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的惨了!
萧澈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了!
白羽做贼心虚地往后面缩了缩,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却将她的腰身给揽住:“看来本王未来的王妃是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哦?”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在别人听来是无比暧昧,但在白羽听来就十分煎熬了。
不等白羽又任何的反抗,萧澈带着她便走出了房门。
房间里面还不断地传出季师傅的感慨:“真是大隐隐于市呀!”
萧澈闻言,却嗤笑一番,声音稍微压低了些:“看来,本王未来的王妃不仅仅足智多谋,画图也是巧夺天工呢!”
白羽心里“咯噔”一声,惨了,果然被发现了。
不过基于最起码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优良传统,她绝对不可能在萧澈三言两语的攻势下,就剖白自己。
她挺了挺胸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可就是在这种严肃的时候,白羽还是忍不住耳朵有些发痒,正要伸手去摸耳朵的时候,萧澈的声音却悠悠传来:
“你每次说谎的时候,总会摸耳朵。”
对于白羽,他素来观察入微。
她的所有小动作,他都历历在目。
白羽撒谎会摸耳朵,白羽生气会跺脚,白羽高兴会像小鸟儿一样想要振翅高飞……
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不是刻意,只是无意。
他无意而记。
白羽刚刚要将手放下来,萧澈却伸手轻轻地将她耳边的碎发给拢了拢:“阿羽,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你是在窥视我的秘密吗?”
“在本王面前,你还需要有秘密吗?”
“呵呵,别跟我说什么夫妻之间贵乎坦诚,萧澈,你扪心自问,你对我何曾坦诚过?”
那株素荷冠鼎,就是最好的证据。
白羽睨了一眼萧澈还捧着她耳垂的手,嘴角勾勒出弧度冰冷的笑意:“萧澈,你要我一心一意,可你对我是一心一意吗?你身为赫北皇朝的王爷,本身就自备招蜂引蝶的属性,一副好皮囊,更让人趋之若鹜,而我,不过是个普通人。”
萧澈嘴角也泛起冰冷的笑,他双手将白羽的小脸给捧住:“呵呵,阿羽,你在告诉我,你只是个普通人吗?”
越是不普通,越是想要在别人面前表现的普通。
只有半壶水才会响叮当。
“难道不是吗?”
白羽自问,没有那些精力去和萧澈身边的狂蜂浪蝶斗,她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活,想要一个挥霍无度、不用担心柴米油盐的日子。
诚然,钱、权,萧澈是能够给她,但一旦拥有萧澈带来的权和钱,她的生活将不能再简单下去。
就是现在,她和他才扯上关系多久?
连大婚之日都挨不到,就引来了这么多杀手,甚至逼的萧澈将盘踞在安邑城的杀手组织暗夜连根拔起,何必呢?
“普通人会有一个藏着无限潜力的手环?普通人会精通医理?普通人能够断肢再植?普通人能够绘制出连季师傅都叹为观止的设计图纸?”萧澈将白羽的种种不普通全都说了个遍,“阿羽,你觉得我还能够放你走吗?”
白羽如临大敌:“你什么意思?”
是要反悔吗?
“你觉得本王是什么意思?”萧澈反问。
这个游戏,越发的有趣了。
白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后退,可是……
脸都被萧澈捧着,退也退不开呀!
萧澈看着白羽,四目相对,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从眼睛里面生根发芽。
他心中一阵悸动,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好似……酸酸的。
白羽心中发怵:“你不会是想要反悔吧?我们是有契约的,你要有合约精神,只要我能够找到十万两,你我之间,银货两讫。”
萧澈眼睛眯起来,十万两……银货两讫……
为进御医房不折手段,果真只是那十万两。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白羽。
黑暗之中,只有那些还在赶工的房间透出来的点点光芒能够依稀地照亮周围的环境,但至于他们的心,谁都看不到。
“萧澈?”
白羽越是被萧澈这样凝视着,心里越是毛骨悚然。
她怕。
她真的害怕。
她不是害怕萧澈喜欢她,只是害怕倘若真的选择了和萧澈走一条不归路,她的安宁、她的简单,将不复存在。
她将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斗争之中。
那些狂蜂浪蝶,肯定会不停地来找她麻烦,到时候,她铁定是要被活活累死的。
如果是被这些琐碎事给累死,那她还不如一早就离烦恼的源头远远的。
最起码,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方净土。
“本王有那么害怕吗?”萧澈收回手。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白羽是在害怕他。
白羽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模样甚是可爱。
萧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回去吧。”
白羽瞪大了眼睛,这一次萧澈居然这么好说话?
“你是想要留下来?”
见白羽没有要走的意思,萧澈的声音再一次冷冷地响起。
白羽果断地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萧澈忍不住轻笑,然后握住她的手,如果可以,真的很想,继续牵着走下去。
在意识到自己有这想法的时候,萧澈的心有些闷闷的。
如果要和白羽走下去,必须要给她一个安静的环境,可现在,绝对不可能。
那些如狼似虎的政敌,分分钟都想要他的性命!
“在皇宫里面当差,你要学会察言观色,在宫中,最多的就是口蜜腹剑,你不能像在府上和本王一样,没大没小。”
萧澈的叮嘱,让白羽内心一暖,但又涌出一股酸痛的感觉。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白羽看着萧澈握着她的手:“季泽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萧澈步伐一滞,却还是继续走下去:“你不是说本王敲山震虎吗?要不要去镇抚司的牢房?”
“不必了。”
不用看,白羽都能够想象到,镇抚司的牢房此刻必定是哀鸿遍野。
萧澈牵着白羽走出医庐的大门,然后松开,声音显得微凉:“以后的路,你自己得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