚。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曾想过和王赞同归于尽。
假如真的能以一人的代价,和王赞同归于尽,那也实在是值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千手门内三家瓜分。
也许三天王会使得大体,先联合起来抵御外敌,毕竟他们也知道如果先内耗那么最终可能全部完蛋。
但是徐坏认为,他们三个可能做不到。因为,猜疑。
他们三个一定会互相猜疑,即使排除万难三人联手,最终的结果也必然是三人在抵御外敌时互相推诿。
就像十八镇诸侯对抗董卓却是连连败退,人不和心不齐如何能够打得了胜仗?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一个个都是心怀鬼胎,怎么可能能赢?
所以,计划不能变。如果是王赞已经有了完全之策,而这个完全之策就是雇一个贴身保镖来保护自己,那么徐坏或许已经赢了。
徐坏瞬间精神大振,道:“你赶快派出人去监视,务必要最详细的时间习惯。还有,我预计下午七点到,你能安排咱俩见一面吗?”
其实徐坏说了什么不重要,他的语气才是最重要的。猴子已经把最难的问题说了出来,但是最后徐坏没有感觉到挫败,反而是精神大振。
这就说明,绝处逢生、遇强更强的徐坏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方案,虽然依旧是延续开始的那个计策,但是只要在细节上做一些改变,或许就有赢了可能。
而猴子在感情最信任的人除了亲人便是那几位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而在能力上最信任的除了他自己,就是徐坏。
因而,当徐坏看到最难的一面之后,依然保持着那份激昂的态度,那就说明徐坏已经找到了办法。
猴子道:“我来安排。”
……
做了几个小时的火车之后,张锐和徐坏在江城管辖范围内的某个小县城里下了车,这个县城的经济极为落后,即使开办地下赌场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收益。
对于以下刚刚出道的小混混或许还有兴趣,但是对于千手门这样的大门派来说根本不可能。
因而即便千手门手下的一些新门徒会那样做,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形成太大的规模。因而徐坏选择在这里下车时最好的选择,和猴子在这里见面也是最好的选择。
在这里,不仅便于他们立刻坐一辆骑车前往市里办事,而且也可以完全避开王赞手下的眼线进行各项计划。
在某个名不见经传,但是有雅间的小饭店里,三个衣着简谱的人陆陆续续地走进了这家饭店的雅间。
“好久不见。”徐坏笑到,眼里却不由地蔓延出了些许泪水。
出去上次的办事,再往前的见面,他徐坏用的还不是这副皮囊,还是自己原本爹生娘养跟随了自己已将近三十年的血肉。
而如今相见,却已经死了一次,又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上一次见面,二人一句话没有说,一起被押着跪在王赞的面前,无力地等待王赞对他们的审判。
那个时候,真的是欲哭无泪。之后二人各有各的事情,便分头行动,再没有联系。
如今相见,却也只能百般谨慎,乔装打扮才敢在这个小地方的小饭馆见一面,其中滋味外人实在难以体会。
猴子笑骂道:“你这个家伙,多大个男人了,哭个毛线。”
虽然笑着,可眼角的泪水却不自主地流了出来。猴子,也是个性情中人!
张锐虽然深知他们之间的情义,却难以真正体会到,因为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安慰道:“好了好了,先坐下吧,让服务员看见了多不好。让人家笑话你们。”
几人坐下之后,徐坏道:“猴子,这次的计划,我不能全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