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薛鱼儿的锅,和她在一起,这几个人都变得异常彪悍。
而且宝儿本身的性格,也是不声不响,但是处事往往出其不意,令人难以琢磨。
顾希音摇摇头:“麻药而已。”
“她要干什么?”
顾希音诚实地道:“我也不知道。她单单和我说要这个药,但是做什么就没说。”
顾希音的药,药效自然不用说,袁傲很快觉得身子软了,用不上力气,勉强才能站稳。
饶是如此,他脸上也带着笑意。
他说:“霞儿,这样行了吗?”
宝儿抬头,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府里的丫鬟婆子,也有不少侍卫,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几十个人。
“不行。”宝儿道,忽然出手捏住袁傲的下巴。
袁傲用了麻药,毫无反抗之力,惊讶地看着她。
“啪啪!”宝儿反手就是两个狠狠的耳光。
袁傲趔趄一下,虽然想努力维持住身形,但是还是跌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宝儿。
宝儿抬脚踩住他的前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袁傲,这场景熟悉吗?”
袁傲眼睛睁圆,眼神中有受辱之色。
“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宝儿冷笑连连,“是不是觉得很屈辱?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可是当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不,比我现在做得还要过分。”
她指了指身后围观的众人:“今日才几个人?那日多少人!那样看着我,觉得羞愤难当,觉得我太过分?可是袁傲,当日你也是这么欺负我的,你现在体察到的滋味,恐怕不足我当日所承受的十分之一二。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不原谅你了?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委屈吗?”
“我带着你出去在街上抽你一顿,明日去你府上道歉,然后我们喜结连理,你觉得如何?”
第513章 顾希音的怀疑和猜测
宝儿眼中露出决绝之色,冷声道:“看吧,你现在的神情告诉我,你不想原谅我,对吧。可是为什么,我就要原谅你?你做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为了赎罪还是自我感动?”
她收回脚,往后退了两步,态度疏离:“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家道中落,配不上你。从前种种,一笔勾销。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顾希音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看着围观的下人道:“以后谁若是再议论这件事情,别怪我不客气!宝儿,我们回去。”
她看了还躺在地上不能动,神情复杂的袁傲淡淡道:“一个时辰后药效自己就解了。宝儿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所以以后别再来骚扰她。希望你以后好好想着光宗耀祖,奔你的前程;不要再拿着对宝儿的爱恨说事。你发达了,她不沾光;你落魄了,也不要到她面前乞讨。”
薛鱼儿啧啧道:“好一个一刀两断,干净漂亮。宝儿啊,姐姐我自认厉害,但是到底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比姐姐厉害。”
将军府一行人都进去,除了趴在徐令则肩膀上往后看的大河,再也没人多看袁傲一眼。
“以后我和你一样了。”宝儿对薛鱼儿道。
“那可不行。”薛鱼儿连连摆手,“府里现在一共剩下这么几个人,除了老弱病残,歪瓜裂枣,统共也没有几个我看得上的,你还想来分一口,不行不行。你要想找的话就出去找,府里的都是我的。”
顾希音听着两人对话,顿时感到无语。
“你们两个都有点正形。”她笑骂道,“不过是遇到袁傲一个人渣,以后还有大把的好男人在后面等着呢!”
话虽如此,顾希音却也知道,不管宝儿今日做得如何果断坚决,干脆利落,她心里还是难受的。
为什么介意?还是因为没有完全消失的爱在作祟。
“不提他了,咱们不提了。”月见笑着打圆场道,把一大盘刚洗好的桃子放到桌上,先捡了个递给顾希音,又给其他人都分了。
徐令则不喜欢吃,而且他还抱着大河,所以月见就没有给他。
但是没想到,大河看见她们人手一个桃子,伸出小手咿咿呀呀地要,屋里的人都笑了,一扫刚才沉重的气氛。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袁傲似人间蒸发一般,没有再上门。
趁宝儿不在的时候,她还和薛鱼儿讨论这件事情:“袁傲真的没再来了?”
“那还用说。”薛鱼儿嘟囔道,“他也老大不小了,宝儿都这么说了,他就算再坚持又能得到什么?自然是放弃了宝儿,回去找人生孩子去了。”
顾希音冷哼一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玩水的父子俩。
薛鱼儿又道:“这件事情我想起来就后悔,那天给他下什么麻药,直接一剂重药下去,让他以后都当不成男人才好!”
“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省得以后他还要把这笔账算到宝儿头上。”
就袁傲这种小心眼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记恨呢!
薛鱼儿满心不平,却也摸不到袁傲的衣角,只能在背后过过嘴瘾,哼道:“那就祝他三十不举,早点绝后。”
顾希音被她逗笑:“三十?那你也太狠了点。”
“女人年老色衰,男人岁数大了一样不中用,以后您就知道了。”薛鱼儿摆摆手,一副“我最懂”的样子,“我又不是没伺候过老头子。”
顾希音忍不住道:“那林章怀那么大年纪,为什么身边还有那么多年轻女子?”
