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大概只有喝了安神汤的贺惜朝才睡好,谢三蹲在马车里挂着两个大黑眼圈,要死不活地等着他的上峰兼师叔。
等人一到,正式出发后,他立刻钻进了贺惜朝的马车里,瞪着眼睛看着后者。
贺惜朝的马车是萧弘专门派工匠定制,带着一些防震功能,车夫又是特地选出来的老把式,坐在里面不仅不颠簸还很宽敞。
一个精致五斗盒,塞满了各式各样的茶点,于是贺惜朝取出一叠花生瓜子递了过去:“吃不吃?”
“你还有心情吃东西?”谢三无语道。
贺惜朝莫名地看着他:“为什么没心情?”
“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贺惜朝于是拍了拍身旁:“那现在睡吧,安静,微微摇晃,特别助眠。”
“睡什么睡!”谢三瞬间把身体坐的笔直笔直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贺惜朝道,“你老实交代,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三也是有品级的,自然也参加了晚宴,不过坐的远,一点影子也没瞧见,就感觉到了一丝丝风声。
贺惜朝又从柜子里取出一盏茶壶和两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谢三:“喝水吗?”
接着拉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把折扇,整个人靠在软垫上,一边摇扇子一边喝茶,神情分外惬意。
谢三见此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问道:“你还带了什么?”
贺惜朝拉开最后一个抽屉,谢三往里面一看,大大小小的莫奈何,九连环等各种各样的机巧小玩意儿……
“我记得这好像是太子殿下的喜好。”谢三道。
“是啊,给我路上解闷用。”萧弘几乎是把他最喜欢的“小情人”都送过来伺候贺惜朝这个大房了。
只见贺惜朝随便抓起了一个,一把拆开,又轻轻松松地装了回去。
似乎嫌弃没有难度,接着随手又扔了回去,百无聊赖地摇扇子。
谢三:“……”
这哪儿是去西域吃风沙,明明是游山玩水去了。
他抹了一把脸,勉强把话题扯了回来,控诉道:“提前了三天啊!小师叔,你知道这三天有多珍贵吗?今天我已经约了友人游湖,明日去宜山登高,后日好不容易春乐坊的兰兰姑娘愿意给我一人弹琴煮茶……结果圣旨就砸了过来,今日一早就得滚出京,我……我特么想死的心都有了!”
谢三满眼欲哭无泪,“你知道我把这些都推掉的心情有多悲伤吗?想来想去,一定是你又做了什么事,惹恼了皇上。说,是不是你跟太子偷情被发现了?”
谢三只是随口一句,但没想到贺惜朝惊讶地说:“这都被你猜到了?”
谢三:“……”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你究竟在做什么啊?小师叔,你还记得你怎么答应祖父的吗?”谢三至今还记得差点磕了他门牙的那天,忍不住发愁,然而看贺惜朝这没人事一样,顿时又觉得奇怪。
“不对,顺亲王和礼亲王被禁足,丹阳公主的驸马被秘密处死,他还是魏国公府的长孙……这显然不是你俩偷情那么简单的!”
贺惜朝摇着扇子光顾着笑。
“究竟是什么事儿,外头猜测纷纷,知情人却三缄其口。”谢三快好奇死了。
“老师也不知道。”贺惜朝说。
“是啊,他老人家也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你肯定是知情者。”
贺惜朝歪了歪头:“知道我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吗?”
“为什么?”
“因为我嘴巴严啊,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最好不要知道。咱们这队伍里,可是有上面的人。”贺惜朝打开车窗,下巴对着外头抬了抬。
谢三顺着看过去,只见任青及几个禁军校尉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分外警觉,见这边一有动静,就望了过来。
一看便是高手。
身边顿时传来一声叹息。
“怎么了?”
“长得好,身材也好,不知道娶没娶妻。”贺惜朝眼睛里流露出欣赏和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