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喜欢殿下!喜欢的不得了!臣当着殿下的面脱了裤子,被殿下查看大腿内侧,想到这里,臣、臣现在已经硬了!”
  司云靖的脸色木了。
  原本已经快要碰到裤带的手也顿住了。
  他保持着微微俯身的姿势,手停在半空中。
  池萦之不敢抬头去看他此刻的神色,崩溃地大喊,“臣自知无礼,不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失仪!因此,裤子绝不能脱!”
  大喊声在不算宽敞的山洞里来回回荡,余音久久未歇。
  司云靖面无表情地站在池萦之面前。
  良久之后,他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回了篝火处,重新背对着池萦之坐了下来,继续烤火。
  一片死寂之中,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黄探子的声音从山洞外远远地传来,
  “太子殿下,池世子,雨势转小啦!中午应该就能停,咱们接下来是如何安排,是继续进山还是下山回营,还请殿下明示。”
  司云靖用树枝拨了拨火堆里埋着的烤红薯,吩咐下去,“下午若是雨势转小,即刻下山回营。”
  黄探子大声应下,又追问,“那池世子那边呢。”
  不等池萦之回答,司云靖已经接口,漠然道,“孤回营,池世子随便他。”
  黄探子摸不着头脑,在山洞外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池世子回话的声音,他又不敢再问,犹犹豫豫地走了。
  池萦之哪里敢回话。
  刚才破釜沉舟崩溃大喊的那句话,已经把她积攒了整年的胆量用完了。
  效果很好。好极了。
  身为一国储君,当然不可能忍受一个‘男子’整天地对他意图不轨。
  太子爷的态度显而易见地冷淡下去,眼看着又要把她丢下了。
  池萦之摸索着把大蓑衣盖在身上。
  身上的情况已经比前两天好了些,独自留在山里一两天,她就可以安全地度过月事期了。
  其实是件好事。
  但不知怎么的,比起上次被丢下在河边大营时的欢呼庆幸,这次她的心里有点难受。
  她又想起了司云靖刚才说的:
  ‘身处京城之中,孤的羽翼之下’。
  ‘像你这样的,护住一两个,还不成问题。’
  池萦之瞥了眼篝火前坐着的背影,心里想,以这位的孤寒性子来说,对待自己这个幼年小伙伴的态度,已经超过了‘好友’的程度,当得起‘信重’两个字了。
  只可惜自己的秘密不能被窥破……
  只能辜负了这份情谊,把人往远处推。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把蓑衣往上拉了拉,索性盖住了整个头脸,重新扑倒在草褥上,眼不见心不烦。
  山洞里渐渐响起了平稳的呼吸声。
  树枝在火里噼啪炸起,司云靖用枯枝拨了拨灰烬里埋着的几个红薯,火候差不多了,把红薯一个个扒拉出来。
  红薯是他随身带上山的干粮,早上进了山洞,池萦之没醒,他吃完了昨夜留下的烤肉,顺手把红薯塞进了火里烤着,打算烤熟了两人分而食之。
  现在,呵,算了吧。
  司云靖挑了个个头最大的红薯,吹了吹上面浮灰,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剥着皮,露出里面黄橙橙的肉。
  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山洞里。
  不必回头,听声音就知道背后那小混蛋睡着了。鼻息平稳,睡得还挺沉的。
  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账。
  司云靖剥着红薯皮,暗想着,很好,觊觎东宫之心,至今不死。
  好好的肱骨之臣不做,非要做个佞幸之臣。
  这些天来的悉心教导,全教到狗肚子去了。
  他垂眸盯着手里黄澄澄的香甜红薯,撕去最后一块皮。
  刚才的对话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捕捉不到。
  他反复琢磨着,不对。小混蛋说话前后矛盾,还是在撒谎。
  在营地里,他对着军医说,只是大腿磨破了皮,并无大碍。
  营地里留下的手书里,也写着:他并无大碍,要上山行猎,猎得猛兽献上做谢礼。
  但在自己的当面追问下,他却又声称,被毒蛇咬伤,大腿内侧削去了一块皮肉。
  大腿削去了一块皮肉,如此的剧痛之下,他还能神色如常地行走说话?
