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般要强的一个人,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
她当是这世间的豪杰,既然能拯救得了苍生,却又为何不能拯救他?
司命仙君心头一跳,揉了揉额头说:“晋王殿下,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且只有那么一次,一次缘尽之后,便再无可能了。”
“即便她尚且留有一丝魂魄在,但你们之间的缘分已经没了。”
司命仙君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明白了,若是他还这般固执的话,司命仙君也没办法了。
他是没有体验过人间的感情,更是没有尝过爱情的苦,当然也不愿意去尝。
“当真是再无可能?”
他不信,不信他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就这么没了。
司命仙君点点头:“是的。”
“若是晋王殿下不信,大可亲自前往府内造物盘一观,造物盘能观天下事,也能预知未来。”
“不必了。”他摇了摇头:“既然是仙君说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司命仙君眸光微闪,却又将神情拿捏得当。
“不过你与陆卿凌之间的缘分尽了,或许还有另外一份缘分正在等着你。”司命仙君笑意吟吟的对他说。
但楚行烈这辈子除了陆卿凌,注定是谁也不要的。
“多谢仙君美意,既然已经缘尽,那么别的缘分给我,也只能是浪费罢了。”
那缘分若不是陆卿凌,他要来又有何用。
司命仙君笑着摇头:“你太固执了。”
“这是我仙君府上的红线,一根红绳只能栓定一人,一头套在你的手上,而另外一头,自然会引你找到你的另外一个缘分。”
“晋王殿下何必着急着拒绝,有时候去尝试一下,说不定还能助你走出眼前的困境呢。”
那红绳像是认准了他一般,牢牢的套在了他的手腕上,却又很快消失了,快的连他都来不及将那红绳扯下来。
司命仙君笑道:“这红线晋王殿下戴着也无妨,不会妨碍道你的,一旦遇到了属于你的缘分,红线就会缠绕在那人手上。”
而司命仙君没告诉他,一旦被缠上,那就是生生世世的事情了,就算是他想逃都逃不掉。
“不过若是殿下心中只有一人,这红线便是无用的。”
这大概算得上是宽慰他的话,他说:“我去冥河找她,冥川沦为了无主之地,恶鬼横行,神族若是得空,可前往一看。”
“是,有劳晋王殿下提醒了。”
他微微一笑,待楚行烈走后,他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只求着这人可千万别再来了。
等回到了自己的仙府里,才发现造物盘竟然在发光,巨大的造物盘错综复杂,上头刻着古老的文字和符文,整个神族,估计除了他,也就只有神主能看懂这上面刻画的是什么了。
三千大世界,每一个转轮都对应着一个世界,看的让人眼花缭乱,分不清真假。
他伸手探知,随后心头一震。
他……降生了。
他辛辛苦苦筹谋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让造物盘去摧毁自身罢了,因为他知道,这三界除了造物盘,便再也没人能将他杀死了。
造物盘不喜欢身上沾满邪恶的人,更不喜欢不忠于神界之人,他先是让陆卿凌进入魔界,刻意让魔族打开大门。
眼睁睁的看着万千人族被屠杀,而不施以援手,这便已经触犯了造物盘的大忌。
更是选择以堕入魔道的方式,让魔气将他彻底侵蚀,再引来造物盘的天雷将他击溃而不做任何的反抗。
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因为他不想再做九重天的神主了。
他只想当一个平凡的人族,感受人族的七情六欲和生老病死。
那些从未得到过的东西,才是他真正向往的。
选择这种方式来销毁自身,最终他所得到的,真是就是自由了么?
高高在上的九重天之主不做,却偏生向往那些凡人的生活,也许在他心里,并非不曾在意过异族被人族屠杀,所以他才会眼睁睁的看着人族遭难。
“您活了上千年的时间,如今却选择了只拥有几十年寿命的人族生命,值得么?”
司命仙君叹息一声,哪怕他降生在了人族,可他天生尊贵,天应该会有所异象和指示的,他会选择在什么地方降生呢?
而这次,他又该是个怎样的身份?
这一切,司命仙君都不得而知,因为造物盘隐藏了所有有关于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无法探查到。
“能否告诉我,下一个神主的诞生九重天还需要等多久?”
思明县缓缓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去触碰那偌大而古老的造物盘,在触碰到的刹那间,造物怕能红光大盛,他的眼前出现了许多陌生的东西。
四个轮子可以在地上走的很快的东西,已经天上飞过的巨鸟。
那里的人们穿着和他们截然不同的衣服,高耸的建筑,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耳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面前那跳动的大屏幕里似乎还关着人,司命仙君不解,这就是造物盘要他看到的东西吗?
难道说,下一届神主会在这个地方诞生不成?
如若不然,造物盘又为何会带他来到这个地方?
这个世界,应该就是陆卿凌以前所存在的地方吧,果真是大有不同呢。
“站住,别跑,好你个小乞丐,竟然敢偷东西!”
是谁从他面前穿了过去,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瘦小的身影怀里紧紧捧着一个东西,围观的人群都凑了上来。
他看见了一双充满野性和愤怒的眼眸,那眼神是那么的相似,直击他的灵魂深处。
“把东西拿来,否则我就要报警了!”时光流转,他穿过人群,看见那头发散乱的孩子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锦盒,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一双黝黑清冷的眸子死死的瞪着面前的人。
“好你个臭丫头,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住手!”司命仙君正想要开口,一个人影冲过来,拨开混乱的人群,一把将孩子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
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又跑出来了?”
孩子抓紧他胸前的衣襟,冲他摇头,他看见了她怀里的锦盒,眉心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