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见着金城公主离开,谁也不敢出声。
龙椅之上,白玉的脸色铁青,看着张贺:“这就是你要的,现如今你满意了吧。”
张贺跪在地上不说话,群臣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一个个看着白玉和张贺的脸色。
等了好半晌白玉瞧着群臣:“你们还有什么事,若是没有就退下吧,孤王乏了。”
闻言朝臣这才站起身来。
张贺却是没动:“刚刚公主所言,要将永安公主交给大燕,此事可当真?若是当真的话,大王怕是要派人先去与大燕和谈,看此事如何进行才是。毕竟眼下秦渊将军危在旦夕,耽搁不得啊。”
“张贺!你当真是不怕死么!”听着张贺开口便是要让华蓁去送死。
白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
张贺闻言却是神色不变,弓着身子:“臣乃是南诏的宰相,凡事都是为南诏考虑,既然关乎南诏百姓的安危,臣一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还请大王看在南诏百姓的份上,凡事以大局为重。莫要儿女情长!”
说着脸上的神色更是坚定异常。
白玉闻言嘴角泛出冷笑:“好你个张贺。”
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即便他真的有心杀了张贺,此刻也不敢动手。
只因为他是拿着南诏的百姓在要挟自己。
自己可以偏袒华蓁,却不能真的不管南诏的百姓,他还不是个昏君。
张贺却是清楚白玉的心思,跪在地上:“还请大王以南诏为重。”
那些臣子本来是想要退下去,看着张贺如此,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便就站在原地。
柳园看着张贺如此,知道今日若是白玉不开口,只怕张贺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大王和臣子在朝堂之上起了争执,这不仅是会叫人笑话,更是有损国威。
虽说他心中对华蓁也有了意见,但此刻也不得不维护白玉的面子。
看着张贺说道:“张贺此事大王自有定夺,这件事也绝非一夕之间便能做定论的,大王还需与公主好生商议才是。你现在跪在这,岂不是在逼着大王马上做决定,欲速则不达。”
“秦将军危在旦夕。”
“难道你这么跪着,秦将军马上就能回来不成。都是一朝宰相了,怎么还能如此冥顽不灵。”柳园瞧着张贺态度如此僵硬,也生了怒意。
一旁的朝臣见着,赶紧劝说。
毕竟柳园可是南诏的老臣,比起张贺资历更是高。
连着白玉都不敢不给柳园的面子,若是将他惹恼了,说不得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当朝斩了张贺出气也说不定。
张贺瞧着群臣都开口,心知再坚持下去,没什么好事,便站起身来,给白玉见了礼,这才顺着退了出去。
陈林守在白玉身边,看着张贺和群臣退下去,当即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大王,现在该如何是好?”
这边公主府才刚刚被烧,群臣便上奏华蓁不祥。
整个王都更是传出那些谣言来,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有人精心布好的局。
这是故意在为难华蓁。
当即站起身来,便朝着后宫走去。
御花园之中金城公主正瞧着院子里的花叹气。
就听着宫娥太监跪下给白玉行礼。
当即侧过脸去,看着白玉冷着脸进来,不由眉头微皱:“怎么这个神色,朝堂的事情处理完了?”
闻言白玉却是直接开口:“姑姑为何要答应他么将蓁儿送回大燕,姑姑不是不知道那萧乾是恨不能杀了蓁儿,便是在王都都是几次下手,若是蓁儿送回去,哪还有活路。”
话刚说完,却是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若是大王担心此事,大可以不用,既然是蓁儿的决定,自是谋划好了的。他们伤不了我的。”说着站起身来,恭敬的给白玉见了个礼。
不管这私底下到底是什么身份,如今明面上华蓁乃是白玉的表妹,南诏的永安公主,这见面自是不用像旁的人一般行跪拜礼。
只消福福身便是。
白玉没想到华蓁竟然在此,先是愣了愣,随后很有些惊愕:“陈林不是说,他们不让你进宫么?”
闻言华蓁嘴角微扬:“是啊,现如今朝臣都说我是个不祥之人,更是将我拦在宫外,不让我靠近大王和母亲。若不是我扮作宫女,让玉容公主带我进宫,只怕今日还见不到大王和母亲。”
闻言白玉更为恼怒:“他们当真也胆大包天了。”
华蓁却是笑了笑:“他们也只是担心大王的安危罢了,没有什么恶意。还望大王莫要为了这些臣子生恼,无论柳太傅如何,他可当真一切都是为了大王好。”
“你的意思他们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觉得孤王会被你克死不成。”白玉却是不以为意。
“这点大王理解错了,他们从未觉得大王会被我蓁儿克死。之所以拦着蓁儿进宫,只是不想蓁儿身上在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影响大王的声誉。无论是君王臣子,最惧怕的并非是那些空穴来风的鬼神之道,怕的是乱了名声失了民心,柳太傅这是不希望有人从蓁儿这里下手,对大王不利罢了。大王这般着实有些错怪了太傅。”
被华蓁这般说,白玉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华蓁:“那张贺呢?张贺口口声声要你送死,也是为了孤王好不成?”
闻言华蓁嘴角微扬:“他自然不是,只是他先一步拿着南诏百姓逼迫大王,大王能如何。就算心中再气恼,再恨大王还能这个时候对他下手不成,要知道现在整个王都的百姓,可都是在为张贺请命,请大王和谈。若是这个时候大王动张贺一下,想必南诏的那些百姓,便会彻底信了,大王已经被蓁儿迷惑了心智的鬼话。
到时候他们可就不是记恨蓁儿这么简单,说不得还要推翻大王的统治。”
“老百姓的心思就是这么简单,谁能给他安居乐业,他们便信谁的。哪怕这不过是个幌子,他们也情愿相信,毕竟谁不愿意相信好的呢。”华蓁说着,却是格外的冷静,便是这份冷静沉着更叫白玉舍不得。
“那我也不能让你去送死。”白玉说着,眼中的神色很有些复杂。
华蓁见此却是嘴角微扬:“大王怎么就知道我是送死,你该知道我素来最惜命,若没有万全的计划,我怎么舍得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