  就算他能忍,大腿内侧削去了一层皮肉,短短两三日内,伤口不可能愈合,必然上不得马。
  如果上不得马的话——他昨天傍晚是怎么上山的?
  司云靖捧着香甜滚烫的红薯,起身走去山洞边,唤来了不远处守卫的黄探子。
  短短几句问询,将人打发走。
  司云靖沉思着走回了篝火边,重新坐下,咬了口红薯。
  ——昨天傍晚,池家小世子亲自挑了个喜欢的黑马鞍,骑马慢行上的山。
  司云靖冷笑了一声。
  既然可以骑马无碍,今日当面说的话,什么被毒蛇咬伤、削去一层皮肉云云,肯定是假的了。
  当面说的话是假的,昨日书信留言里说的那些话,说不定也不是真的。
  好啊,胆子肥得很。
  他的思绪很快转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不管他有没有受伤,是真的受了伤还是只是大腿磨破了皮,都是小小的私事罢了。
  为了区区私事小伤,他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反复扯谎遮掩呢。
  司云靖捧着滚烫的红薯,想了一会儿,唇角扯起一抹凉薄的笑。
  他伸手把红薯扔回了火堆灰烬里,拿过水囊,再次把手洗干净了。
  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向洞穴深处的草褥。
  跳跃的火光之下,池萦之还在沉沉地睡着,鼻息平稳,睡颜恬静。
  身上依然带着极淡的血腥味儿。
  司云靖一撩衣摆,在草褥边缘坐下了。
  他把厚重的蓑衣往上拉了拉,露出了被遮盖的两条蜷曲侧卧的腿。人睡着了,两只手还紧紧地按住裤腰带上。
  他拉起蓑衣的一片衣角,轻轻塞进了池萦之的手心里。
  池萦之在睡梦里动了一下,本能地双手抱紧了蓑衣,蹭了蹭,把脸更深地埋进了厚实温暖的蓑衣里。
  司云靖缓慢地抬手,按在她的裤腰带上。
  细牛皮腰带无声无息地被解开了。
  他以极大的耐心,把厚实的几条冬季外裤扒拉下来,只留下最后一条贴身亵裤,隔着薄薄的绸子按了一下前面凸起的要害之处附近。
  到底是伤在了男人要害之处,还是削去了一层大腿皮肉,亦或是只磨破了点油皮……只要碰一下伤处,看池家小子什么时候痛叫着醒过来便知道了。
  谁知道按了一下,司云靖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池家小子的要害之处,看起来像模像样,像是最近发育了不少的样子……碰触起来怎么感觉不对。
  不像是男人沉睡时的要害,倒像是一小节木头。
  司云靖坐在原处,思考了一会儿,伸手又摸了一次。
  没错,手感就是一小节木头。
  他试探着重重捏了一下。
  ……捏不动。
  司云靖坐在草褥旁边,目光充满着怀疑审视,盯着池家小子的要害之处思考了很久。
  第三次的时候,他直接轻轻把亵裤往下拉了两寸,露出一小截漂亮的腰线和白皙如玉的后腰肌肤。
  白皙的后腰处,紧勒着一根黑色的细带子。
  司云靖的眼皮剧烈一跳。
  他紧盯着面前可疑的景象,试探着轻轻拉了下那根黑色的细带子。
  池家小子前面微微凸起的命根子也跟着动了动。
  司云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第45章 咸鱼第四十五式
  沉睡中的池家小世子梦呓了一声, 翻了个身,将后腰处黑色的细带子压住了。
  遮盖身体的厚重蓑衣被压在了身下,罗袜蹭下一半, 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脚踝。
  司云靖坐在原地,垂眸看了很久。
  最初难以置信的震撼感觉褪去, 心头的猜测隐约成型。
  雌雄莫辩的容貌, 完全不似乃父的纤细身材, 宁愿犯下欺瞒大罪也不肯脱衣检查……
  木头做的命根子。
  沉沉的目光落在红了一小团的草褥上。
  之前被刻意误导,一直以为是大腿受伤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