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有限的记忆里,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油盐不进的人。
陆宗承是不舍得委屈她半分,对她的宠爱几乎是到了她说一不二的地步,他不会突然出现的吓唬她,更不会越矩做些她不喜欢的亲昵举动,正是因此,她才愿意和他亲近,即便是失去了部分的记忆,她相信自己以前的眼光绝不会错,事实上,陆宗承的表现的确让她满意。
她被他保护的很好,满打满算见过的男子就几个,其中只有容修最特立独行,难以捉摸。
在河镇的时候,他对她表现出来的兴趣,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但也仅此而已。
后来陆宗承找来的时候,她就和他说的很清楚了,看容修的样子,不像是个笨的,应该也听清楚了。
所以,他大晚上的跑过来偷看她洗澡是做什么!
他不仅偷看,偷看后被人发现,还一副老子无所畏惧的表情,简直是要把人活活气死。
云意气归气,可惜她斗不过他,单说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他气的咬唇,可怜巴巴的道:“你先出去好吗?你有什么事情,能等下再说吗?我想先换件衣服……这个样子……”
他故意向下打量了她一眼,扬了扬眉,露出点兴致昂扬的意味,笑着点点头:“这样就挺好。”
“容修!”
“在呢!”他懒洋洋的答:“衣服在哪里,我帮你拿?”
“你去屏风外面就可以了,我可以自己换。”云意这么说着,眼睛骨碌碌的转,容修最熟悉她,她那点小心思一看就知,哂笑着摇头拒绝:“我不去,万一你趁机跳窗户跑了,那我怎么办?总不能我白跑一趟,不捞点好处吧?”
他这个人是肚子里的蛔虫吗!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容修是无所谓,完全可以和她耗下去,关键是她必须得赶紧穿衣服啊。
陆宗承也去沐浴了,等会肯定要回来,二人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但近来一直是同住一个屋檐下。
要是被他看到了,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她妥协了,低声说道:“我不会跑的,你相信我。”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他直接拒绝了她,将搭着的衣服取下来,放到椅子上,然后转过身去说:“赶紧换。”
“你不出去?”
“我帮你换?”
“……不用了,我自己换。”云意和他讲不通道理,打又打不过,束手无策的她,欲哭无泪的盯着他的后背,恨不得戳出两个洞来。
背对着她的容修只轻飘飘的勾了勾唇,他的女人还是这么单纯直接,她所有的心思都明晃晃的摆在明面上,根本不用费心去猜。
他盘算着时间,估计着一个正常男子沐浴的时长,不出意外,陆宗承快过来了。
“还不动?”他给她添了一把火:“看来果然需要我帮忙,我转过身子来了。”
“别!”云意和他不熟,但知道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她要是再磨蹭下去,惹恼了他,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发生。
没必要到那个地步。
她慌乱的脱口而出后,只换来对方轻飘飘的一声:“哦?”
哦个鬼啊哦。
现在被锁住命运咽喉的人是她,不是对方,她没那么拎不清,轻咳了声,一边提醒他说话算话,一边又明里暗里的夸他是正人君子。
容修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她那张小脸上的表情,心情愉悦的轻笑出声,云意从浴桶里出来,胡乱擦了擦,就将衣服套上了。
她极力忽视他的那些笑容,穿好后仔细审视了下自己的衣服,确保没有裸露的地方,才招呼他转过来。
“我换好了,现在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吗?”她的眼神朝着外面飘去:“长话短说。”
“这可短不了。”他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没有丝毫在别人家里的自觉。
云意恶狠狠的翻白眼,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她呵呵笑着接茬:“相爷,如果您不想和我夫君产生冲突矛盾,我劝您还是先行离开,有什么事情,挑个风和日丽的白天,再来府上拜访,到时候再详谈。您看这样行吗?”
“风和日丽的白天来了,还能看到美人沐浴吗?”
“你!”她所有的修养都快耗尽了,既然他软硬不吃,她讨好不了,索性不讨好了,她面无表情的说:“你到底要干嘛?”
“你靠近点我告诉你。”她以为他不会说,谁知道模样异常正经,他本就是上位者,一张俊脸沉静冷漠下来,倒是能吓唬人。
云意自然不例外的被他唬住了,她猜想是些什么秘闻,毕竟他们这些权力顶尖的人,身上背着的东西绝对不会少了去,她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秘闻,容修大老远的跑过来跟她说什么啊!
她一时脑门发热,竟然真的挪着小碎步过去,尽管目光中带着警惕,落在容修眼里,也不值一提。
只要他想,不管她防备到什么程度,都无法阻止他。
云意在和他距离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她停止了腰背的看着他,以此来提醒他,她不会再近一点了。
容修失笑,直接一把将她捞到怀里,她柔软的身子撞进他结实的胸膛,他奸计得逞,笑眯眯的看着她,云意碰到那双幽黑的眼睛,肠子都悔青了,她气的想要推开他跑掉,然而哪有到手的猎物再飞了的道理?
他不容她挣扎,扣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
云意惊讶过后,就是气愤。
他凭什么亲他!
她伸手去打他,男人恰好停了下来,她的一巴掌没收住,重重的落在他脸上,清脆的响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又尴尬。
容修的脸立刻沉下来,周身的气息更冷更沉,压抑森凉宛如暴风雨来临之前。
云意还举着巴掌没收回,看到他那副想吃人的表情,心肝没来由的跳了跳。
她其实没有错,明明是他不讲道理野蛮霸道又粗鲁,可在绝对实力面前,她如哑巴了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只一个字,被他看过来的目光狠狠骇到,她缩了缩脖子,眼泪没出息的扑簌簌掉了下来。
容修用手擦了擦嘴角,将细微的血丝擦去,然后将她打横抱起,自言自语的道:“和你儿子一个德行,都学会打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