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哼了一声:“明明是本座在说你,你现在又说回本座了。”
真是个狡猾的人。
苏溪笑道:“反正我也没多少时候了,圣女就允许我说说呗。”
“谁说的?”
萧月皱起眉,“你还能长命百岁的。”
苏溪的脸上挂着笑意:“圣女就不要安慰我了,此前白羽强占了云青的身体时,圣女就说过,死者的身体会一点点地腐烂,我现在的情况和当时的白羽不一样吗?”
这具身体……
“你占据这具身体也有段时间了,可有感觉哪儿不对劲?”萧月哼了一声,“你怎么能和白羽比?白羽值得本座出手相助吗?”
苏溪有些惊骇地看着萧月:“圣女的意思是……”
“本座已经替你这具身体调整过了,放放心心地用,没问题的。”萧月哼了一声,“而且,本座还动了些小手脚,等你以后就明白了。”
“这么神秘?”
苏溪并不知道萧月到底做了什么,不过看样子,应该对于她来说,是好的。
萧月道:“和你说了那么多,本座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
“你刚刚说的不是正事?”苏溪挑了下眉,敢情说了这么久,都只是在闲聊呀?
“本座来这儿是想要告诉你,这东西本座替你修理好了。”
萧月又将手环给取出来放在桌上。
原本刚刚她就打算拿手环的,不过因为埙的体积要大些,所以第一时间就拿的埙。
“你这些东西,老是放在本座这儿,也是麻烦。”萧月道,“本来这个东西是白羽弄坏了的,不过本座可是修理的一把好手,你试试。”
苏溪皱起眉:“圣女修理过这东西?”
萧月哼了一声:“你可曾听过繁华三千世界?你以为属于你的时空的东西,本座就没法子修理了?不必着急,也不必紧张,这里面的东西还是好好的,就是扣子松了一些,本座都处理好了。”
苏溪感激地抓起手环,轻轻一按,属于她的小小机械库就出来了。
“这东西很神奇,有点儿像本座的武境晶体。”
萧月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点失落,“只可惜,本座的武境晶体,没了。”
当年她身上还自备系统,不过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在海上飘了一段时间之后,系统就消失了。
“怎么没的?”
“被烧了。”
“谁烧了?”
苏溪很诧异,谁敢烧圣女的东西?
萧月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海面。
原本还风起云涌的海面,在经过暴风雨的洗礼之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道下一次暴风雨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秦楚。”
她一直都记得,当日她的撕心裂肺。
那是父君留给她唯一的希望,虽说后来系统还在,甚至跟着她如影随形,但武境晶体的消失,也就彻底断了她和父君的联系。
她当时恨透了秦楚。
“可我感受不到圣女对这个秦楚的恨意。”苏溪歪着脑袋,看着萧月:“那是圣女的心上人吗?就是消失在海里面的那个?”
她记得和萧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萧月提出的交易条件。
为了和北冥彻底说再见,她答应萧月,将海域内的所有尸骸都起出来。
就是现在,在食人岛上都还存放着不少尸骸。
有海底生物的,也有海难亡者的。
现在的食人岛才像一个炼狱。
“本座找了他很久了。”萧月叹了口气,“本座为了他,也沉睡了很久。”
以前的刻骨铭心,到了现在,却是锥心之痛。
她亲眼看着秦楚落入深海,可拉起来的却是古晨。
她现在都还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萧月实在是气不过,“明明本座和秦楚都被雷劫劈中,本座是看着秦楚落下深海的,可有什么理由本座捞起来的人却是古晨?”
“古晨?”苏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许久,终于是想起来了:“可是现在的昆仑尊上?”
“本座承认他是昆仑尊上了吗?”
萧月不满地说道:“鸠占鹊巢,还有理了!”
苏溪忍俊不禁:“可圣女想过没,为什么是秦楚掉下去,古晨被拉起来?万一,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呢?”
“不可能!”
萧月连想都没有多想径自否定了苏溪这种大胆的假设:“就算天翻地覆,古晨和秦楚都不会是同一个人。本座和古晨相识于微,当年他在新婚之夜一击即中本座,害的本座差点没睡过去,现在好不容易本座醒了,好不容易本座轻轻松松地找了个心上人,结果古晨又要跑来搅局,你不知道本座那段时间有多么痛苦。”
多么想掐死古晨。
当然,古晨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最大原因,就是她打不过。
古晨原本只是武者,可在昆仑修行之后,武力已然登峰造极,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我现在看不出圣女有多痛苦。”
苏溪实话实话,甚至她竟然从萧月的表情之中看到了一点点的欣喜。
萧月哼了一声:“不痛苦才怪了!”
“那你可曾想过原谅他?”
“你说古晨?”萧月认真地想了想,“倒是有,在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和魔尊同归于尽的时候,本座已经原谅他了,不过在他被本座捞起来的时候,本座又开始恨他了。”
苏溪只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去,恨得也太儿戏了吧。
那位尊上大人,真是有些可怜呀。
有机会还真的想认识认识。
“你在笑什么?”萧月睨了一眼苏溪,“你在嘲笑本座吗?”
苏溪摇摇头:“不是嘲笑,只是我觉得圣女和尊上有点儿像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样子,甚至有点儿相爱相杀的感觉。”
“打住吧你。”萧月恶寒,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本座才不要和古晨那厮相爱,本座和他只有不共戴天。”
“那请问圣女,到底和尊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刚刚不是说了吗,本座和他在新婚之夜……”
“被他击杀了嘛,”苏溪抢白道,“可为什么圣女要在意呢?圣女的新仇旧恨不应该在尊上大义凛然和魔尊同归于尽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了吗?现在圣女还在记恨什么?”
被苏溪这么一说,萧月反而都答不上话来了。
苏溪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