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言情 > 他靠脑补坠入爱河 > 第76节
  “修总的饭菜我无福消受。”
  说完,拿着包很绝然地跑了出去。
  修泽听着重重的关门声,心猛地一跳,等他反应过来去寻找那抹身影时,温西月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心忽然空落落的。
  *
  陈可悦觉得自己今天挺倒霉的,今天下了直播,原本心情极佳的她准备呼朋引伴的找人喝上两杯。
  哪知她刚化完一个美美的夜店妆,就听到大门被人弄得嘭嘭响。
  探出身一看,是温西月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很多打包好的小吃。
  心下了然,这是她心情不好的意思。
  她上千关心了两句,温西月一直说没事,让她忙自己的去,不用管她。
  她是想,可看温西月闷头大口吃东西的样子,也就狠不下心,临时取消了局,做起了温西月的垃圾桶。
  听她不隐瞒的吐槽,陈可悦大约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都吐了两次了,还要和她面前的大包实物对着干,作为深谙她秉性的闺蜜,也放弃了规劝的想法,直接拿着手机出来给她买药。
  这一出门就更有意思了,在门口又撞上了坐在黑色豪车里,神色不明的修泽。
  她在假装看不见,和主动去打招呼中纠结了一分钟,最后还是嬉皮笑脸地凑了过去,“修总,又过来看风景啊?”
  修泽被忽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不知不觉中挺直了脊背,倒是对陈可悦的取笑,没做出反应。
  “呀,你该不会是过来看你的前女友的吧?”陈可悦表情夸张地问。
  修泽拧眉问:“前女友?”
  陈可悦: * “对啊,西月说你们分了,你们还挺迅速的,闪恋闪离啊。”
  修泽:“……”
  他承认在家里和温西月说话的时候是带着一股情绪在的,可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分手了?!
  陈可悦:“不说了,我家那傻丫头,又在暴饮暴食了,我得给她买药去。”
  “等一下,”修泽捞过搁在副驾驶座上的塑料袋,伸出窗外,“我买好了。”
  陈可悦不客气的接过,掀开袋子看了看,还真是给温西月的,“修总可以啊,短短时间也算摸准了那丫头的脾气,行吧,那我拿回去给你前女友吃了。”
  她甩着袋子往前蹦跶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觉得自己后背有一道很热烈的目光时刻在追随自己。
  犹豫了几秒钟,她又慢慢地往修泽的方向挪,“修总,我猜西月肯定没有和你说过,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曾经被家里的保姆给带回去养了两三年的事吧?”
  “……”
  “应该说,她小时候有被人拐走过的经历更加准确。”
  第56章 我果然还是喜欢他的……
  修泽在听到这话时, 原本直视着陈可悦的眼睛倏而垂下,淡黄的路灯光在他下眼睑出拓下一片阴翳,遮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
  预料到陈可悦接下来要和自己说的话, 应该不是几分钟的事, 于是他说说:“上来说吧。”
  陈可悦不是个别扭的人, 她也觉得没必要在外面委屈自己喂蚊子,随即很听话从车头绕过, 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准备坐上去。
  这种豪车她还没坐过呢。
  只是门一开, 昏暗的车内, 修泽冷冽锋利的眼神淡淡扫了过来,让一只脚已经跨进车里的陈可悦身形一顿。
  她讷讷地反应了一下, 接收, 到了修泽无言的暗示,飞速地收回脚,硬挤出一丝笑意, “抱歉抱歉,这是西月的位置, 我坐后边就成。”
  她识趣地坐上了后座,用手感受了一把豪车的触感。
  修泽人往后一靠,车身跟着一晃。
  陈可悦清了清嗓子, 温和的声音传过来,“其实这事吧,西月也从来没和我们正式提过,我们都是靠乱猜的,所以修总你也不要有她什么都和我说, 竟然对自己隐瞒的想法。”
  修泽啧了一声。
  宣告耐心耗尽。
  陈可悦立马进入正题说,“好吧,这事其实只有我知道,云舒都也不知情。西月家里那时候应该挺富裕的,她爸爸是个作家,妈妈是歌剧团的舞蹈演员,收入都还可以,毕竟那个年代能用上保姆的肯定都是小康之家。”
  “是三四岁的时候,她家的保姆起了坏心,趁家里没人的时候直接把西月给抱走了,那个时候监控啊侦查啊和现在没法比,想找一个人太难了,而且保姆在介绍所留的信息也是假的,所以当时他们怎么也找不到西月。”
  “他爸爸大江南北的找了一圈,没找到就有点奔溃,写文章的人情感比较细腻,而 * 且他还自责,觉得是自己没保护好西月……第二年在西月生日那天就自杀了,哎……”
  修泽:“……”
  这事他听温西月模糊重点提过一次,当时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真可怜,现在听到依旧是从心底里心疼她。
  “我小时候也看听老人们说,说总有坏人掳走人家的小孩,把他得舌头割掉,眼睛挖掉,手脚打断,然后逼他们去乞讨,我估计他爸也是听多了这种新闻,情绪奔溃了。他爸他妈呢也是自由恋爱,感情很深,爸爸死了,她妈妈一下子失女又丧夫,也就疯了,后来家人一个没看住,就走丟了,到现在还处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
  说到这,陈可悦都有点受不了,鼻子酸涩不已,她揉了揉鼻子,继续说:“第三年西月被找回来了,那个保姆面对警方的盘问给出的理由也挺可笑的,说她生了四个儿子,生不出女儿,这以后老了没个女儿怎么行,看到西月生的可爱又漂亮,抱回去养以后肯定能在家附近找户好人家,到时候彩礼也能收到,还能指望她照应以后的生活……”
