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我一场比赛。这么些年,都不敢和我比。”贺南初拍拍副驾驶的皮椅:“喂, 还是那句话, 你要想追我妹妹,你就得和我比一场。”
他找当年侥幸赛车赢了他的人找了这么些年, 谁成想自己撞上门。
那他必须抓住机会, 不然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晏姝想了下,恍然大悟的模样,声音清脆又响亮:“哥哥, 你当年就是输给他的吗?”
输?
极强地刺激到了贺南初。
他抽回身,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适合砸妹妹的抱枕,干脆从前排驾驶位的空隙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啰啰嗦嗦说了一上午话,你不累吗?”
“痛啊!你不要打我!”晏姝捂着脑袋趴在方向盘上。
哥哥的手劲太大了。
傅野轻轻笑了下。
贺南初因为那个“输”字,极不爽地靠在座椅后背上。
晏姝捂着脑袋,只露出张巴掌大的脸来朝后看:“看你的炸毛样子就知道,都被我猜中了。哥哥,你可太让我丢脸了。”
这下子,贺南初再没考虑后排那只猪头抱枕体型有多大,一下子掷了过去。
抱枕没有砸到晏姝身上,被傅野截住。
他重新扔回后座,和事佬般地调停:“万一扔到中控台不安全。”
谁知道呢?看到她维护他,心里确实极其舒服,甚至希望这场面维持地久一些。
贺南初仰在后座,哼了声:“所以,你到底比不比。”
这自然,是不能比的。
当年,拿了大满贯的车神突然身体抱恙,他拿了冠军,确实不是公平的比试。
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他们两个在正常状态下,到底谁更技高一筹。
可赢了贺南初的下场,不一定是什么好结果。
万一恼羞成怒,再给他追求晏姝的路上使几个绊子……
可故意输给他……
他自然不想在晏姝面前输给他……
“比不了,”傅野指了指晏姝:“你妹妹,收缴了我的驾驶权。”
还能有这种事?
这样的话,贺南初并不好反驳。
毕竟听她妹妹的话,自然是他希望妹妹的男朋友拥有的美德。
可是……
晏姝眨眨眼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她当时担心傅野开车会出什么意外,不许他再开车了。
可现在他们也没什么特殊关系,她的话原来还算数的吗?
这一个下午,晏姝终于在这一刻感受到自己的话语和感受如此备受重视。
晏姝捂着脑袋笑嘻嘻地朝后面说:“那就再也不比了吧,反正我们赢了他。”
我们???
“……”贺南初快被妹妹气死了,到底她和谁一伙的?
真是气死了。
贺南初看着前排两张带着笑意的脸越发不爽,他想了想,依旧不放弃地说:“那等我找人治好了你的病,是不是就可以比?”
很多知名的专家都对这种神经性的头疼束手无策。
等那个时候,说不定他和晏姝已经结婚了。
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傅野点点头:“自然可以。”
看起来最终还是必有一战。
晏姝放下捂脑袋的手,直起身子朝中控台挪了挪,然后傅野摆摆手,示意他也凑过来。
她小声地和他耳语:“傅野,我哥哥当年好可怜。被女朋友抛弃,因此还输了比赛,断了大满贯。你到时候让让他,圆他一个冠军梦吧?”
“好。”
车里的空间并不大,点滴的声音都能被收入耳中。
“晏姝,你给我闭嘴!”
后排的门被猛地拉开,晏姝看到哥哥朝驾驶位走过来。
她整个人被红色安全带禁锢着无处可逃。
她一边慌慌张张地解搭扣一边挣扎:“哥哥,你不要打我!我会找妈妈告状的!”
好容易散了安全带,她整个上半身往傅野那边躲。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晏姝又解释一句:“帮你拿冠军。”
“我不靠你帮也能赢!”
驾驶座的车门被拉开,贺南初不成器地看着妹妹整个人都要扑到傅野怀里。
后者毫不避嫌地圈着他妹妹的腰。
他气不打一处来,拎起晏姝裙子的后领:“你给我出来。”
“呜呜呜,我不要……”
“我数三下,三……”
“我出来了,”晏姝推了车门口的哥哥一把,猛地钻到车外。
她害怕哥哥挠她痒痒,现在还在傅野面前,那场面可太丢人了。
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
哥哥指指后排:“你去后面坐着,我开车。”
“嗯?”
“我说,我开车。”
“那好吧,”晏姝一边朝后走,一边提醒他:“哥哥,那你不要开斗气车。我害怕。”
“……坐好吧你。”
“哦,”晏姝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抱着抱枕又不安地叮嘱一句:“哥哥,你平时开车已经够恐怖了,千万不要因为曾经输了别人心情不好而炫技。”
“……”
“我也坐后面,”傅野忽然说。
晏姝听到这句话,心跳加速了一下下。
可却被哥哥无情打断:“坐好吧你也!当我愿意当司机?”
这下子,晏姝能斜着和他说话。
然而,晏姝的叮嘱,显然哥哥并没有听进去。
车子没开多久,他们的小车就被交警拦下来。
因为超速。
车子停在路边,贺南初在处理罚单。
晏姝和他商量:“你看,你看,要么我来开吧?”
两兄妹又开始斗嘴。
这样的家事,傅野不便插手。
他从车窗瞥到路边有家药店。
“我去买点烫伤药膏。”
“好。”
傅野拉开车门下车。
一时,车里只剩下两个人。
贺南初撇过头问后面,问了憋了一路的话:“你怎么突然这么坚决要退婚?”
“唔……昨天和他一起出去,我觉得和傅冶很难相处。”
“就这?”贺南初一脸不信:“你不是这种事很能忍的吗?”
和谁都能相处得不错。
和谁都尽量不起冲突。
什么仇都隔天就忘。
活得没心没肺,每日简单又开心。
“也不止这样……昨天楚楚点醒我,”晏姝指指副驾驶位。
“什么玩意?楚楚?”贺南初下巴都要掉下来。
“那我为了区分开嘛,他们两个名字一样。傅野族谱里叫傅楚什么,第三个字我忘了。”
“……行吧,那这家伙又和你说什么了?”
晏姝回忆了下昨晚的状况,她趴在前排座椅背后,低声说:他问我是不是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困在那张婚约里。”
晏姝摸摸手提包,里面装着她的婚帖,她本来想当面还给傅冶。
可他突然说出那样无理的要求,一切都没有来得及。
她有点惆怅地和哥哥小声说:“我也觉得不能这样的,你看,那个人今天那样坏……我不想再和他有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