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来到刑部,王朝轩正忙的焦头烂额,一见萧澈和白羽过来,赶紧作揖道:“王爷,苏吏目。”
白羽赶紧回礼:“王大人。”
王朝轩只感觉心累,嘴角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太岁,才审了苏吏目究竟是不是包藏祸心的案子,刚刚写好了札记,归了档案,现在白府的老太君还真的就死了,一前一后不过两日。
白府可真的是不太平。
“不知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王朝轩脑袋都快要炸裂了,实在是没有闲工夫来伺候这位主儿。
“本王想看看老太君和丫鬟的尸体。”
“这……”王朝轩实在是汗颜,“老太君的遗体已经被白府的人抬回去了,眼下,这里是有凶手环翠的尸体了。”
“案子还没有审,尸体就抬走了?”萧澈皱起眉来,“这,不合规矩。”
“尚书大人不在,我这小小的三品官怎么够和当朝一品尚书大人较劲?”王朝轩擦了擦他额上的汗,“虽说是不合规矩,但仵作已经仔细检查过了,老太君的确是被捅死的,而凶器正是凶手环翠手里的刀,这是毋庸置疑的。差不多,也可以结案了。”
白羽皱起眉:“仵作可有验环翠的尸体?”
“这凶手的尸体都需要检验吗?”王朝轩尴尬一笑。
从来,他们都只是要查明受害者的死亡的真相,还真的不知道要查证凶手的死亡真相。
白羽问:“那现在环翠的尸体放在那儿?”
“在里面。”
“可以带我去瞧瞧吗?”
若是仵作不检查,那么她亲自来。
王朝轩看向萧澈,仿佛是在征求他意见似得。
毕竟,现在刑部尚书秦翰不在,至少他需要找个人来承担责任呗。
萧澈点点头:“王大人只管让她检查,出了任何事情,本王担着。”
王朝轩连连点头:“这边请。”
只要有人担责,他自然是不会怕什么的,赶紧带着萧澈和白羽往里面走。
来到挺放尸体的房间,檀香味很浓,这几日还不算热,尸体腐烂的速度不快,所以还好。
王朝轩道:“凶手是被利器割喉而死,是……”
“现在什么都没有检查,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说她是凶手?”白羽径自往前走去,毫不客气将覆盖在环翠身上的白布给掀开。
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萧澈,萧澈心领神会:“阿天,请王大人出去,守着门口,谁都不许进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随意地从桌上拿起仵作用的小本子以及毛笔,这架势……
王朝轩都看的出神了,王爷这是要做札记么?
容不得他多想,葛天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王大人,请吧。”
王朝轩叹了口气,这都已经快要结案了,难不成还能够翻出幺蛾子来?
也罢也罢,让他们查,让他们验。
他转身就出了房间,葛天紧随其后。
王朝轩八卦地看着缓缓关上的大门,费解地问道:“这位苏吏目,还会检查尸体?”
“王大人可是忘记了,药王谷谷主的本事不仅仅可以治病救人,更能够剖尸检验。”
“那王爷在里面做什么?”
刚刚那架势好像是要做札记来着。
“做札记呀。”
王朝轩的眼角抽了抽,还真的是。
可堂堂摄政王给一个小小的吏目做札记,是不是太欠妥当了?
莫非……
王朝轩叹了口气,看来牢房里面传出来的话,假不了了。
房间里面的两位,真的有不可描述的关系。
可惜了王爷仪表堂堂,至今都尚未婚配,眼瞅着都快要而立之年了,怎么就弯了呢?
房间里面的人却不知道外面王朝轩是什么想法,白羽倒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早就已经褪去了血色的环翠。
她先为环翠上了三炷香,这才道:“今日检查,为的是查明真相,若有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香烟袅袅,好似在给白羽回应似得。
白羽这才从手环里面取出手套来戴上,开始了最简单的检查。
“死者年龄二十至二十五岁,女性,头部没有伤痕,脖子有一条长三寸、深半寸的伤口,初步怀疑,是割喉而亡。”白羽用手指压了压环翠伤口旁边的皮肤,没有其他的异常。
她掀开环翠的衣袖,继续道:“死者身前有和人打斗过的痕迹,左手和右手都有淤青,有……钝物攻击过的痕迹。”
“钝物?”萧澈一面记一面问。
“目前来说,这个钝物的形状有些奇怪。”她仔细地研究着在环翠身上呈现出来的淤青:“好像拐杖。”
萧澈道:“老太君有根凤头拐杖。”
白羽点点头,继续检查,萧澈在一旁看着她仔细的模样,嘴角还是保持着上扬。
他喜欢的,终究是他喜欢的。
白羽认真的模样,无人能及。
将白羽的话全数记下之后,萧澈这才道:“那个盘子里面放着的就是凶器。”
白羽快步走上前去,将盘子上面盖着的白布掀开,里面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够再普通的匕首,就是随随便便在大街上都能够买到的。
“看来,凶手是要故意掩饰自己的身份。”
“何以见得?”
“白府乃武学世家,除了白家四小姐是个武力废材之外,各个都是佼佼者,能够入府伺候老太君,跟在老太君身边,待遇比四小姐都还要好的环翠,身边至少都有老太君送的精致匕首。”
白羽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这货色太普通了。”
她又走到环翠旁边:“我记得,环翠是右撇子,这伤口若是自尽的,应该是左深右浅,可现在却是反了过来,应该是有人在她对面袭击,对方不仅仅是个武者,武力还不低,能够在十招之内封喉,这个人,莫非是和老太君有深仇大恨?”
“咳咳,”萧澈将札记合上,眼底涌出一股化不开的哀伤,“解释下,白家四小姐是谁。”
查案就好好地查案,非得要将界限划的那么清楚吗?
一口一个“白家四小姐”,要承认自己就是那位“白家四小姐”就有那么难么?
嫁给他,就那么难吗?
白羽全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无意识地说出口。
在药王谷的四年,她早就断了和白家要再次联系的想法,甚至将白家的一干人等都当做了陌生人,所以在内心的深处,那位白家四小姐和她基本上是没有关系的。
她抬起头,却好似被禁锢在了萧澈的哀伤之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白家四小姐,是白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