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省内鬼市,到了其他人的地盘,至少得一个分部组长牛头一职,方有如此公信力。
告别黑无常与勾魂使者,通过屋后石子路,江枫赶到鬼市。
鬼市内一如前日,众多摊位星罗棋布,可能因为昨天死的人多了,很多人摊位旁边摆着武器。
有的摊贩甚至时时拿着武器防备。
来往出入的勾魂使者、黑白无常手持制式武器不提,自配武器的马面手执私武器的也多了。
江枫腰佩越王惜光断剑,在一众人流里,反而不起眼。
一连经过几个摊位,摊位上的物件不尽人意。
可能因为昨天他卖了一些经三生石鉴别过的物件,今天摊位上多了一些此类物件,仍占极少数,并且价格很高。
“银鎏金扇子?”
拾起一个摊位上的扇子,江枫定睛细瞧。
扇子纵长一尺有余,表面残存金点,通体银质,呈蝴蝶状,纹理花枝缠绕。
顶端镶有一颗蓝宝石,蓝宝石破损,中出裂纹。
扇身正反两面共绘八个牡丹,牡丹花蕊处各有一显眼大洞。
显然此八个牡丹处同样镶有宝石,被人扣走贬卖。
以前很多古玩保存不当,经常出现买株还珠的破事。
扇子上的八个宝石被一个目光短浅的主人扣走,单卖了出去。
此扇可能经过多人之手,辗转到了眼前的小贩手中,不知又被谁狗尾续貂的镶了一蓝宝石。
没错,扇子是真物件。顶端的蓝宝石虽然也是真的,不过品相差,又是现代产物,纯粹忽悠不懂行的人。
借用三生石转化的话,银质扇子转化成功,现代蓝宝石消失。
“银扇子多少钱?”
摊贬上下打量江枫一眼,开口说出一个数字。
江枫一言不发地放下扇子。
溢价了。
银扇较为稀有,匹配不上小贩口中高价。
小贩见江枫放下扇子,急道:“你看好,它是银做的扇子,这么大一块纯银值多少钱?我要价真不高,看你有缘,亏本卖你了。”
江枫笑着摇头。
银质泛灰,可见其质不纯。
古代提炼技术不发达,是为常事,哪来的纯银。
扇子上画龙点睛的八块宝石丢失,空余八个大坑,算上扇子顶端的宝石,一共缺了九个宝石。
一个不错的物件上出现九个大坑,品相太差。
正欲起身离开,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银扇较为稀有,难得遇见,不入手?”
转身一瞧,来人衣着样式古怪至极,进入组织后,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人。
那人头戴方形儒冠,冠下一头黑色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两根绸带漂浮在黑发上面。
复式披肩,披肩两角勾勒金边,高高翘起。
身着黑色儒士长衣,衣服样式犹如古代帝王,中衣由上至下,与裙摆连成一体,外罩角金披风。
披风尾部长长托在地面上、长达一米有余。
他单手持孔明灯,孔明灯上端与下端浑圆,灯身周侧共计一十二面,形成一个正十二边形。灯中散着莹莹绿光。
最奇特的是他面部被一方白色丝巾挡着。
方形白巾自儒冠处垂下,遮挡正脸,随风轻摆,在白巾之上,绘着一个大大的简体图案。
眼睛。
他手掐一个法印,道:“彼岸花开各五瓣,灯照日月十二山。”
小贩瞠口结舌:“夜……夜……游……游……”
对上儒衣男子面部白巾绘着的眼睛,一句话说了开头,接不下去。
心中暗暗叫苦,怎么来的是这个家伙。
组长没放出一点风声,又有谁摊上大事了?
霉星上门,必有灾祸啊!
小贩是最低一级的勾魂使者,江枫看不清他面部表情,猜想儒衣男子来头不凡。
那人好似透过白巾,看得到外部景象。视线转向摊位上的银鎏金扇子。
“多少钱?”
小贩吱唔的说了个数字,比给江枫的开价足足削减了三分之一。
江枫心中暗骂小贩逐利,见人下菜碟,看见不好惹的,立马大减价。
相信儒衣男子开口还价,有进一步的降价空间。
儒衣男子笑着对江枫道:“摊贩减价了,入手?”
江枫思虑须臾,摇头否决。
物件价格减少了三分之一,与物件的实际价格相匹配。
可能是小贩入手物件的原价了,减无可减。
但银扇的品相糟糕,较难出手,容易烂在手里,换不出去。
“明朝鎏金银扇,一般作为居家摆设,在华国历史悠久。
此扇表面鎏金,雕刻纹理细腻,牡丹与缠枝遍布整个扇面,杂而不乱。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各为焦点,其牡丹花蕊处镶有宝石,然宝石遗失。
纵观此扇,华丽有余,精美程度较此中大家有一定距离,疑为古代大户人家要民间工匠订制的。
只有通体银质勉强算是一个优点。”
他有鉴别之眼在身,同样的价钱,买得到更好的物件。
儒衣男子打量江枫一番,道:“你懂古玩?”
废话!
江枫心中想的是:要不是看你衣着不凡,至于啰嗦一大堆?
和如此人物相交,当然得展示一下自家的拿手绝活。
口中谦虚地推脱道:“略懂。”
“噢。”
儒衣男子点了点头,“我今天乍到此处,正想找个人做伴,咱们一道?”
“好。”
有一个人行减价器陪同,入手的古玩价格很大程度降低,能省下一大笔钱。
小贩视线一直尾随着江枫与儒衣男子远去。
震惊道:“那马面好生找死,和灾星作陪,不要命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妥!灾星现身不是一件小事,我得快点通报组长早做准备。”
也不卖物件了,一卷铺盖,裹上所有东西,匆匆打包,背着物件迅速离去。
江枫和儒衣男子并肩而行,以为能在侧面看到儒衣男子侧脸。
谁知正面垂下的白巾,侧面空处模糊一片,如若打了马赛克。
儒衣男子察觉到江枫的眼光,道:“你盯着我看,有点不礼貌吧。”
“咳,我只是好奇,你儒冠处垂下的白巾,为什么画着一只简体眼睛?”
儒衣男子道:“组织内每一个人各居其职,有着各自的责任,我的职责就是这个。”
他指了白巾上的眼睛图案。
“看?”
儒衣男子笑了一声,“你说得勉强算对,我的职责也可以称之为‘看’。”
他不再多说,与江枫讨论起摊位上的物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