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萧家别苑之中,萧怀瑾刚从丞相府回来,七月瞧着他脸上神色不虞,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小声的说道:“王爷,刚刚咱们的人来信,颜韵已经带着宁家人离开京城的范围,绕过雍州,取道南阳一路去南诏。”
萧怀瑾点点头,随后径直去了书房。
七月守在门外,也不敢进去。
自从北风假死回到燕北王身边之后,便是七月跟在萧怀瑾身边。
他是燕北王重新派到自己儿子身边的,虽说是辅佐萧怀瑾,但同样也是眼线。
不过因为萧怀瑾对七月有恩,所以他并未将萧怀瑾的事情透露出去半分,深得萧怀瑾的信任。
如今瞧着萧怀瑾一人进了书房,心中明白,世子该是在想那位清和郡主。
萧怀瑾的书房之中放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
每当他想她的时候,都会去看一眼。
七月瞧见过,有个红木的匣子,满满的装着都是当初华蓁写给世子的书信。
经常世子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看着那些书信发呆,眼中的神色说不出是思念还是后悔。
所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七月都会守在门口,不让人打扰萧怀瑾。
青杏来的时候门房瞧着是燕王妃的心腹,便也没敢问,直接将人迎了进去。
青杏瞧着却是眉头紧皱:“世子爷呢?”
“回青杏姑姑,世子爷在书房呢。”门房很是恭敬的应着声。
青杏闻言没说旁的,直接朝着书房走去。
等瞧着七月守在门口,这才松了口气,赶紧上前。
七月见此却是伸手拦住:“不知青杏姑姑可有何事?”
“我是奉王妃的命来见世子,有要事要与世子相商,不知世子眼下可方便。”青杏闻言目光透过七月,看向屋子里面。
七月闻言却是迟疑了片刻:“这...”
屋子里传来萧怀瑾的声音:“请青杏姑姑进来。”
七月这才赶紧放下手,恭敬的道:“姑姑请。”
青杏闻言点点头,直接端着衣裳进去。
萧怀瑾已经不动声色的将匣子放好,见着青杏轻声道:“母妃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让你与我说?”
青杏闻言将衣裳放在一边,随后说道:“这是王妃给世子新做的冬衣,另外还有一件事,今日世子离开相府的时候,石榴正巧去寻王爷,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王妃担心世子恐有意外,便让奴婢过来传个话,让世子提防一下郡主。”
听着青杏让自己提防萧灵均,萧怀瑾不由眉头微皱。
随后道:“怎么回事?”
闻言青杏这才开口将石榴听到的话,从头到尾很是细致的说了一边。
随后还有些不放心,提醒道:“有些事情世子许是不知道,就在世子和郡主二公子都在京城的时候,王妃发现了一些事情,只是眼下也不过是猜测没有证据。当初咱们燕北王府伺候赵王妃的老奴口中传出,说当初赵王妃的死,似是跟郡主有关。这件事王妃也不敢相信,所以未曾与世子说过,但如今听着石榴说的这话,王妃心中有些担忧,所以还请世子早做提防的好。”
闻言萧怀瑾顿时眼神微变,萧灵均算是在他跟前长大的,虽说性子直爽,对她却是真心实意的,从未见她耍过什么心眼。
眼下听着青杏这么说,萧怀瑾不由心中微微动了动。
青杏见此知道萧怀瑾只怕心中不愿相信,萧灵均会如此,轻叹了一声。
“王妃也不愿意相信郡主会做出这种事情,离间世子和王爷之间的关系,但凡是都是以防万一的好,毕竟太多的事情,说不好。”
看着青杏眼中的神色,萧怀瑾点点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母妃让她莫要担忧,我知道该如何去做。”
青杏闻言点点头。
燕北王妃心中正焦急着,瞧着青杏回来,当即问道:“怎么样?”
“世子似是有些不愿相信郡主会如此。”青杏如实回答,随后叹了口气:“不过世子说了,让奴婢告诉王妃莫要担心,他知道该如何去做。”
燕北王妃闻言却是眉头紧皱:“别说他了,就是我也不愿相信,只怕王爷也不愿意相信此事。”
等晚上燕北王回来,燕北王妃便让人准备了一桌子菜。
萧灵均也是带着胭脂满心欢喜的过来,燕北王妃纵使心中怀疑,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笑着吃完这顿饭,还关心了萧灵均几句,满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等萧灵均走后,这才上前伺候燕北王更衣。
一边试探的问道:“王爷,可觉得最近灵均很有些奇怪?”