  陈可悦顿了顿,她一直想让自己从这事中抽离出来,让自己能平缓的和修泽说清情况,可说到这,她发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就算有旁人在,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妈的就为了她这个愚蠢的想法,害得西月家破人亡,被判了还觉得自己冤枉的要死,还说要上诉,这种人怎么有脸,我觉得她活着都挺浪费空气的……”
  她愤懑的呼出一口气。
  同样的,修泽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攥成拳。
  他阖上眼,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西月做错了什么?一出生就应该是掌上明珠,就因为那个烂人,回来就变成了孤儿,双方的老人还互相扯皮,一个恨她带走了亲儿子,一个怨她就不该出生,你能想象那时候她才六岁,才六岁啊,就要在这种环境下被迫成长,我觉得西月没学坏,还这么优秀真是他爸泉下有知保佑来的……”
  车内瞬间沉默了起来。
  只是或重或急的呼吸声似乎在昭示车里的人心情都在气愤的边缘,像是同时被人推到了坏的极端。
  陈可悦用手遮住了眼睛,“她总和我说,她那时候才六岁,对父母一点印象都没有,又有一个那么爱自己的爸爸,可她什么都记不得,想想都挺难过的……”
  她只是大概说了下事情轮廓,具体的除了当事人谁都不可能感同身受,“修总,西月刚才还和我说,下午的时候她就在你家劝你和父母相认,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深的隔阂,或者说是顾虑吧,反正她说你很抗拒,而我说这些也不是希望你同情她,可怜她,而是能理解为什么她会和你说出那些话。”
  “我上大学那会儿和家里人的关系还不是很好,尤其是和我妈,总觉得她管的太 * 宽,每天几个电话的联系,和她打电话也一直气囊囊的,也时常和她吵架,每次都是西月在我耳边念叨,跟唐三藏念经一样,她那时最常说的话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也不是不听劝的人,被她磨得每次和我妈产生分歧,我都是主动示弱的那个,我很感激西月,因为那时我妈已经生病了,他们都瞒着我,可我妈又止不住想我所以每天几个电话的call我,我很庆幸,以至于妈妈走了两年了也不是太遗憾,想着她在的时候,我脾气很好,对她没有一丝不耐烦,可以让她感受到我真的很爱很爱她。”
  说到伤心事,陈可悦话里有点哽咽,她别开眼看着窗外,黑漆漆的眼里深不见底。
  “所以修总,你得知道像你这样还能和亲生父母有相见的一天是有多不容易,不要置气,也不要顾忌,你所弃之如敝履的东西,可是西月这辈子都求而不得的呀!”
  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说了,还没把别人怎么样,自己倒把自己说的沮丧极了。
  “好了,修总,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再想想,”陈可悦拎着塑料袋下了车。
  刚下车,眼泪就不受控地流了下来。
  失去至亲那种锥心之痛,是你无论到多少岁,都无法忘却的感受。
  像是藏在心口的细针,不碰的时候什么痛苦都感觉不到,可一旦碰击,痛只会一步步的加深,丝毫不会减弱。
  她拿指腹擦了擦泪,又做了几个深呼吸,觉得勉强把心底的那份哀伤压下去后,才踩着步子往小区里走。
  人都走到保安室了,始终又觉得自己能做的还可以更多。
  原地踌躇了几秒,她又朝修泽的停车的方向走。
  修泽对她的再次再而复返没有表现的太多意外,眉梢挑了挑,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低沉,“还有什么事吗?”
  陈可悦:“是这样的啊修总,我本来心情很好的,就因为帮西月说话把自己弄得情绪很低落,我觉得我这种状态不太适合回家,要不这药你帮我去送吧?”
  她晃了晃手中的白色塑料袋子。
  修泽明白了她的意思,很自然的接受了她的好意,“谢谢。”
  尾指勾着塑料袋,捞进来搁在膝盖上。
  “那你呢?晚上去哪休息?”
  陈可悦不太在意地说:“我?我这个工具人随便哪里都可以将就一晚的。”
  修泽忽地笑了笑。
  “会开车吗?”
  陈可悦啊了声,“会啊。”
  修泽推开车门下了车,“这车你开走吧,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上。”
  他两手空空,只有手上提着白色塑料袋。
  陈可悦脑子一懵,自下而上的打量了一眼修泽,又去看了眼低调奢华的豪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我可以把这车开走?”
  修泽嘴角微弯,给她画了一个大饼,“对,许氏旗下的任何产业今晚对你免费,包括但不限于酒店、电影院。”
  陈可悦差点要原地蹦了起 * 来,惊呼:“真的?”
  她觉得此刻自己的表现太过夸张,已经有路人朝她这边看了过来,于是很收敛的用手捂着唇,小声问:“你就不怕我携车逃跑?”
  修泽:“随便。”
  修泽满不在乎的态度反倒让陈可悦内心很纠结,她想了想,还是不舍的拒绝了他,“我想还是算了吧。”
  修泽轻飘飘地来了句,又给了她一个强大的理由,“你不把车开走,我今晚怎么有合适的借口留在这儿?”
  陈可悦:“???”
  说到执行力,她谁的不服,就服修泽。
  这才几天,就想着留宿在女朋友家了。
  “不是,如果西月让你打车回去呢?”
  修泽似乎早已经想好了说辞,“我很难伺候的,一般的车我都不坐。”
  “……”
  “每个人都有点属于自己的独特癖好,这很正常吧?”
  陈可悦点头,就差给他竖起大拇指了,“正常了,太正常了。”
  修泽笑,目光忽然定住,对上陈可悦的眼睛,很诚挚地和她道谢,“谢谢你,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
  到了温西月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