“您说他还是我们?我们当然图他有钱有权了,他图我们什么?反正不是图上、床,大概就是像看春天的花草一样,纯粹是看着喜欢罢了。”
顾希音翻了个白眼,意识到自己又被她带着跑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薛鱼儿已经换了话题。
“您以为,谁都像先皇似的,老当益壮,生了一个又一个?”
顾希音脑海中瞬时有什么划过。
先皇?
薛鱼儿还在嘟囔:“不过话说回来,皇上轮流做,换来换去,还都是先皇的儿子,这也是先皇的福气了。”
顾希音忍不住想,确实也很有道理。
包括这个小皇帝,之前的三个皇帝,也都是先皇的儿子;如果不出意外,徐令则他日登基为帝,承认的先皇还是他。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先皇?
想到这里,顾希音也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徐令则把大河交给奶娘,不放心地嘱咐了许多。
“今日怎么不带着大河睡了?”顾希音笑道。
“这几日好好陪你。”徐令则道,“过些日子就是先皇的寿诞,既然已经承认了是他儿子,按照规矩,前后七日都要斋戒。”
顾希音笑了,指着自己白皙的鼻子道:“连我也戒了?”
“戒了,戒了。”徐令则在她颈窝里拱了拱,“先吃个饱再戒。”
“别闹。”顾希音推开他,“想和你说点正事,真的,别闹别闹。”
徐令则翻身下来,平躺在旁边,仰头看着床顶的幔帐,一脸生无可恋:“不能换个时间说吗?你说吧。”
顾希音被他的表情逗笑,支起身体侧躺看着他:“九哥,你能不能想办法弄到先皇的医案?”
徐令则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件事情,顿了顿后道:“之前你不是看过吗?”
“嗯,我是看过。”顾希音道,“但是当时我只顾着看,他有没有被人下毒,没有考虑其他的;而且过了这好几年,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棠棠,你到底想看什么?”徐令则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点什么一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白日和鱼儿随便聊天的时候想起来,先皇晚年身体并不好,按理说如果能让孟语澜怀孕已经是奇迹,为什么邓玉也能怀孕?”
她想好好查查先皇的医案和饮食记录,看看他当时到底吃的什么灵丹妙药,能两次让女子怀孕。
“你是怀疑……”
“对,我就是怀疑现在这皇帝,到底是不是先皇的骨血!”
第514章 司马仲彻的消息
顾希音继续道:“九哥,我并不觉得是我多疑,而是实在有蹊跷。我并不排除有人天赋异秉,但是我要调查之后才能放心。”
“那从前,你为什么没有怀疑过孟语澜?”
顾希音道:“因为她有手腕,她或许有非常手段,比如给先皇下猛药,比如动其他我无法想象出来的手脚,而且她还有孟家做靠山,想做什么都有帮手;但是你再想想邓玉,她父亲死了之后她才入宫,无依无靠,难道真是运气好就怀上了龙子?”
徐令则想了想后道:“但是她既然无依无靠,后宫宫规森严,她去哪里怀别人的孩子,还能逃过宫中那么多人的眼睛?”
事关皇嗣,都是极为严重的问题,而且当时先皇又不是糊涂,出错的概率在徐令则看来并不大。
虽然他觉得,顾希音的说法也没有问题。
顾希音道:“或许是我想多了。但是如果能弄到的话,我看看,心里就有数了。”
徐令则笑道:“那也并不难。毕竟时隔这么久,没人还惦记着先皇的医案。我让人去办。”
“真的?”顾希音狐疑地看着他,“九哥,你是不是有好多事情瞒着我?”
为什么全世界都觉得徐令则被囚禁,像被剪了翅膀的雄鹰,再也飞不起来;可是她却觉得,徐令则和从前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还多了几分气定神闲,云淡风轻呢?
“没有女人瞒着你。”徐令则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逗她道,“现在可以让我动一动了?”
顾希音:“……”
过了很久,顾希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徐令则起身,悄无声息地来到外书房。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起身来,拱手向他行礼,赫然是谢观庭。
谢观庭胡子拉碴,瘦了一大圈,衣裳也穿得歪歪扭扭,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
“将军。”见到徐令则,他咧开嘴露出个笑容,这才依稀见到旧日模样。
徐令则“嗯”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又挥手示意他坐下,沉声道:“外面怎么样了?”
“我接到消息,今日容启秀带着小皇帝上朝,又给他讲书,并没有去过慈宁宫。”谢观庭道。
徐令则心里有数,容启秀这是还在恼怒之前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勾出一抹冷笑——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头!
“今日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南疆那边的消息。”谢观庭眼中的神采早已和从前一样。
他也曾颓废过,但是他到底站起来了。
现在的他,在世人眼中是个萎靡不振的废物,但是他正借着这样的伪装继续帮徐令则,做他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