闻言燕北王不由愣住:“她哪里奇怪了?”
燕北王妃知道这话说出来只怕燕北王不信,所以也没直接说,只是试探的道:“总觉得灵均这些日子越发的忙了,成日都在外面,府中很少能见着她的影子。虽说是在替王爷办事,但终归是个女儿身,这成日出入刑部三司大牢这些地方,着实有些不合适了。”
闻言燕北王也跟着轻叹一声:“是啊,可惜了,她是个女儿身。若是怀瑾能有她一半省心,我也就放心了,就算日后将所有的基业交给他我也能放心啊。”
说着长叹一声,脸上也多了几分失望。
燕北王妃见此不由吓了一跳,随后想到萧怀瑾做的事情,不敢再提,生怕燕北王想起萧怀瑾忤逆他的意思,心中恼怒。
换了个话题,很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王爷,我也是近来才听到的一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似是跟当初昌平公主的死有关。”
听到昌平公主,燕北王的脸色变了变,随后问道:“什么消息?”
看着燕北王眼中的冷意,燕北王妃轻声道:“是当初伺候昌平公主院子里的一个婆子说的,说当初这毒并非是正则下的,她偷偷瞧见过灵均鬼鬼祟祟的跟昌平身边的嬷嬷说话,并且递了东西给她。黄嬷嬷则是把那东西放到饭食之中去了,至于后来灵均说她瞧见了正则在厨房下药是假的。”
说完顿了顿,看着燕北王的脸色铁青,却是坚持说下去:“而且,不仅是这些,还有人说,是灵均让人在正则身边撺掇,说当初昌平乃是被怀瑾给毒死的,是怀瑾瞧着昌平碍眼,这才这么多年都与怀瑾不合。”
“若真的如此,那灵均的心思城府,怕是我们难以想象的。”燕北王妃说完心中满是担忧。
瞧着燕北王眼中神色变幻,更是害怕,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几分。
好半晌燕北王这才看着王妃:“王妃日后莫要再听这些无稽之谈,省的叫人钻了空子,离间我们父女的关系。”
燕北王妃没想到燕北王这般信任萧灵均,顿时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再想着石榴的话,刚想开口。
却听着燕北王说道:“王妃,本王今日忙于朝政也累了,早些歇息吧,至于别的事情,等日后再说。”
说完直接穿着中衣,去了净房。
燕北王妃见此也不好再说旁的,只得叹了一声。
心中想着等改天再寻个日子,找机会将石榴听到的话,说出来。
如今她越想越是担心,觉得萧灵均有问题。
特别是今晚吃饭看着萧灵均是不是的去瞧石榴的表情,便越发确定,石榴听到的确有其事。
只是还没等燕北王寻着机会跟,燕北王说清楚。
却是先听到燕北王大怒将萧怀瑾给禁足在别苑之中的事情。
顿时大吃一惊,问道青杏:“到底是怎么回事?”
闻言青杏脸色很是难看:“听说是跟宁家有关,世子放走了宁家人,无人制衡,宁家铁骑,直接投奔了东南的孙康。孙康从王爷进京之中,便是公然反对王爷,说王爷并非燕臣,而是燕贼。宁家铁骑八万人马直接逃去了孙康领土,所有人都投奔了孙康。王爷闻言勃然大怒,觉得此事都是因为世子放走宁家人,无人牵制宁家铁骑的缘故勃然大怒,便让人将世子给禁足别苑之中。”
说着很有些担心的补了一句:“王妃,眼下王爷身边只有郡主一人,若是郡主当真有心要害世子,只怕世子更危险。”
燕北王妃闻言再也坐不住,要去寻燕北王。
而此刻华蓁却是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什么,只是替沈玉清将丧事办完。
看着华蓁一身素服跪在地上,秦淮心中很是不忍。
沈玉清的令牌被供在郡主府之中,华蓁跪在蒲团之上:“玉清,表姐对不起你,害你如此,受尽折磨,眼下连为你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不过你放心,表姐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带着你回家。”
说完眼泪落了下来。
秦淮见此心中更是担心,想要再劝,可看着华蓁眼中的坚定,却是说出口。
良久,在华蓁觉得双腿都有些发麻,江芙这才上前将她扶起来。
秦淮轻叹了一声:“蓁儿莫要太过伤心,若不然岂不是叫她走的不安了。”
华蓁闻言点点头,黄天霸打门外进来:“公主,有人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