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自己也不想参加这所谓的订婚宴,有投资可谈,唐晚晚自然乐的把精力全部投入进来。
当天晚上,给焦阳、唐晚晚交换名片的老板,就多达十多个,还有三位,直接拍板确定投资,并定下时间,约焦阳详谈。
这对于进行中的义诊基地,无疑是件锦上添花的好事儿。
明坤不在,唐晚晚又忙,不知不觉,都已经将近一个半月没去贫民窟里看望孩子们了。
这不么,好不容易下午没课,也没会要开,唐晚晚就琢磨着,买点儿糖果和零食,提着去贫民窟看望孩子们去。
她一个人,没人做伴儿,焦阳可放心不下,索性就把手上的活,往助理那一交代,陪着唐晚晚,一起去了贫民窟。
路上经过建立在贫民窟边缘的义诊基地,两人还进去逛了一圈儿,查看了一番进度,这才直奔着贫民窟里去、
若说如今的义诊基地是一天一个样儿,那这贫民窟里,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短短的一个半月的时间,再来到小阿诺的家中,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小阿诺的母亲离开人世了,这其实是大家都能料想到的事情。
她身体状况那么糟糕,已然是没几天好活,只是,这屋子里,怎么也不见小阿诺的影子了?
看着已然空无一人的屋子,唐晚晚和焦阳,都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上一次来的时候,唐晚晚还答应小阿诺的母亲,一定会帮忙照顾小阿诺,可是,各种事情一耽搁,就忽略了这事儿。
如今再回来时,早已经不见小阿诺的人影。
贫民窟本就用地紧张,活人都还不够住的,更别说死人。
在这里,死掉的人们,会被集中丢弃到贫民窟边缘一处地势凹陷处,有的有家人的,会帮忙填填土,好歹来个入土为安,若是孤苦伶仃一个人的,则直接暴尸街头。
虽然一直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在,可唐晚晚却一直都没去过。
一是,觉得那里太过恐怖,二是,由于死人的堆积,离着老远,都能够闻到熏天的臭气。
听邻居说,小阿诺的母亲还不算惨,死的时候,有人帮忙填土,至于小阿诺就……
那邻居说到这儿,突然闭口不言了,唐晚晚忙开口追问过去。
“小阿诺怎么了?”
“哎……那可怜孩子,他母亲一走,就被他大头叔给卖了……要不然,人也不能给他母亲填土啊……”
卖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贫民窟里十分常见。
别说是孩子了,就连妇女,都时有被父母,丈夫卖掉的事情发生。
在这里,肚子饿,是天大的事儿,亲情,爱情,全部都排在后面。
念着对小阿诺母亲的承诺,唐晚晚连连追问小阿诺的下落。
邻居哪儿知道啊,在唐晚晚几番纠缠之下,才问出了大头叔的住处。
那同样是一处破败不堪的木棚,比小阿诺家好不到哪里去。
唐晚晚到的时候,木棚正锁着门,所谓的“大头叔”也不在家。
在外面等了许久,一直到天色开始泛起了黑,才见一个瘦弱单薄,身形岣嵝的男人,摇摇晃晃的朝着木棚走来。
“你就是大头叔?”
隔着老远,唐晚晚就禁不住迈步上前询问。
那人顿了顿,抬眸朝唐晚晚他们这边看过来,看了约莫两三秒钟的光景,不见回话,倒是几乎迈开脚步,好似唐晚晚那一嗓子根本不存在似得。
“哎……我叫你呢!”
唐晚晚还要说什么,却被焦阳拉住了手腕。
回头,就看见了焦阳在冲着自己使眼色,叫她不要说话。
走一些,才看见,原来这大头叔并不是一个人,他之所以岣嵝着身子,也是因为后背上还背着个孩子。
那孩子,比他身形还要单薄几分,看个头,三四岁左右,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脑袋长得奇大,在他那瘦弱的有如纸片的身子上,看起来十分不和谐。
此刻,那孩子正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昏过去了,但焦阳还是压低了声音,往前迎过去几步,开口问那大头叔。
“你好,请问,你是大头叔吗?”
和贫民窟中的大部分成年人一样,对于唐晚晚和焦阳,大头叔的眼里写满了警惕。
他皱着眉头把唐晚晚和焦阳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开口。
“你们是谁?”
“我叫焦阳,她叫唐晚晚,之前在这里支教过一段时间,大家都叫她唐老师。”
焦阳语调客气的说着,还不忘朝着大头叔提了提手里捏着的塑料袋,“我们给孩子带了糖果。”
听了“唐老师”的名号,大头叔这才算是放松下来。
但他也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只冷着脸道,“你们等我一下。”
然后,扭头,朝着自己家的那个木棚而去。
他背着孩子,不方便开门,焦阳想去帮忙,却遭到了拒绝。
无奈,两人只好站在一旁,看着大头叔把孩子挪到胸前,单手抱着,废了半天的力气才打开木棚上的锁,然后进门,把孩子放下,这才重新来到门外。
“你们找我?”
“嗯,我们想问一下,小……”
唐晚晚话还没问出口,就被焦阳开口打断。
“我们来,就是想和大家伙说一下,我们的义诊基地快要建好了,到时候大家看病拿药,都是完全免费的。”
说话的过程里,焦阳一直小心的观察着大头叔的神色,看到在他说到“拿药免费”时,大头叔的眉毛明显动了动,心底便已经有了数。
他停顿一瞬,紧接着问道。
“孩子生的是什么病?”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就看见那大头叔的眉头一下子皱紧,神色里带着分明的痛苦,之后又缓缓松开。
“免费有什么用,我的孩子,已经活不了了。”
“是艾滋?”
焦阳试探着问。
“是……”
这次,大头叔没有沉默,而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已开始发病了,没几天好活。”
说来也挺让人心酸的,这里的人,或许对于艾滋病本身没什么了解,可是,对于每一个阶段会爆发出的症状,却熟悉的厉害。
因为,在这里,几乎每一个人,都亲眼目睹过,自己的亲人,朋友,或者是邻里,被艾滋夺走生命的过程。