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她的眼睛里有探究，有期待，有惊奇。悉数落入他的眼里。
他放下筷子，打算借此机会认真回答她的问题。他一直不表白，是因为觉得时机不成熟，她还没有喜欢上他。眼下她既然问到了，他没办法逃避。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问题？”他先是露出谜一般的微笑。给她打了一个烟雾弹，看看她的反应。
她以为他会说喜欢or不喜欢，没想到他反过来问她问题。
“好奇。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我朋友很少，也没有亲人，所以我以为你喜欢我。”她十分坦诚，扭扭捏捏不是她杨朵朵的风格。
很好。他喜欢这样的女生，不矫情不藏着掖着。
“你喜欢我吗？”他又问。
“什么？”她更没想到他会直接问出来，“刚才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我，我再说。”
她很聪明，把决定权交给他，自己则能根据他的回答来调整自己的答案。
他的脸上浮现阳光般的笑容，“你希望我喜欢你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要问？”
“不是啦……”她脸顿时有点热，也不知是辣椒辣的，还是因为心虚。
“假设你不喜欢我，而你以为我喜欢你，那你最正确的做法是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千万不能挑破这层透明的薄纱。假设你喜欢我，你以为我也喜欢你，那你正确的做法是——”他顿了顿，不说了。
“是什么?”她不想去猜。
“一是等我表白，二是你来表白。”他悄悄抿嘴笑了一下。
“算了，你就当我没问过！”她的脸越来越红了，后悔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这种话就不应该问出口。
“问都问了，不想知道答案？”他有的是耐心去逗趣她。
“不了。”她埋头吃饭。他的意思很明显了，列出的两种假设，她问了那样的问题所以排除第一种假设；剩下的第二种假设正确的做法无论是她去表白还是他来表白，都是证实了一种前提——她喜欢他，而且她自作多情以为他喜欢她。
如果否认了他的第一种假设是错误了，坚持承认自己不喜欢他，而且以为他喜欢她。那么就要承认自己问出那种问题是愚蠢的行为，不懂处理与异性的关系，便不是聪明的女生。
他的思维很高明，她也不蠢，立刻就明白了。
既然她不想知道答案了，那回答最初问题的选择权就回到了他的手上。说或者不说都是他的事。
这一回，她终于见识到了他厉害的本色，果然能掌管好那么大集团的人不是一般人。
从麻辣香锅的店出来，她吃太撑了，提出沿街散散步，他同意了。
这条街现在很安静，许多店都打烊了。路边有零散的小吃摊摆着，摊主不会吆喝招揽客人，有人来买东西便安安静静地做买卖，没有人来买吃的就抽根烟发呆。少了白天的热闹与拥挤，晚上的安静更散发冷清的气息，反而令人感到舒心。
“忘了说，你今晚的表演很棒。”他竖起大拇指。
“谢谢。感谢雨晗姐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当然最幸运的是你请我去快乐空间唱歌，所以让我遇到了雨晗姐。”她对他也是充满感激。
她还不知道，她能去姜雨晗的工作室是多亏了他之前找姜雨晗帮忙。
“说一句老土的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拥有今天是你所有的付出积累而成，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在过去艰苦的生活里没有放弃音乐梦想，没有放弃自己。”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道出这一番带有心灵鸡汤的话来，却句句裹着真心。
她咯咯笑了：“你这样说话特别像那种——站在讲台上灌输成功学思想的讲师。”
他忍俊不禁，“杨朵朵同学要继续加油，不骄不躁，勇往直前。”
“好的，老师！”她一本正经地答道，绷不住了又大笑起来。
张楚妍跟了他们一路，亲眼看到他们在一家小饭馆里共吃一大碗菜，在街上散步还有说有笑，心里极不是滋味。都跟到这里了，不上前打扰一下他们的约会，她岂能甘心？
她看到奶茶店还没有关门，上前去点了两杯，请他喝奶茶。她给他点了一杯焦糖红茶奶茶，给自己点了一杯柠檬奶昔。
他尝了一口焦糖红茶奶茶，甜味适中，味道还不错。“你不是说吃撑了吗，还能喝得下奶茶？”
“奶茶当水喝，我的肚子当然能装得下。”她宁可撑死也不会拒绝甜点。
他们往回走，他的车在那家麻辣香锅的饭馆前边放着呢。
“咦，这么巧，在这里遇见迟总。”张楚妍正准备上前搭讪，不巧他们买完奶茶往回走，刚好迎上她了。她马上装出偶遇的样子，很自然又稍稍讶异地跟他们打招呼。
他不动声色，嘴巴依然在吸着奶茶的管子，喝满足了砸吧着嘴。“是，这么巧。你怎么会来这？”
“我刚跟朋友分开，路过。”张楚妍其实是半路看到他的车往这边开，看到副驾驶的人是杨朵朵，没忍住就跟来了。
他清楚张楚妍一个人这么晚了不可能出现在这种两边都是小饭馆的小吃街。那么娇气的大明星不会自己出来逛街，要逛也应该去大商场，还得有人陪同才安心。
她第二次碰到张楚妍感到意外，上次配合他在张楚妍面前演了一出情侣的戏码，今天他没有暗示她，还要不要再表演一次情侣呢。
“迟总的女朋友杨朵朵？”张楚妍看着她故作停顿了一会，才说。看上去就跟差点想不起来她了一样，她不禁觉得好笑。
“大明星还记得我这种无名小卒啊，是我的荣幸。”她自嘲道。
张楚妍说：“不敢忘呐！你是迟总的女朋友，迟总已经帮你出道了，今天的演唱会表现很成功，以后前途无量。我以后还要跟你多多请教呢。”这是在讽刺她靠着迟梵宇才能出道，会耍心机，跟迟梵宇在一起不是真爱。
“您老前辈折煞我了。我是晚辈，您是前辈，应该是我跟您请教。往后还请张老师不吝赐教。”她反应敏捷，暗里在嘲讽张楚妍老了，明里显得自己格外谦虚。
他心中偷笑，她自己能保护好自己，根本不需要他出面替她怼张楚妍。
张楚妍嘴角微微抽了抽，强压下一股怒意，依旧绽放出极甜美的笑容来。一边朝他的另一边身侧走过去，接着挽起了他的胳膊。
“迟总，你真讨厌！之前你和表哥请人家来参加快乐空间的开张，对人家那么体贴细心，转眼就搂了新欢，你置我于何地呀？”张楚妍面若桃花一般的脸蛋上堆着媚笑，尖尖的下巴抵到他的肩膀上去了。
他的身体顿时一僵，脸色收紧，没心思瞅张楚妍那种极力撒娇的脸，而是扭头去看另一侧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