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烦扰(父女 1v1) > 调笑
  “Arthur老师很喜欢C国菜,不忌口,顾老师口味偏清淡。”
  “那就清淡的。”梅朵想早点抽身,害怕和他独处,自己又情不自禁胡思乱想。
  围裙带子解开了,梅时与顺手轻轻抽走。
  抬眼时,视线扫到前面人耳朵,映着窗外初夏的太阳,绯红剔透,若生光。再往前,耳廓和腮上是细白的汗毛,软绒一样,代表着永远令人爱恋的年轻、青春。
  他的目光只停驻几秒,便移开。
  饭菜做好,端上桌。
  虽然Arthur是初见,但他慈眉善目,又同梅时与、顾京笙交好,在这充满家庭气息的餐桌上,梅朵心里很容易接纳了他,把他当做是顾京笙一样的师长。
  与长辈同桌而食,对梅朵来说,是久违的温馨体验,尤其是梅时与也在场,她不禁当自己是跟他一起来顾老师家做客。
  梅时与和Arthur谈论后天的校庆晚会和大后天的百年纪念大会。
  顾京笙时而加入他们,时而照顾梅朵几句。
  他们所谈及的话题,梅朵并不陌生,甚至熟知,因此没有被孤立在外之感。
  但却有无所适从,那晚从梅时与车里传出的《光年之外》,要么是巧合,要么是他有意搜查过。
  不知道后天晚上会怎样,期待他浑然不觉,由自己悄悄来去,又很想他能给予反馈。
  梅朵的心很乱。
  端着浓白的鱼汤,慢慢喝着,偷眼留心梅时与夹她做的菜,小心贪恋这前所未有,此后只怕也绝无仅有的时刻。
  “朵朵,你们校长这鱼做得怎么样?”
  顾京笙突然发问,打住了梅朵的小心思,桌子上其余两道目光也齐齐跟过来。
  梅朵自然而然看向梅时与,梅时与的瞳眸如点墨般,对视时显得深邃而专注。
  惹得梅朵不敢久视,碰上又躲开,六神无主中,打结的舌头随口说了胡话,“我喜欢辣一点的。”
  “……”梅时与。
  顾京笙笑了,打趣梅时与,“不合格,没过关。”
  梅朵意识到自己失言,懊悔着,梅时与却很自然地接了话,“下次……”
  话被手机铃声打断,梅时与的。
  他接通,称呼了声“秦老师”便起身。
  通话毕,回来跟Arthur和顾京笙说明,“容老师家临时出了点事,我得过去一趟,下午再来接您。”
  Arthur点头,示意可以。顾京笙则敛容不作声。
  梅时与看向捏着筷子静坐的梅朵,她身上落寞孤寡的气息稍稍刺眼,他顿了顿,“你可以等我们一起。”
  顾京笙冷声抢话,“她吃完饭就得走。”
  *
  到了容家。
  开门的是秦咏清,一脸焦虑,见到梅时与像是找到主心骨,拉住,“时与,嫣嫣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里,十一点多的时候突然在里面摔东西,叫也不应,现在一点声响也没有了。你老师还在医院,我是没有办法了,才叫你过来。”
  梅时与拍拍搭在腕间的手,安慰,“师娘不急,我去看看。”
  在容嫣门前,梅时与叩门,叫她,“嫣嫣?嫣嫣?在里面开下门好么?”
  也不应他。
  秦咏清就站在身边,梅时与抬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推离,“师娘靠后一点。”
  说罢提起裤管,抬腿蹬向门,砰一声,门开了,地上狼藉一片,容嫣抱膝埋首坐在床头,头发披散,没哭没闹。
  秦咏清站过来看到这场景,特别心疼女儿,颤颤巍巍走过去,坐在床沿,替她捋着头发,“嫣嫣乖,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闻声,容嫣呜呜地哭出了声。
  梅时与俯身问,“嫣嫣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
  容嫣把自己抱得更紧,埋着脸含糊不清道,“你让他走。”
  话自然是对她母亲说的,他则指梅时与。
  出事后,梅时与虽然和容嫣分了手,终止了T大和容嫣的签约,但他并没有把容嫣推到风浪前,自始至终都是自己想方设法化解了矛盾,他们二老对梅时与是没有微词的。
  “嫣嫣,时与听说你在房里闹,马上就赶来了,你……”
  “微博上那个人是不是梅朵?” 容嫣忽然激动抬脸,颤抖着嘴唇,打断她母亲,逼问梅时与。
  容嫣所指,不言自明。梅时与不承认,也没否认。
  果然知道,容嫣难受地眨着眼,眼水滚滚,紧抿嘴唇缓情绪,然后控诉,“我都这样了,还不够么?她还要逼我,要我死才行嘛?”
  秦咏清听到女儿说死字,也紧张得不行,抚着容嫣,问梅时与,“时与,这都是怎么回事?”
  梅时与眉心微动,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捡起容嫣砸在地上的手机,界面是梅朵的微博。
  第一条评论是她回复的。
  评论说:
  一码归一码,工作态度是工作态度,学术操守是学术操守,别偷换概念。
  梅朵回复:
  一码归一码,旁人是旁人,校长是校长,不连坐。
  针锋相对,这个“旁人”,说起来无心,但听起来却很暧昧,大有冤有头债有主的意味。
  梅时与看这伶牙俐齿的一字一句,握紧手机,抿着薄唇,心头软软,又在维护他。
  容嫣自己的下面有不少消息提醒,应该是有人找到了她的微博。
  梅时与没点开消息看,把手机放在一边,“她不是针对你,微博我会找人处理,你放宽心态,最近可以出国散散心。”
  *
  “我说梅校长,不是校庆,我们这会也难聚,你怎么还惦记着公事呢。”顾青山叼根烟,斜眼看一晚上有意无意瞥手机八百遍的梅时与,顺手出牌,“八万!”
  “碰。”沉从谦夹着香烟的手叩在桌沿,取回八万,打出叁条,“他这哪像沉迷公事,倒很像我儿子。”
  “噗——”
  “咳咳——”
  梅时与看了眼刚刚摸到手的牌,无用,食指一弹,牌滑了出去,然后静睨沉从谦。
  “哎,不是。”沉从谦一边利落摸牌理牌,一边解释,“我儿子最近对他们班一小姑娘有意思,不是暧昧期就是正热乎着,手机电脑铃声音量都超大,守在旁边还生怕错过什么,有事没事瞅一眼。我们梅校长今晚也是这样。”
  顾青山磕磕手,点去烟灰,对此话题饶有兴趣,“这是什么小姑娘,够能耐,让我们梅校长初开情窦,以前也没见他这样。”
  “我估摸着就是微博那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别人怎么骂她她都不回嘴,说我们梅校长就不行,说也不行。果然‘旁人是旁人,校长是校长’啊。”沉从谦口里解释得兴兴头头。
  顾青山接话也很上道,“啧啧,这是小情人还是小棉袄啊。”
  话音一落,出的牌就被梅时与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