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松然听了零九的分析,反复看着这张焦纸,终于说:“问题是他到底烧了什么?这东西,根本看不出什么了。”
“前天傍晚,秦业赶回城是为了烧东西?”这句问话,南宫瑾更像是自言自语。
零九继续回道:“一般床下很少清扫,我看过,秦业的床下有灰尘,但这张焦纸完全没积灰尘。就这一二天,不可能再久了。”
“假设是前天晚上烧的,为什么在自己房里烧?难道他知道我们会查他的房间?”接着,南宫瑾看看郦松然,“我让你接手铁刀堂是昨天下午临时决定的,当时,秦永森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郦松然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前天下午秦满仓就过世了?因为要葬回常德,全家都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秦业就赶回来,把重要的东西烧了?因为,他们知道,肯定会有人暂代堂主。”
接着摇头,“也不对,如果这样,秦业只要回来烧了东西,然后穿上孝衣报丧就好。都晚上了,城门已关,难道是怕我们连夜出城?还有,为什么必须要烧?为什么不带走?”
南宫瑾点点头,“为什么要烧?可能是不方便带走?或者,带走就会留证据?可能他烧的东西,秦永森根本不知情。”
郦松然细想南宫瑾的话,但好像也没什么头绪。
南宫瑾又重新总结了下,“好吧,总之,他当时没来报丧。而是第二天一早又出城,然后再派人来报的丧。这时,已经有部分铁刀堂堂众到了秦满仓的住处。所以,我们到的时候,灵堂都布置好了,遗体已入殓。”
“这是不是说明,如果我们到的早会发现什么?所以,秦业必须去看看才放心。那,秦永森这一晚上做了什么?”郦松然继续猜。
“如果那时候老爷子已经没了,秦永森面对的就是遗体。一晚上,你猜他在做什么?”南宫瑾就差没说在清理现场了。
“怕我们看出来老爷子不是正常死亡,在掩饰?”郦松然突然说:“秦永森杀了亲生父亲?”
南宫瑾想了想摇头,“秦永森不会做这种事,如果他在,秦业也不可能有胆子杀了祖父。最有可能是秦业失手,秦永森被秦业说服,帮他掩饰。秦业不报丧,估计是不放心自己爹。说不定,他都做了好几手准备。”
“你什么意思?如果秦永森不帮他,他会连自己爹都杀?”郦松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南宫瑾看着他,“我可没说,你说的。”
“但这些都没证据。”郦松然摇着头。
南宫瑾耸耸肩,“要证据干嘛?”
郦松然眼睛一瞪,“你又想……。”
“喂,你想到哪里去了。”南宫瑾无奈,“对外,现在我肯定要护着铁刀堂,不管福寿gao的事是不是与秦业有关,肯定都不能认。不然,我这个主家又要坐牢了。”
“这点上说,不管他们做了什么,秦永森必须是堂主,秦业只要没笨到有明显证据被官府抓住,他也要继续为铁刀堂办事,这一切至少短时都不能变。至于,秦满仓……,怎么说呢,年纪确实也大了些,可能真是我们多虑了。”南宫瑾的语气也是不确定。
“那么对内呢?”郦松然问。
“对内?你说怎么办?能想到的就是过几年,秦永森年纪也大了,劝他回乡算了。”南宫瑾看着郦松然随口说道。
“就这样?”郦松然好似不满意。
“不然怎么样?反正有时间,你想想办法呗。”
南宫瑾认定郦松然短时间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让他重点看下镖局的情况,毕竟货运马上要上手,镖局是最快的,然后就找了个房间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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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敏和其其格又在荆州城里闲逛,不过,这几天她们已没带护卫了,可能觉得在中原的城市中,没那么不安全。当然,关键是其其格终于觉得这个护卫太抢眼,那天还真引起了十多个小孩子们的围观。
“这么找根本不是办法。”诺敏看着其其格,“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我们让郦公子帮忙吧。”
其其格摇头,虽然不愿,但她也好像没更好的办法找人。
“回去吧。”诺敏再次提出。
其其格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回去当然好,不过,姐姐,我们说好这次来是让你死心的。”
“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信你,他根本不在荆州吧?”诺敏苦笑。
其其格见她不信自己,噘起嘴不高兴的说:“好好好,我们去找郦松然,让他帮着找人总成了吧。”
诺敏笑了笑,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妥,“其实我们和人家只是萍水相逢,他现在有事,我们这么去找……,不太好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其其格不耐烦的低吼起来,接着跺跺脚,“都怪那个人!下次见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别胡来!”诺敏也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分,顿了顿,说:“是栖凤庄吧?”
其其格仍是气鼓鼓的样子,不理她,双手抱胸走在前面。
栖凤庄她们找了很久,也不知为什么,之前郦松然就没带她们走过这条路。总算找到了,倒让其其格惊了下。
栖凤庄的规模,比她们想象的更大。可是,看到这一幕,诺敏又纠结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怕麻烦人家?还是,纯粹不想让其其格拿郦松然和他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中原?只是为了看看他?让自己死心?或许,不应该让郦松然去找吧?
她们在门口站了好久。诺敏做了个决定,若是今天能在门口等到郦松然,就请他帮忙,若是等不到,那就回家,一切交给长生天。其其格听她这么说,早气的一屁股坐在墙角不理她。连门房都发现了门口有两个女子在怄气,见其中一个年纪不大,也就是笑笑没去赶她们。
从下午到傍晚,其其格已经在打算回家了,但不管怎么说,要把马车要回来,所以还是要找郦松然。
两人正商量着什么时候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骑马过来。诺敏瞬间呆住了,等她回过神,那人已把缰绳甩给迎出门的家仆,三两步跨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