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蓁闻言眉头微皱,问道:“何人?”
“听说是南阳王孙康的人前来求见。”黄天霸如实相告。
听到孙康的名字,华蓁眼中的疑惑退却,换上的却是一副别有深意的笑意:“他也该来了。”
说完直接由着江芙扶着朝外走去。
门房直接将人迎到偏厅,周姨在一旁招待着。
见着华蓁进来,走路的步伐很有些怪异,眼中顿时多了几分担心,只是当着客人的面,也不敢表露出来。
华蓁自是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看着来人不由笑问道:“不知来人可是南阳王的部下?”
闻言来人当即站起身来。
两个人一人身着铠甲,另外一个则是一身文士衫,文质彬彬的模样,似是一个谋士。
见着华蓁很是恭敬的见礼:“南阳王手下先锋将军董晨,军师祭酒周泽拜见永安公主。”
华蓁点点头,让他们先入座,叫宫女上茶之后这才问道:“南阳王派了一文一武二位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周泽闻言站起身来,很是恭敬的说道:“如今京中燕北王大权独揽,灭了东郡王府和礼亲王一家,更是将太后娘娘囚禁在宫中,挟天子以令不臣,南阳王身为皇室后裔自是不能看着燕北王如此毁了大燕的江山,所以特地派我等前来,就是想与永安公主商议,匡扶大燕江山之事。”
闻言华蓁却是嘴角微扬,似是没听明白一般,看着周泽。
“周军师的话,我怕是有些不明白。眼下大燕如何,究竟是谁得权,谁干政,似是都与我没什么关系。军师该是知道,眼下我乃是南诏的永安公主,并非是大燕的清和郡主。就算是南阳王要匡扶大燕的江山,也该是去联合大燕的诸侯,千里迢迢来南诏寻我,怕是要让南阳王失望了。”说着,脸上更是露出一副很是无赖的模样。
董晨闻言当即站起身来:“公主此言差矣,谁人不知华家的天策军,和宁家铁骑,乃是大燕最强的兵力。眼下华岩将军和宁家人都已经不在,这两支军队眼下只会听命与公主,王爷也是深知这一点,才会让我二人不远千里前来拜见公主。”
说着更是想要上前,却是被周泽伸手拦下:“董将军不得无礼。”
董晨这才止住动作,撇了撇嘴站住。
华蓁闻言看着周泽和董晨,嘴角的笑意越发耐人寻味。
“那依着董将军的意思,南阳王派你二人前来,便是为了爹爹和宁家留下的兵力了。”
周泽闻言眼中神色动了动,也不解释,点点头:“是,王爷的确是这个意思,当然也请公主放心,我们并无恶意。”
华蓁闻言没说话,周泽见此赶紧解释。
“燕北王萧乾控制了京城,便将京城的兵力全都握于掌心,就算南阳王想要匡扶大燕的江山,匡扶我大燕王室,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能得天策军和宁家铁骑相助的话,要想匡扶大燕,定然事半功倍。所以才让我二人前来拜见公主,恳请公主能看在将军与王爷当初同朝为臣,仁孝皇后乃是先皇的姨母份上,相助南阳王,重振我大燕的江山。”周泽说着,双手一躬到底。
华蓁见此没有直言,而是避开他的话,笑着道:“原道是客,既然军师和将军不远千里来了南诏,自该是让人好生招待招待二位才是,若不然日后岂不是叫人笑话我永安公主招待不周。”
说着吩咐黄天霸,给他们安排住所,这几日陪着在王都四处逛逛。
说完便端了茶送客。
周泽还好,似是早就知道此行不会太过顺利,但看华蓁吩咐人招待他们,便知道此事还有机会。
倒是董晨瞧着华蓁如此,顿时恼怒的很:“永安公主,我们与你说正事呢...”
话还没说完,赶紧被周泽拦了下来:“周泽谢过公主的美意,既是如此那周泽和董将军,便劳烦公主,在王都叨扰几日。”
说完拉着董晨出去。
等瞧着二人走远,秦淮这才开口:“蓁儿,你什么意思?”
华蓁让二人留在王都,还让黄天霸招待他们,这便是想要考虑考虑他们的话的意思。
秦淮自是知道华蓁这用意,却是不明白她到底怎么想的,顿时很有些不解。
闻言华蓁对上秦淮的双眸:“他们害死了宁家人,害死了我郡主府的亲信,害死了星辰阁的人,而且还让六姨娘和玉清痛不欲生,这口气我怎么能咽下呢。
既然迟早是要还回去的,自是该寻好对策,秦淮你说是与不是?”
华蓁说着,声音很轻,却是让人心头猛地一惊。
是啊,若她真的放不下这个仇恨,真的要找寻回去,自是该安排好对策才是。
便是江芙都明白这个道理,秦淮自然也是明白的。
闻言看着华蓁,却是轻叹了一声:“蓁儿,我情愿你这忘了这一切,放下这一切,就在南诏,或是这天下间任何一个地方,咱们好好的活着不再去想这些可好?”
“哪有那么容易,秦淮你可知道,每天晚上,只要我一闭上眼,便是宁外祖父他们的模样,还有玉清临终前跟我说的话。
她说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落得如此下场,她问我为什么她要这般害她,你知道这些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甚至连我这只手都时刻在提醒我,它是因为什么废了的,因为什么成了如今的模样。你说我怎么能放下,怎么能去过寻常人的生活。”华蓁说着摇了摇头:“我做不到啊。”
看着她的模样,一旁的江芙却是眼眶微红。
原本她就觉得自家公主是个可怜的,从第一次京城跟着她去沈家的时候,她便觉得华蓁是个令人心疼的人。
眼下看着华蓁如此,更是心疼的很。
她其实放下了很多,可是偏生总有人在提醒着她,提醒着她这些仇恨,她怎么能放下。
想着刚刚华蓁跪在沈玉清的灵位前说的话,江芙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
华蓁见此却是嘴角微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看了眼秦淮:“这件事你就莫要再说了,我自有分寸。”
秦淮见此很是心疼,更多的却是无奈,点点头:“好,不管你做什么,你只要记住一点,我永远都在你身边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