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华蓁摇着头,嘴角一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既然是一出戏,自是要陪着她唱完才是。”
说着拜别金城公主,从宫门出来,一副慌乱的样子,带着江芙朝着四方馆赶去。
四方馆门口已经被精兵全都把控起来,但还有不少老百姓离着远远的看热闹。
瞧着华蓁和江芙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个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人群之中混杂了两个神色诡异的人,瞧着华蓁和江芙匆忙下车,似是紧张差点在过门槛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摔在地上。
江芙赶紧扶着华蓁进了四方馆。
外面再也瞧不见什么,那些人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而四方馆之中,华蓁和江芙站在大门之后,眼中的神色却是格外的冷静。
“看清楚了么?”
“公主放心,已经让人跟上去了,想必他们离开第一个要去寻找的,应该就是沈玉琳。”
华蓁闻言点点头,随后说道:“看看她到底是藏在何处。”
说着朝着里面走去。
一股血腥味在四方馆之中久久不散,那些人下手狠辣,将四方馆的奴仆杀了不少,而且一个个死壮相当凄惨。
四方馆的侍卫也死了不少。
江芙瞧着这些尸体很有些担心:“公主,若是她发现并非是真的宁老夫人和魏国夫人,会不会猜到公主的计划?”
华蓁闻言看向江芙:“她眼下想做的就是站在暗处看着我痛不欲生,只要她一直藏在暗处,对我便是不利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出手,所以我必须把她引出来。只有发现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她才会气急败坏,才会不顾一切的要我的性命。
既然能千里迢迢来南诏,她一定不甘心我死在别人的手中,定是要亲手结束我的性命,所以这一次我要用我自己的性命去做诱饵,将她给引出来!”
华蓁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面上还是如同寻常一般,温柔和婉的模样。
一旁的陈林见此,忍不住皱了皱眉。
“永安公主,眼下这四方馆既然已经成了这般,公主自是不能留在四方馆,若不还是先回王宫吧。”陈林想着很有些不放心。
华蓁却是笑着摇摇头:“陈将军莫不是忘了前天夜里宫门外发生的事情了,眼下四方馆都跟着出事,太傅为了大王的安危,是绝对不会再允许我入宫半步的。他怕的不是那些什么祸害的谣言,他怕的是我得罪的人,会为了要我的性命,进王宫行凶。”
陈林当然知道华蓁说的不错,可是心中更担心华蓁留在四方馆的安危。
看出陈林的心思,华蓁轻声道:“陈将军莫要担心,只管先去回了大王和母亲,至于四方馆,我自会让罗叔叔带着天策军护卫,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嘴角含笑的模样,平白让人心中多了几分信任。
这才应声,安排了人收拾四方馆。
江芙则是陪着华蓁回了屋子。
看着院子里最后一株菊花,仍旧在寒风之中强撑着。
华蓁伸手抚上娇嫩的花瓣。
她倒是要看看,沈玉琳究竟还有什么法子。
如今她身边只有一个江芙,若是沈玉琳要对江芙动手,那势必要和自己碰面。
想到沈玉清临死之前说的话,从她嘴角流出的黑血,便像极了自己手中的这一株墨菊。
颜色深紫近乎黑色。
几乎快要灼痛了她的双眼。
江芙看着华蓁如此,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等罗勇得了消息回来,四方馆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罗勇因着是天策军之中明着的将领。
所以要做出天策军还在王都的假象,自是要将他留在王都。
一来是让人相信,二也是为了保护华蓁。
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四方馆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罗勇顿时愧疚不已,当即跪在地上:“末将失职,未能保护好公主的安危,还请公主恕罪。”
华蓁闻言赶紧扶着罗勇起身:“罗叔叔快起来说话。”
那边派出去跟踪的人也回来,见着华蓁和罗勇,当即跪在地上。
“启禀公主,属下一路跟着他们,发现他们直接出城了,等属下追着出城,似是被发现一般,属下跟丢了。”
闻言一旁的周姨和江芙不由眉头微皱。
这些可都是星辰阁的死士,他们什么本是,周姨最是清楚。
可现在他们却把人跟丢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饶是周姨也是震惊的很。
更别说江芙了,当即看向华蓁:“公主,现在该怎么办?”
华蓁闻言却是眉头微皱:“你说他们直接出城了?”
死士点点头。
当时他们离开就直接出城,在城中没有半点停留。
“你们觉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你们的,在门口就发现了,还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城外,出城的时候他们似是有关印,我们便被拦了下来。”
“那意思就是,他们原本就是要出城?”华蓁闻言追问道。
似是当即恭敬应声:“是,瞧着他们的目的就是城外,只是具体出城去了何处,属下便不知道了。”
闻言所有人都眉头紧皱,罗勇更是震惊的很。
“我一直派人盯着宰相府,她若是从宰相府出来,我一定能知道的。除非啊她不在宰相府。要不然出去我一定是知道的。”
华蓁闻言没有回答,只是吩咐死士先下去。
这才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
江芙和周姨更是眉头深皱:“公主,难道这行刺四方馆的背后还有旁人?”
华蓁闻言摇了摇头:“行刺四方馆的人和刺杀外祖父的绝对是同一伙人,除非沈玉琳不过是个棋子,不过是个引人耳目的,为了引开我的视线的。”
华蓁想着,也是面色凝重的很。
“眼下张贺怕是还没到宛城,估摸着还有几日我才要启程。这几日你们切记小心,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还有一定要查清楚张贺府中的那位姨娘。此次我们接着投降的名义前往宛城,想要引开大燕的注意力救出秦渊。
就算我们成功,救出秦渊还是需要堵住南诏这些老百姓的嘴。所以必须的查清楚张贺背后的人来历,若是没有证据,拿什么去堵住悠悠之口。”
“是。”罗勇当即领命。
因着担心华蓁的安危,也是不敢耽搁,安排了人在四方馆保护华蓁的安危。
这边罗勇刚安排下去,那边宰相府里,胭脂便拍着沈玉琳换了身衣裳。
眼看着天黑了下来,沈玉琳带着胭脂上了马车。
沈玉琳穿着一身丫鬟的打扮,跟着胭脂一路到了离着京城五里地的西陵。
沈玉清的墓在西陵瞧着格外清晰,当初华蓁为沈玉清下葬的时候,可是用的仅次于公主的高规格。
想要寻到沈玉琳的份,当真是轻而易举。
瞧着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早有人站在沈玉清的坟墓旁,只等着胭脂和沈玉琳过来。
胭脂瞧着,看了眼沈玉琳:“乡君,到了。”
闻言沈玉琳穿着一身丫鬟的衣裳,站起身来,下了马车跟着胭脂直接走到沈玉清的墓前。
瞧着墓碑上的字,沈玉琳眼中的笑,看起来越发叫人害怕。
伸手轻抚着墓碑上刻着的字,冰冷的话,从嘴中蹦了出来:“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动手是在等我么。”
顿时吓得一旁的侍卫,赶紧动手,拿起准备好的东西,对着沈玉清的坟墓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